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牵尘(5)

“你答应琉璃等她回来的。”

“别多管闲事。”卡古尔侧身要绕道,又被止飞戈挡住:“既然答应了,就等她回来。”

卡古尔皱眉,冷眼看止飞戈:“我要走的话,你拦得了我吗?”卡古尔头疼的叹气:“我们的事用不到你插手,你再拦住我,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卡古尔推开止飞戈,径直向外走去,止飞戈捏紧了拳头,指中的火炎戒围绕红色的念力。

使出来又怎样?敌不过也只能叫别人看笑话,在琉璃面前丢人吗?他做不到。

止飞戈透过人流看末琉璃失望的表情,心里难受到窒息,他转身背在墙上,满是憎恨和埋怨的情绪在交杂。

百曲手里握了一小束紫色的花,踏上寒凉四溢的地方,看到於里墨孤冷地坐在台阶上,习惯性的错开继续往前。

整个密室的温度比外界低了好几度,所有光源只来源于中间的一副冰馆。

手里的紫花束被他放在一架冰馆上,凝视了馆里安静美丽的一张睡脸一刻。

冰馆里的女人仪容安详,穿戴素净整洁,一头银蓝色的头发旖旎散开,食指上的冰魄戒不见波动任何念力。

百曲随於里墨坐在台阶上,看他手指上的圣檀戒萦绕念力,素青色流连在地上一路到冰馆底。

於里墨的脸色有些发白,百曲看惯了他的执着,不想再多说什么,也许只有这点有意义又可以说无意义的付出,才能成为支持他活下去的意念。

当年姒韵然倒在於里墨怀里,百曲第一看失控的於里墨,第一次见他红了眼睛,若不是屈舸提醒用冰馆存放半生半死的姒韵然,可能於里墨会抱着姒韵然无止境的长坐下去。

姒氏,注定是牺牲与救赎的结局。

第五章

夜里的风拂过万里,月色倾泻进窗户,折射出一个月白的角度,一切都看似平淡如水。

暖色吊灯下的姒起阳微蹙着眉,梦魇里闪过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只能看出那张脸在笑,随即又消失了。

梦境扭曲起来,一帜帜画面快速交替而过,数不清的人脸出现,一前一后忽远忽近,完全不能看清,也不能捕捉到鳞毛一角,全部景象伴随着一声悲凉的女音。

姒起阳不想听,也不想看见,心脏被压抑得快透不过气,尽管千分万分的排斥,但她还是不得不以观看者的身份,目睹了所有缭乱的乱象。

木纳的,无助的,不得不接受,毫无反抗能力……

意识渐远,睁开眼睛的一刻,一滴滚烫的泪从眼角滑下,灼肤埋进鬓发里,姒起阳怔忡有余,一动不动的躺了好久才缓和过来。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没有悲伤的情绪,但每逢醒过来总是会落泪。梦里听到的话,醒来了一句也记不清。

姒起阳根据自己的年龄,算着安魇草服用的用量,看来明天开始又得继续加量了。

清晨间,姒起阳趁屋外有了些光亮,急急忙忙的戴上帽子转出房。

半明半昧的克瑞斯堡还在沉睡中,姒起阳轻松自如地行走在规划好的路线里,刚经过尊师休息的后殿,便被一声清淡的嗓音喊住。

“站住。”刚从安放姒韵然的室里出来的於里墨,衣服上沾染的少许冷气还在,脸色惨白地望着遮得严实的姒起阳。

姒起阳停下,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幻听了,不然在这个时间段里,除了别有目的自己,还会有人醒着吗?

“你是谁,不是克瑞斯堡的学员吧?”於里墨看没有穿学员制服的姒起阳,知道她也看向这边,只是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的容颜。

姒起阳确定不是幻听了,整个人转过身面向他,没有看到猜想中的红色头发,于是便又猜那人是六位尊师中哪一位,结果还没出来,就听到对面的人近似颤抖的声音先开口。

“韵然……”於里墨震惊得微张了张口,随后眼神又黯淡无光,不断地喃喃自语:“不,不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韵然?姒韵然尊师?

