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番外(327)

她早该想到的!

此刻,赵姑姑心中是万分懊悔。

景嫔既有心撮合云栖与魏四公子,那么在将这门婚事彻底敲定之前,景嫔一定会派人去查一查云栖的家世出身是否清白。

然而云栖的出身……

赵姑姑抬眼看向云栖,见云栖也正看着她,不由得慌忙移开视线,手也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来。

不想,云栖却反过来抓住她的手,问道:“姑姑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赵姑姑不言,试着将自己的手往回抽。

奈何云栖握的紧,几次尝试都抽不动。

两相僵持,最终是云栖松了手。

她不想弄疼赵姑姑。

赵姑姑望着云栖,见云栖本就有些泛红的眼眶更红了。

云栖垂着眼,有些期艾的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爹娘是谁。”

赵姑姑哪里见得云栖如此,她闭了闭眼,又长长叹了口气,才与云栖说:“云栖,你信姑姑,你刚入宫时大病那一场,将前尘往事全都忘却,与你来说真的是件好事。你听姑姑的,不要再去追究那些了。”

果然。

如她猜测,她果然是有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不堪出身。

她的爹娘究竟是意图谋朝篡位的乱臣子,还是杀人如麻的冷血贼匪?

不会,不会的。

云栖在心里摇头。

并非她难以接受这种事实,而是她爹娘若当真是这样穷凶极恶之徒,她不会还活在这世上,更不可能有机会入宫当差。

景嫔不肯与她道出实情,赵姑姑也觉得她不知道实情为好。

她自己……她相信景嫔和赵姑姑都是为了她好。

她……她听从景嫔娘娘和赵姑姑的劝告,她不去深究了。

但有一件事,她必须要问清楚。

“姑姑,我只问您一句,最后一句,我爹娘是否还活着?”

赵姑姑轻轻摇头。

不在了?不在了。

也好也好。

……

这夜,云栖没回丽景轩,而是留在赵姑姑这边安置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云栖就起了。

她预备赶在景嫔睡醒前回到丽景轩,然后如往日一般,照常侍候景嫔梳洗。

赵姑姑替云栖系好云栖昨日穿来的那件白狐大氅的系带,手指轻轻抚过云栖隔了一夜,仍然有些发红的眼角,然后又轻轻地拍了拍云栖的肩膀,“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外头的积雪少说也有三指深。这个时辰大伙儿还都没起来扫雪,雪路难行,你慢些走,仔细别摔着。”

云栖十分温顺的应了声好,问赵姑姑,她今夜能不能还过来睡。

赵姑姑点头,将云栖送到了屋门口。

赵姑姑原是打算一路将人送到后门,云栖说外头太冷,坚决不许赵姑姑送,赵姑姑只好立在屋门口目送云栖走远。

眼下时辰还早,云栖回到住处时,阿阮还没起。

天尚未大亮,屋内光线昏暗,听到门响,本就睡得不沉的阿阮悠悠转醒,望着门口的方向睡眼朦胧地问:“云栖,你回来了?”

云栖很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句,“抱歉,吵到你了。”

闻言,阿阮连忙一个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来,“不不不,我还得谢谢你呢,我方才正在做梦,是个不大好的梦,幸好你及时回来,将那梦打断了。”

听阿阮说做了噩梦,云栖连忙找来自己平日里用来装些小玩意的匣子。

她从匣子里翻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饴糖。

云栖取了一块饴糖,喂进阿阮嘴里,柔声安慰说:“梦都是假的,你不要信,也不要胡思乱想。”

阿阮点头,表示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却还是难免会去在意,甚至为梦境中发生的事而感到焦虑。

阿阮忍不住与云栖讲起,她刚刚都梦见了什么。

因为阿阮口中含着糖,所以说话有些吐字不清。

但阿阮说她梦见了自己爹娘这句,云栖却听得清清楚楚。

一提起爹娘,云栖才稍稍平复些的心绪,又开始焦躁起来,以至于阿阮之后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在阿阮刚刚睡醒,人还有些恍惚,并未察觉云栖的异样。

第297章

在絮絮叨叨与云栖讲完她的梦境以后, 阿阮放空了一会儿,双眼才逐渐恢复清明。

她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桌子,问云栖:“云栖,你看到桌上那两盏宫灯了没?”

