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是程峰吗?”
“嗯,对,请问你是?”
“我是陶小鱼。你知不知道林夕在哪儿?”
“啊!是陶小姐。我老板他半个月之前就把签到的合同给我们发过来啦。之后就没再联系过我们呀。”
唐小鱼听到这里心一沉。如果连他的助理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人海茫茫的,自己要到哪里去找他呢?接下来,自己能找的也只剩下只见过一面之缘的林家二老。她想了想还是打通了林夫人的电话。经过询问,林夫人表示林西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要出国的事情,所以也是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提供给她。
把电话挂断后,陶小鱼觉得周身的温度都冷了下来。空气里都是一种被遗弃的味道,自己又被林西抛下了。是上天看不得她拥有幸福吗?第一次被渣男绿了。第二次是爱豆人间蒸发。第三次好不容易谈了个恋爱。以为快结婚了,没想到准新郎又玩失踪。最郁闷的是第二次和第三次居然是同一个人。
病急乱投医的陶小鱼只好拜托她在美国读书的同学,希望他们能关注一下最近有没有华人出意外的消息。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有个声音说,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消息,她宁可林西只是因为什么不可说的原因不理自己,也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她想让他好好的。
在等消息的日子里,陶小鱼只要一有时间就会继续给林西发微信,或者是在小企鹅上留言。一天两天,三天。无数个三天过去了,林西那里还是没有看到一点儿回应。
陶小鱼开始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每天晚上她都要喝很多很多的酒才能入眠,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枕头上属于林西的味道依然依稀可辨,陶小鱼每天都闻着这些味道,甚至连卧室的窗户都舍不得打开,就怕某天一阵风吹过,这些曾经和他一起生活的痕迹就会被吹的烟消云散。
单位的领导和同事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陶小鱼这段时间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常常犯一些低级错误,领导同事纷纷劝她休个假休养一下,然后再回来上班。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一旦休假,对那个人的思念就会如荒草般瞬间疯长,瞬间包围自己,直到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在这座城市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只好把林西失踪这件心事说给还在家乡工作的闺蜜。闺蜜听了,劝她去看心理医生,直言道:“小鱼,这样不行,你身体会垮掉的,等林西回来看到你这样会自责和心疼的。”
陶小鱼还是很理智的人,虚心采纳了闺蜜的意见。在看过心理医生后,医生建议她靠其他方式来排解思念,并且安慰她说没有消息就是一种好消息。于是陶小鱼换了一个方式等待林西的归来,她在微博上注册了一个小号名字就叫做思念大树的鱼。在这个小号上她每天都会写一点儿和林西认识以来的点滴,像随笔像杂文又像小说。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些打发自己时间的文字竟然为她吸引了一大批粉丝。等到和林西相处的小事一一写完后,她的这些粉丝们竟然催促她往下更新。她有点儿头疼,因为自己一向是一个写实的现实主义者,对于浪漫的憧憬的那些东西是不擅长的。最后,好多粉丝联名催更,她也逐渐的放开了。先发了一条微博告诉大家以上内容是现实中可寻的并且真实发生过的故事,她在等待男主角回来,如果有人看到他,请立刻联系自己。同时强调之后更新的内容是对未来的期许。渐渐地她就把那些想做的还没来得及和林西做过的事情统统写在了虚构的那部分书里。
☆、第 25 章
在整部书即将迎来结局的时候,陶小鱼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自己笔下的女主角已经拥有了幸福,只差最后的一场婚礼,而她本人呢?她的未婚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海里,无迹可循。她仍然每天都会关注国际新闻,生怕在哪个国际绑票案,枪杀案里看到那人个的名字。即使是再忙再累,她也会坚持给林西发信息。开始的时候说的都是一些责备的话。你为什么不回来?怎么不理我?时间久了就变成流水账似的汇报情况,说,我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又怎样怎样的想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在陶小鱼即将返回老家工作的最后一个月里。她破天荒的给林夕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本来想说的话有千万句,真正落到笔上,也只不过是告诉他一声自己即将调回去的消息,并且强调还在等他,请他一定一定要回来。
两个多月过去了,陶小鱼带着对这座边境城市的挚爱和遗憾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此时已经是她认识林夕的第二个年头。看着日历上还剩下今年的最后几个月时间,陶小鱼心中一阵恍惚,好像和林西的相遇,相知相爱都是在这样满地枯黄的深秋季节里发生的。自己已经一个人熬过了酷暑,那么现在,在初见的季节里,那个人是否会回来呢?
回到老家工作后,最大的麻烦就是来自于父母的压力。林西失踪的事情她本来是不想讲的。可是陶爸陶妈是过来人,观察到她回家后的反常,就猜到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陶小鱼无奈之下只好说林西是去美国出差了,两个人现在是异地恋的状态,等他回来就结婚。
陶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闺女啊,连超市的酸奶临近过期的时候都要打折销售才卖的出去。你马上就要30岁了,还在一棵树上吊死呀,你真是想气死我。”陶小鱼任由她随便说,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依然固执的等那个人回来。时间久了,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等的究竟是一个答案,还是一份爱情。
这天晚上,她暗淡已久的小企鹅账号有了新消息提示。她感觉到内心的强烈波动,那是一种要看到希望之前的狂喜,近乡情怯。然而打开对话框之后看到的并不是林西那个帅气的头像亮起来,而是一个自称是编辑的人,希望能够买到她那本书的版权,把她的那段故事改编成剧本。刚想输入拒绝字样的陶小鱼顿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婉拒的话改成:好,我们可以谈一谈。
这名编辑是一个年过40的女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是在文学出版社工作的。陶小鱼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不免的有点儿紧张。
“放松,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喜欢你的故事。”编辑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温和地说。
“哦,谢谢你的喜欢,那么你是想把它改成什么样的剧本呢?”陶小鱼单刀直入主题。
“嗯,我们是做广播剧的,希望能以这个故事稍作改编成广播剧,让世界各地的华人都能听到如此感人的故事。”
“是有声剧吗?好,我会全力配合你。版权费什么的都不重要,我想要的是,”
编辑一看有希望谈妥,心急地打断她,“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陶小鱼试探的问:“我希望在每一集的结尾都帮我加上一句,继续寻找男主角,这样的话,不管他在哪里都会知道,我还在这里等他,可以吗?”
编辑一愣,随即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整个秋天,陶小鱼的这本书由于有强大的网络阅读量作为基础,由此发行的广播剧自然大卖。眼看着这部剧被顶上各大平台的榜首,陶小鱼原本那颗被林西折磨的支离破碎的心也有了些许欣慰。等再见到那个人,一定要向他炫耀,说,你再也不可以说我语文成绩差了,大家不知道多喜欢我的书呢,当然,也喜欢爱我的你。
此时此刻,美国某著名私立医院里,病床上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插着耳机听着什么,由于男人听的很是认真,前来搭讪的小护士都不忍心打扰,只好悄悄欣赏了一下他立体帅气的脸就悻悻的离开了。这个男人就是消失了几个月的林西,床上的他比之前瘦了许多,但依旧很精神。听到傻丫头把自己吐槽她,说她笨的话都一字不落地写进书里,他有些哭笑不得。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道理她都不懂?居然还有这么高的人气,那些人都和自己一个品味吗?
医生正好进来查房,例行公事的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下床走一走?”
林夕温和的地说:“已经好了,医生,我想尽快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