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王妃(36)

作者:风波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江月白睁圆了双眼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俊脸,本已渐渐清醒,这下又给晕了过去——

尼玛,老娘的初吻啊……

☆、分道

夜深人静,某个村庄一户人家里,勤劳的村妇刚刚结束一天的农活,正要熄灯睡下,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心中疑惑,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男子银发紫瞳,看上去竟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女子清纯可爱,身形娇小窈窕,小鹿一样温顺的眼里盈着精灵淘气的笑意,“婆婆您好,我们被山贼打劫又落水,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

村妇被这二人给吓了一跳,若不是两人相貌出众,她都要以为是哪里来的水鬼了。正要点头答应,却冷不防想起了前段时间村子里有被拐卖的妇女,于是警惕地打量了他们一眼,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能掉以轻心,出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男子出声了,声线磁性魅惑,“我们,自然是夫妻了。”

村妇狐疑地看了看女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她笑得勉强,但又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只大概说明了来意,请求借宿。

村妇总觉得这二人怪怪的,但又挑不上来什么错处,只好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被带到一间小小的房舍前,里面只有一张床,并且看上去并不能很好地容纳两个成年人,女子脱口问道:“能加床吗?”

村妇再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哪有夫妻分床睡的?”

女子收声,一本正经地用心声回答她的问题:不仅有夫妻会分床睡,还会分房。

这二人自然就是刚刚脱险的江月白和盛天纵了,本就折腾了一天一夜,现在能有个地方歇脚就不错了,再说眼下这种情形多做计较只会惹来旁人怀疑,不如就这样凑合过一晚算了。

江月白打了一个喷嚏,湿透的衣衫还粘在身上没有除去,这时肩上一沉,原是盛天纵把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听得他对那村妇说:“不好意思,内子恐沾染了风寒,可否烧一点热水?”

好像还蛮贴心,寻常拐子可没有这样又帅又温存的,村妇开始觉得自己是否过于敏感,疑神疑鬼的,于是怀着这样不能错怪好人的心情赶紧烧水去了。

江月白趁他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比她还会做戏。

两人进了房间,面对着一张简陋的床,不知该如何分配,江月白思忖着自己应该假作大度先跟他推让几个回合,于是虚伪地说:“你睡床吧。”

果然,“还是你睡吧。”

好,再接再厉,“你睡吧,我无所谓的。”

江月白犹在等待接过他的话头,没想到他轻松一跃躺了上去,半倚在床头对着她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月白无语凝噎,血的教训告诉她,不能跟这个人玩套路,玩不过的……

于是她默默缩在角落,想背对着他把身上湿透了的衣衫脱下,却见盛天纵不闪不避地看着她,心一慌,故意说道:“怎么,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少做梦了,”他不屑,“谁会对一个已婚老妇女有非分之想。”

然后翻了一个身,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而烧好水的热心村妇站在门外,听到他们这样一番对话,深深地迷惑了。

次日,两人启程,盛天纵一夜安睡,功力已然恢复,看上去甚是精神,而反观在角落里猫了一晚上的江月白哈欠连天,眼袋都快掉到地上了。

江月白不会骑马,又不想再被盛天纵夹布偶娃娃一样夹着飞,于是请求自己走回去,盛天纵冷笑,“走上三天三夜,腿不想要了?”

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又见不到拉人的马车,只好折中一下,二人共乘一匹快马加鞭回京。

至于马是从何而来……江月白扶额,也不知盛天纵是不是天赋异禀,挑了一匹看上去异常乖顺的马儿摸了摸,就这样悄无声息又堂而皇之地顺走了村子里的一匹好马。

难道他还通马语?

盛天纵见她迟迟站在原地不上马,有些不耐烦,“还不走?”

江月白嗫嚅道:“我、我不会。”

本以为他又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抱在了马上,他的臂膀环着她拉起缰绳,动作熟稔,在她耳边带起一阵风。

江月白的背就靠着他坚实宽阔的胸膛,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还有若有似无的,属于他的,凛冽的味道。

风里送来他的一缕银发,飘过她的脸,江月白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么多人里,我只见过你一人的眼睛是紫色的。”

“和别人都不一样,”他的声音被寒风吹得有些破碎,声线也变得有些冷硬,“不就是怪物了。”

“不啊,”不懂他为何这样讲,江月白坦然地说,“很独特,我觉得很好看。”

他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良久,落在她头顶一声低低的笑,竟似比往日里任何时候都温柔得多。

一路来到了京城附近,大约是他们太过奴役这匹马,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过,于是现在马儿非常不争气地走不动了,他们只好下来步行,反正也不远了。

其实不光是马走不动,江月白也快走不动了,从早上在那村妇家吃过一碗粥后到现在都没有再进食,说是粥都是客气了,其实只是一碗清水里放了些许米粒罢了,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那种。

于是她越走越慢,盛天纵竟也没催她,反倒是好像在刻意配合她的步子,两人就跟散步一样,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本打算捱到回了宁王府再说,可是到了一个卖阳春面的小摊面前江月白就迈不动步子了,盛天纵皱眉看了看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油腻,虽然嫌弃,却也跟着坐下了。

江月白却躲在一边偷着乐,活该,让你洁癖。

后来就是,两碗面端上来几乎都让她一个人吃了,因为盛天纵实在受不了她嗦面的声音,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碗一推说道:“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江月白还在吸溜,“食不言寝不语,不吃我吃。”

然而就这样盛天纵竟也陪她从早上折腾到了晚上,似乎并不急着回去,江月白要掏出帕子擦手,手一摸兜才想起那块手帕给了盛天纵,于是问他:“我的帕子呢?”

他哼了一声,“扔了。”

“什么?”江月白努力克制住要狠狠踩他一脚的冲动,“你知不知道为了绣那个我花了多少时间?”

他一脸不愿再回忆那个场面的样子,“我可不觉得绣那种古怪的大花脸有什么难的。”

江月白简直要被气晕头,明明是他扔她东西在先,这会儿却倒打一耙开始了!

这时,江月白却看见不远处的灯下,好像躺着一个人,晶莹的积雪之上,到处都是斑斑血点。

不会死人了吧,她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这一细看之下更是让她惊得捂住嘴巴,那人一身白衣,黑发如墨,好看的桃花眼紧紧闭着,赫然正是谢风轻!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他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有谁人能伤他至此?

他的左臂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上面斑驳纵横的尽是一道道血迹,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像是被鞭子之类的抽过一样,有些还在汩汩流着血,混着脓泡,狰狞可怖。江月白看着简直要落下泪来,不由分说就要拉起他,头顶传来盛天纵的声音:“你要带着他回宁王府?”

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叫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心中乱糟糟的像一团互相揪扯着的线。江月白悄悄咽下泪水,回头,“是。”

盛天纵沉着脸,“你就这样带他回去?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又想没想过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是,她是宁王妃,她连救他的资格都没有。今天无论是谁在这里都可以救起他,唯独她不行,是吗?

江月白沉默着,盛天纵已知道她不会听他的,半晌,怒极反笑,“好,你就这样吧,我不会管你的。”

没有盛天纵的帮忙,她一个弱女子,自然是不能轻易拖动谢风轻,更别说这里离宁王府还有些距离。

他本以为这样说她就会知难而退,谁知道沉默了一会儿,江月白对他点点头说:“我知道,谢谢你。”

然后就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谢风轻那只相对完好的右臂搭在自己肩上,竟似打算就这样背起他,盛天纵见她执意如此,连连冷笑几声,竟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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