误入东宫(4)

作者:青梅煮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想到这里,晏遥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越是咀嚼,越是觉得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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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晏遥躺在床上,双目紧阖,却难以入眠。

她开始细细梳理起太子与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来。

按常理,圣上的几位皇子们,见了长公主,都合该唤一声姑母。

可长公主心气儿傲,心里头只认一个嫡出的,眼神态度都摆在那儿,泾渭分明。

久而久之,其他人即便见了她,也敬而远之,免得自讨没趣。

至于太子,算起来,他也并非是第一次来魏国公府。只不过那样的场合,长公主向来不会让她参与。

镇西将军原本就是长公主故交,又与太子交好,串联起此前种种线索,晏遥此刻心中已然推定,太子此次前来,必定是要与长公主谋划边境屯兵一事。

她只是想着自己如何才能去探听到一二消息,譬如此两人以何种方式输送钱财,这钱财的来源又是何处,是否与当年决堤一案有关……

这数条罪状之中,哪怕只是听到了一条,也足以让太子不得翻身,足以让徐家看到她的价值。

现在的问题只在于,她要如何才能接触到他。

毕竟,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再行一套今天的法子,必定是行不通的了。

晏遥咬唇深思,可这太子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她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让长公主突然之间接受自己,让她出列宴席。

到了子时,晏遥索性不愿再想,打定主意见机行事,可辗转反侧的,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无奈间想起早年间看病的大夫“赠”与她的四个字:思虑过重,又不免笑了。

晏遥心想着,照这样下去,自己过不了二十,便要见那青丝缠满华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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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晏遥再一次睁开眼,外头已然日头高照。

长公主不愿见她,晨昏定省本就是一并免了去的。

不过她原本是没有贪睡的习惯的,也许春杏怜她昨日劳碌,才没有将她叫醒。

晏遥起身换了衣服,到了厅堂里,没见着春杏,便自个儿打了水来洗漱。

这西院荒得很,平日里也就她与春杏二人居住,因而晏遥并不十分拘束。

用过早膳后,晏遥走到庭院里,取了瓢与盆便开始侍弄花花草草,边侍弄,嘴里还边哼起了小调。

这魏国公府上别处所种花草,皆用专门器具来浇灌,有专人打理,在她这儿却没那么多讲究。

也许是因这花草本也肖似主人,随随便便那么一浇一淋的,倒也是顽强,挨过了寒冬不说,如今到了春天,亦是一片勃勃生机。

晏遥兴致正高,口中哼的小调也不由地高了几嗓子。

这时,背后响起一声门被推开的“吱呀”声,晏遥只当是春杏回来了,并没有在意,等侍弄完整片花草,放下那盆与瓢,才转了身子过去。

这一转,却是教她给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眼前之人一身素衣长袍,笑意晏晏,不是昨日见过的那位徐公子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恶行累累”的太子正式出场了。

第4章

他上回说不出三日,没想到只是一日,他便神鬼不知地入这魏国公府,还能找到她这儿来。

晏遥不免有些惊讶。

李玗见她脸上发懵的样子,一收折扇,对着她认认真真地作了个揖,正色道:“让大小姐受惊了,是徐某的不是。”

晏遥顾不上这些礼节,快步走到门外瞧了瞧,见无人跟来,关了门,才说道:“公子叫我阿遥便好。”

这大小姐三个字,无端地教她听了头皮发麻。

他倒也不坚持,只是笑着说“好”。

晏遥压低了声音,问道:“公子也是为了那人来的?”

“那人?”李玗眉梢一挑,晏遥却是眉头一皱。

“公子不是为了太子而来?”难不成,竟是特地过来见她的吗?

