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也不算骗他,虽然肖夫人处处找她麻烦,可掌柜却是在能力范围内护着她,她也不是不知感恩之人。
趁着她现在还在铺子中,多帮掌柜卖些东西,等她走的时候私下送掌柜几张图样,就当是偿还掌柜这段日子对她的照料之情了。
望着文雅阁掌柜的背影,她抓紧了手中打的那一小坛琥珀酒。
既然不到火候,那她便添些火候。
可她不知道,那走远的文涯阁掌柜,心里苦啊,他们家郎君在写他的信上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事,直接告诉他让他不要插手,一切等他回越州再说。
再等下去,别说那个画衣裳图样的画工寻不到,就连玲珑阁这个画首饰的画工都要丢了!
听听,人家不仅工钱给的高,能在家画图,还让随便提条件。
希望那小娘子别同意,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活没法干了!
等宣玥宁收回目光,便瞧见了在她不远处的裴寓衡,当下拎着琥珀酒就凑了过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裴寓衡瞥了一眼她手里提着的酒坛,狂跳的心已是平复下来,就是脸色有些苍白,“有阵子了。”
她拿着酒坛在他眼前晃了晃,“今日掌柜关门早,见你没来我就先逛了逛,文涯阁说衣裳都做好了,一会儿你同我去取,虽然没能于春日踏上青,但夜里赏月喝酒也别有一番风味。
自打搬家之后,我们还没好好聚过呢,葡萄美酒我是买不起了,但是琥珀酒也不错啊,你就将就一下。”
“嗯,无妨,我其实,也并不钟爱那葡萄美酒。”他伸手要拿宣玥宁手上的酒坛,被她躲过。
“啊?你别动,我拿就好,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身子不好不知道。”
裴寓衡轻松将酒坛拿在手里,“那也没弱到一坛酒都拿不了的地步,宣玥宁,你……”
“什么?”宣玥宁仰着脑袋,暗暗比对了一下,自己现在竟然连他肩膀都没到!再瞅瞅自己那扁平的胸,深吸一口气,她还小,不急。
“没什么,走吧,不是还要取衣裳。”
只是想让你别拿我当小童看,真以为他没感觉,她对待他和对待裴璟昭裴璟骥是一样的,给了他东西就要给那两个孩子,夸了他也要夸那两个孩子。
要不是她够不到自己,那蠢蠢欲动的手,早就摸上了他的发。
想到这,他阴沉下脸。
身边的人,浑身冒着冷飕飕的冰气,宣玥宁离他远了些。
果然,以前说裴相阴晴不定的话是真的,谁招他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因着玲珑阁就在街市上,宣夫人将买衣裳的活交给了她,还叮嘱她,自己日日在家,又有几身从长安带来的衣裳,不需要她乱花钱,裴璟昭和裴璟骥更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个头蹿的快,做了衣裳穿了几次就小了。
裴寓衡一个郎君,买一身就够了,倒是她,一个小娘子怎能没个衣裳首饰,让她给自己多买些。
宣玥宁知道宣夫人疼她,但她可没听话,她这么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这个家过的好些!
文涯阁的掌柜喝了一口黄连水,苦的脸都皱在了一起,见宣玥宁和裴寓衡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碗,“小娘子来了,衣裳用的都是你挑的上等料子,香囊配饰小店免费提供,不管是这位郎君还是未曾蒙面的夫人,出去走上一圈都是给店里招揽生意,不必推却。”
“那便多谢掌柜了。”
掌柜亲自捧出了四身夏装,“照小娘子说的,两身这位郎君的,两身夫人的,你送来的衣裳我们也都改裁过了,用那些料子做了两件胡服。”
宣玥宁喜滋滋的拿出一身衣裳在裴寓衡身上比量,文涯阁的衣裳果然要比其他铺子做的好看。
裴璟昭和裴璟骥一人有了一身裴寓衡旧衣改的胡服,她就又给两人一人挑了一身衣裳,让掌柜给她把衣裳包上,付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简直太贵了!
“你的呢?”