云栖顺着阿阮的目光望去, 之前她还真没留神桌上有两盏宫灯。

这会儿外头的天已经大亮,屋里也跟着亮堂起来。

从云栖这边望过去,能很清楚的看出来, 这是两盏做工极为精美的宫灯。

“这是?”

“是昨夜景嫔娘娘差玉琅姐姐送来的,说是再有两日就是上元节,叫你留下挂着玩。”阿阮说,眼中满是羡慕, “云栖啊, 景嫔娘娘待你是真好。”

景嫔待她是好,真好。

昨日,景嫔明明因她的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但景嫔却没有因此厌恶疏远她, 反而想法子来哄她。

可她呢,分明享受着景嫔,赵姑姑, 有德,吴才人……她享受着这么多人的疼爱与维护, 遇事却只会伤春悲秋, 顾影自怜, 让人为她忧心, 真是懦弱又可恨。

她有嘴劝旁人不要胡思乱想,实则自己才是定力最不足,最爱胡思乱想的那一个。

这样不行,这样不好。

她得改,得改。

见云栖忽然抬起双手,用力地往自己脸颊上拍打了两下,阿阮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云栖的双手,惊慌道:“云栖,你这是干嘛!你瞧,脸都拍红了!”

云栖不觉得疼,反倒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她冲阿阮一笑,“昨夜睡的晚,这会儿觉着身上有些困倦,拍两下提提神。”

阿阮抿着嘴,轻轻捏了捏云栖的手,看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那也不必下这么狠的手啊。景嫔娘娘疼你,你若当真精神不济,没法去当差,只管向景嫔娘娘告个假,景嫔娘娘不会不允。”

云栖摇头,“眼下玉珀姐姐病着,正是缺人的时候,我即便真要偷懒,也要等到玉珀姐姐好了才行。”

“也是。”阿阮赞同道,又接着与云栖说,“你那边可有我能帮上忙的事,若是有,尽管交代,千万别与我客气。”

“我还真要与你客气呢。”云栖接着阿阮的话茬说,“你若得闲,就多去陪陪董姑姑,我怎么觉着董姑姑的精气神儿越发不好了。”

云栖微微蹙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跟阿阮讲起昨日午后的一桩事。

昨日午后,景嫔午睡起来胃口不错,吃了一碗雪梨羹后,觉得意犹未尽,便叫云栖再去给她添一碗来。

云栖到小厨房时,小厨房里没别人,就只有董姑姑一个人在。

她立马与董姑姑打招呼,并说明她的来意。

当时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可正在东墙下忙活的董姑姑,却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在埋头捣鼓,一边捣鼓还一边念念有词。

她走上前,站在离董姑姑四五步远的地方,才听清董姑姑在念叨什么“一个都跑不了”。

她听董姑姑的声儿有些不对,肩膀也颤抖的厉害,她原以为董姑姑在哭,便低低地唤了董姑姑一声。

谁知董姑姑闻声转过头来,脸上却好像挂着笑。

但她看的分明,她看见董姑姑的眼眶明显有些发红。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董姑姑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了。

在听完云栖的话以后,阿阮立马坐直了身子,略显情急的拉着云栖说:“你也瞧见董姑姑独自一人自言自语,又哭又笑了?我已经瞧见不止一回了。

云栖,你说董姑姑究竟是怎么了,我心里……我这心里有些害怕。”

云栖微微摇头,“这事儿我也说不好,要不我去求景嫔娘娘,请个太医来为董姑姑瞧瞧?”

“别,千外别!”阿阮一脸惊慌地说,“我听闻太医们瞧病一向都很不诚实,最爱危言……危言……”

“危言耸听。”云栖道。

“对,就是这个词儿。”阿阮点了点头,又接着说,“我听闻太医们诊病,一贯爱将病情往重了说。

云栖,我不瞒你,据我这阵子观察下来,董姑姑极有可能是患了心恙之症。

但并不是太严重。

可要是请太医来诊,那董姑姑一准儿会被认定是无可救药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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