“啊,是。”李玗顿时作了然状,点了点头,接着晏遥的话茬往下说道:“我得到消息,说太子今天过来,是要与长公主密谈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晏遥果然不再追究他刚才的迟钝,脱口而出道:“可是与那……”屯兵二字还未说出口,李玗却对着她点了点头。

晏遥立即反应过来,止住不提那两个字。

也是,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落个污蔑之罪,的确应该慎言才对。

晏遥继而略带抱歉之色道:“可惜我还没有想到法子,能为公子探听到一二机密。不过……我听说太子殿下钟爱丝竹,晏遥不才,恰会拨弄三两下琵琶,届时或可……以此引得太子注意。”

她原先在人家面前故作高深,凭的不过是那怪书中的寥寥数语,如今让人瞧见了自己在这魏国公府上的真实处境,也不知这徐公子还是否会继续信任她。

至于以琴声为饵,也不过是她刚刚才瞎编出来的法子。

她知道太子钟爱丝竹,是因为晏芸十二岁那年起突然转了性,开始苦练起筝琴。

可她说的“会拨弄三两下琵琶”,却不是什么谦逊之词。

她不像晏芸,想学什么便能请到最好的老师过来教,长公主亦不喜西院传出“靡靡之音”,故久而久之,这项技艺便也生疏了。

李玗了听了她的话后,并未对她的法子加以评判,只说了句:“阿遥还真是多才多艺。”

晏遥毕竟有些心虚,也就不确定他那话是褒是贬。

“只是——”李玗话锋一转,顿了顿,又道:“只是以此法引得太子注目,却是不必了。”

“嗯?”

李玗见她困惑,薄唇微启,解释道:“阿遥昨日给的线索,我已派人去细查了,不日便会有结果。阿遥只要在这儿耐着性子再待上几日便可,你心中所愿,我定会为你完成。”

晏遥常听人说,唇薄之人,乃性情凉薄之征,可她眼见着,这位徐公子,却好像不是那样。他俩未曾谋面之时,他便那般捧场地买了她许多画作,如今她自觉出力甚少,他却是将她的话牢记在了心上。

春日暖阳斜照下来,洒在他的发丝之上,晏遥只觉得自己也像是快要融入了这春光之中。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将她的醉梦打碎。

听声音,来的人竟有五六人之多。

“不好。”晏遥一下子回过神来,对着那“徐公子”急切地说道:“许是马管家带了人来搜查。”

她这儿寻常是无人过来的,除非是出了事。

魏国公府守卫向来森严,定是徐公子进来后留下了什么马脚……

她脸上已露焦急之色,偏偏这位“徐公子”还是站在那里,一脸从容之色。

晏遥有些急了,上去便想将他往后院藏。

要真被马总管发现,他毕竟是徐家人,魏国公府也许不能将他如何,而她……

要是让长公主发现她暗中与徐家人有牵连,她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刚上前一步,还未伸手去拽他时,晏遥却隐约听到了晏芸的声音,她及时停住了脚步。

如果真是捉拿不明人士,这样危险的事,晏芸是不可能会跟着过来的,除非……

晏遥连连后退三步,再看眼前之人时,眼里露出震恐之色,她皓齿微启,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门没有上锁,外面的人一推便开。

先进院子里的是马管家,接着是晏芸与长公主等人。

晏遥不再去看那位“徐公子”,这当空,也由不得她再去懊恼。

她只是抢在晏芸发出叫唤以前,指着那人对长公主哭诉道:“娘亲,我不知这人是谁,今天一出门便撞见了他出现在这院子里,想喊人,又怕惹怒了他……阿遥刚才一个人,真真是害怕得很,还好您来了。”

她说这话时本就带着哭腔,说完,又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长公主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晏芸却是指着她便要开始辱骂,“你少在这儿……”

恶言还未出口,却被她母亲给拦住。

长公主先是上前抚了抚晏遥的背,宽慰了两句,又对着男子说道:“阿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到了用膳之时也不见你人影,大家都在寻你。”

这阿砮,便是太子李玗的小字。

书中言:“李玗,当朝太子,行十四,母早逝,性乖张。”

晏遥闭了闭眼,心算是沉下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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