裴寓衡观察一番,发现一人两身衣裳,宣玥宁就是没买自己的。
“我天天在铺子里,一身胡服就够了,家里处处要钱,你日后还要去洛阳考试,能省点是省点,做着几身衣服,也够穿几年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身上的胡服料子不够透气,此时热的脸上都渗出了汗渍,指着铺子里那身月牙白锈金线的胡服道,“掌柜,帮我这身包起来,还有那边的女装挑一身她能穿的包上。”
宣玥宁抬起头一看,这胡服都赶上专门给他做的衣裳贵了,“你不要浪费,我赚钱不容易呢!”
裴寓衡从袖中拿出一张刚到手,还没来得及给她的飞票递给掌柜,眼睛却扎根在宣玥宁身上,“花我的钱,掌柜的,给我包上。”
作者有话要说:裴娇娇厉害了嘿。
我满血复活了!
谢谢小可爱的支持,么么,大家都猜对了吧,就是我们宣小娘子心心念念非要做邻居的崔棱啊!红包我都发出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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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琥珀美人(晋江首发)
《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玉碗琥珀红,琉璃美人香。
此乃裴寓衡在那月色正浓的夜晚,心有所感诗兴大发而做。
宣玥宁当日提着琥珀酒归家,便向宣夫人提议,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吃顿饭。
他们裴家已不像前世那般凄苦,是时候用一杯酒斩断前尘做个了断。
一身英气的宣夫人已经学会拿着柳条满院子追着裴璟昭打,裴璟昭就使坏的往裴璟骥身后躲,院子里的声响就没断过。
不似前世只有她和裴寓衡的空荡小房。
对,他们还有了舒适的小院,院子里养着十只小鸡,可热闹了。
真好,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
宣夫人本就心疼这几个孩子,哪有不应之里,挑了个吉日,就定了下来。
那天,裴家厨房一整天都飘着香气,勾得左邻右舍心神不定,宣夫人带着裴璟骥和裴璟昭忙着打扫屋子,宣玥宁辞工一日就钻进了厨房。
唯有裴寓衡先去了趟赵家,给赵家那嫡长子布置了课业,方回家整理起书房,他的书房,宣夫人三令五申不让两个孩子进去,就怕将东西弄乱弄丢。
一家人倾力将屋子收拾了一遍,洗去一身汗水,换上新做的衣裳,晚间在院子里支上桌子,上面摆满了宣玥宁做的吃食。
有那用已饱腹的面点贵妃红、婆罗门,贵妃红是一种加入蜜糖的酥饼,因烧制出来的颜色如贵妃两颊胭脂一般红,得以此名。
裴璟骥和裴璟昭最是喜欢这个面点,平日里家中哪有机会让他们两个食甜的,一不留神就让他们抓了好几个进肚,连忙让宣夫人阻止了。
宣玥宁吃着白胖宣软的婆罗门,让他们两个慢点吃,也没有人和他们抢,这桌上还有用羊奶烧煮的乳酿鱼、她专门做的葱醋鸡,也不晓得多吃点肉。
那乳酪做的玉露团,被她雕刻成一朵朵小花的模样,大小正能一口一个,她做了许多,可唯独不见少。
裴璟昭打着饱嗝,“阿姊你雕的太好看了,都舍不得吃。”
“再好看也是用来吃的呀。”
她眼神迷离,已是有了醉酒之相,碗里的酒被她喝的空空如也。
因酒液呈琥珀色而得名琥珀的酒,浓腻粘稠,喝在嘴中尽显丝滑,回味无穷。
两个孩子都被准许喝了一口,嚷嚷着还想喝,被宣夫人抱去洗澡。
院中,只留身子不好没喝几口的裴寓衡陪着宣玥宁,宣玥宁用手撑着下巴,“你说,你那张飞票到底怎么来的?真得是赵家给你的束脩?裴寓衡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谁家束脩有那么,那么多!”
说到最后一句,她张开双臂比划,仿佛这样就能表达出她那天看见裴寓衡拿出飞票买衣裳的震惊之情。
她看见那张飞票的时候,脑子的弦差点没断了,当真有一种又回到过去,看见努力赚钱导致咳血裴寓衡的感觉。
要是今生有她在,还让裴寓衡重蹈覆辙?简直想都不敢想。
双臂收回抱住自己,又缓缓下移捂住胸口,吓死她了。
“是真得,我向赵家承诺,一定让赵家嫡子通过拔解终选,获得乡贡生的名额,还能让他取得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