姒起阳没办法看清於里墨的神情,自顾自的的解释:“我是拂落尊师的养女,只是路经此地,多有打扰了。”

於里墨把目光重新汇集到姒起阳身上,看了半响对她疲惫一挥手,平淡出口:“去吧。”

姒起阳点头,欲转身离去,又被於里墨喊住:“等下,听闻你眼睛不便,这么早的天你是要到哪去?”

“我要去摘安魇草。”姒起阳回答。

“安魇草,我屋里有,我拿你就行了。”於里墨有些头晕,转身按按自己的眉心。

姒起阳婉拒的话未到嘴边,於里墨已经走了,她轻呼口气,抬脚连忙跟过去。

跟在一个宽大的背影后,姒起阳一直在猜是哪个尊师,莫纳达尊师听闻胖胖的,上次也听过了他豪迈的嗓音,可以排除。

末诺尊师是唯一的女尊师也可以排除,百曲尊师听闻和蔼可亲,刚才的声音,不像是上次和莫纳达尊师对话过的声线,百曲尊师的嗓音轻柔,刚才的嗓音平淡,同样可以排除。

屈舸尊师听闻古板严肃得很,应该不会做多余的关心之事,勉强可以排除。

剩余的尊师……姒起阳混沌地摇摇头,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问眼前高大的背影:“请问,你是於里墨尊师还是符寂言尊师。”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於里墨这种问题,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有点想发笑。

“在这等我一下。”於里墨没回答她,直接拐进起居室,不到一会,就拿了一包用布包好的安魇草出来,拿过姒起阳的手,放到她手上。

“於里墨,以后需要安魇草可以来找我。”他在姒起阳脸上停顿了一刻,继续说:“再过不久,学员们就要进行考核了,最近不要乱走,避免被他们练习伤到。”

“考核?学员还要考核的吗?”姒起阳把安魇草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每个言灵族的人都拥有自己的守魂兽,检验念力大小的方法就是去降服自己的守魂兽。”

“守魂兽……”姒起阳脑袋里幻想着它的样子,实在好奇得不得了。

“我送你出去,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於里墨在姒起阳肩上一搭,绕过她径直走去。

一路上,姒起阳一直盯着於里墨的背影看,直直看呆了过去,手里安魇草时不时飘来一阵清香,让人很安心。

“从小到现在的梦魇还是同一个吗?”於里墨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姒起阳像偷看被抓包了似的,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最后选择低着头:“於里墨尊师怎么知道?”

“在你年幼的时候,拂落有来找过我,看能不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你体质不寻常,只能靠安魇草来驱逐梦魇。”於里墨突然停下,姒起阳差点没注意撞了上去,好在她习惯事事多留个心,及时刹住了脚步,只是身子微微向前倾。

於里墨扶住她后松开手:“知道怎么到我的居室了吗?”

姒起阳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便,迟缓地点头:“知道。”

“符灵应!”

被喊到的符灵应眉头皱起,当别人怒气冲冲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就是最讨厌自己名字的时候。

符灵应站在原地,慵懒地转过身,惺忪地抬眼看来势汹汹的卡古尔,等不过几秒,又没耐心的转回身继续走。

“你昨天那样对我,就没有话想跟我说的吗!”卡古尔有些气喘吁吁,说出的话都没了气势,落入到旁人耳里,又成了另一面意思,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原来符灵应一直拒绝末琉璃,是因为卡古尔,今日终于恍然大悟,我们祝福你们。

符灵应挑眉看一个个旁人都写满了故事的表情,搭上喘虚气的卡古尔的肩膀,阴里阴气的调侃:“怎么累成这样?是不是我昨天让你太累了?”

“滚开。”卡古尔推开符灵应,正色道:“昨天你是第一次对我施那个术语吧?”

“没错,我为它取名为焕颜,维持了多久?”符灵应转动尾指的玄铁戒,左看右看很是满意。

“没有去算,因为到我睡觉的时候还没变回我原来的样子。”

“嗯哼,看来又进步了。”符灵应拍拍卡古尔的肩,颇有欣慰的样子道:“辛苦你了,我的贤内助。”

“贤你妹,我可是有求必应的,今年考核的事知道了吧?”卡古尔突然变得很正经,不像是随意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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