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学生有事禀报。”
正当郭二夫人要有个决断了,刚说话就被从后堂进来的李师爷打断了。张大人看到,就示意郭二夫人容后再说,让李师爷先行禀报。
“李师爷有何事要说?”
李师爷急行到张大人下首处,也不用避违郭二夫人与孟婆,拱手道。
“大人,派到长春侯府取证的仵作和衙役回来了。”
“怎么样?”
“确实如孟婆猜测一般,在那兰姨娘种下的花丛下面,挖出了一具尸骨。”
张大人抬手示意李师爷继续说。
“学生派人找来了孟婆所说的稳婆的亲人,取下尸骨上没有腐烂的银饰询问,一对耳环和一只银镯。
那稳婆的亲人说,银镯里面刻有她儿女姓名。
我看了一下确实有字,与那稳婆儿女的名字也对的上。”
李师爷看到张大人点头知道了,继续说道。
“我问了一下那稳婆的身高,与尸骨比对了,也是一致的。
稳婆儿女们还说,那稳婆年轻时曾伤过脚指。仵作说尸骨上的右脚小指确实有断过又长上的痕迹。
仵作验过尸骨,他说此人应该死了有二十年左右。
由此学生推断,从长春侯府挖出的尸骨确实是孟婆说的那个稳婆。”
“只是,仵作还说了一事。”李师爷看了郭二夫人一眼。
“师爷但说无妨。”郭二夫人皱眉道。
“大人,仵作说这死去的稳婆,乃是生前被人打晕后,活着就被人埋在地下的!”李师爷自己说着,都觉得身上不知哪里有些不得劲。
张大人知道这稳婆肯定死的有些不好,不成想,哼哼!而郭二夫人听后,突然就觉得肚子有些反胃,似要把早晨吃的都吐出来了。
“大人!”
孟婆这声大人叫得分外凄厉,她早猜测人是或许是死了,不曾想死的如此惨,活埋啊!
“呜呜呜呜,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不知不觉的,衙役们随着李师爷,陆续回到了公堂上,此案也以继续开堂审理着。
☆、公子旧事
“咚”
一记清脆地募集木击之声在公堂之上响起。
原是张大人再次敲响了惊堂木,以示由此刻起再次升堂审案。
张大人用双手理正官帽,摆起官颜,吩咐堂下衙役道。
“带犯妇兰氏上堂审问她,谋害媒婆之罪!”
“是,大人!属下领命。”
站在公堂右侧的衙役听到张大人命令,拱手之后便要去狱中提人,刚刚踏出一步,就听道李师爷阻止道。
“尔等慢着!”
“大人!”衙役拱手喊道。
“大人!”李师爷伏身道。
张大人看看李师爷,看他似有话要说,便示意衙役们稍后。
“李师爷有何话要说,直言道来!”
“谢大人恕学生莽状之罪!”
李师爷向张大人告罪之后说道,“大人,那罪妇兰氏很难审问,上次公堂上审问她,哪怕用刑,她也不曾吐露半分,只言自己被人冤枉,这次……”
“师爷言之有理。”
张大人亦想到上次审问无疾而终,还是审问初时逮到的那个婆子,供出孟婆,才有现在后堂仵作所验的尸骨,小公子生死之事。
“大人,还有刚才休堂之前,大人所审问的夫人小公子夭折之事。”
李师爷询问道,“不知此事,可有……”
“大人!”郭二夫人出声打断了李师爷的话,亦明白他话中询问之意。
“大人,我刚刚想到。”
张大人和李师爷一同看向说话的郭二夫人。
“夫人请说……”
郭二夫人点点头,接着说道。
“大人,我儿当年由宫中来的御医诊断,是因心肺不全,先天不足而夭折的。
而孟婆不过是在我生产之前,才来的我侯府里。即便她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短短几日便害我儿如此。”
张大人点头道,“言之道理。”
“郭二夫人……”李师爷想到刚才休堂之前,他离开时,曾听到孟婆说的小公子……
“还请李师爷把我刚刚与之后所说的一一记下。”
李师爷看郭二夫人虽面色苍白但神色坚毅,不似休堂之前,面色苦楚,怒气冲天之态。他把郭二夫人刚刚所说一一记下,再给笔尖蘸墨,提笔预写。
郭二夫人看李师爷以记下,沉思着,便继续说道。
“我…我儿夭折后,我曾问过几位御医,他们都说这婴儿先天不足之症,多是孕妇本身虚弱,体虚所致,或者便是孕中出过意外,如食之不足,隐有小产之态发生,入口之物有异。”
“嗯……”张大人点头。
“可是御医所说之事,我都是没有的,只除了最后一个,吃的东西有问题。
现在想来,我出生富贵,自小衣食不缺。
嫁入侯府后,衣食上面更是上了一个层次。
侯府富贵之处,就在于上至老爷夫人,下至小斯奴婢均懂食之养人,通一些相生相克之道。”
“这便是大家底蕴了。”
“是的,张大人。
当时我身边伺候的都是陪嫁之人,不懂这些。
太夫人和二老爷体恤我孕中,就派那贱人到我身边服侍我衣食。
我既然没有体弱之症,吃食又好,也不曾出过什么意外之事,必然是有人在我吃食上动了手脚。
而这黑心之人,就定是日日为我准备饭食的兰氏。”
“大人,您觉得我说的可对?”
李师爷看着张大人和郭二夫人,一个说话,一个点头,再粗略看看自己所写,也只有点头了。
“所以说,这犯妇定是觉得在夫人饭食中动的手脚还不保险,就想着再买通稳婆,以期万无一失。”
“大人推论的是,那贱人定是如此。”
张大人点头示意李师爷记下,又看着下面跪着的孟婆,皱眉道。
“孟婆,你虽然没有害人害己,但是终因你胆小怕事,不曾举报那犯妇,才使她又猖狂这许多年。”
“是,民妇有错。”孟婆听到这话,心中惶恐道。
“嗯……?”张大人思索着应该如何判这孟婆,有功有过,便这样吧。
“你虽有过错,但终究没有害人。今日又说出她害人之事,让我们找到证据。
今日便打你十下杀威棒,以儆效尤。”
“你可服?”张大人问道。
“民妇不敢,”孟婆磕头说道,“民妇听后大人发落。”
“大人,不知可否…?”郭二夫人求情道。
“夫人!……”张大人为难道。
“夫人不必如此。”孟婆微笑着说道,“要是我早些告知夫人,夫人也不必受如此之苦了。
这几下,是我应受的,如此我也能好受些。”
李师爷把刚刚书写完的供纸,拿到孟婆面前。
“孟婆,你刚刚所说的,这供纸上所写的供词。你可认?”
孟婆把供纸接过,细细看了一遍,大致上就是她刚刚所说之事,找到死去的稳婆那一页,又细细看了看,看明白了后,向李师爷询问。
“师爷,为何没有直言杀她的凶手,大人不信我的话吗?”
“追凶拿人,都讲究证据,大人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就此定论。”
“那何时才能…”孟婆急急说道。
郭二夫人看孟婆着急,若有所思,转身对张大人说道。
“张大人…李师爷,我有一句话要说,或可解大人难题。”
“夫人请讲。”张大人点头道。
“大人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吗?”郭二夫人自问自答道。
“当初能揪出那贱人,是因为无心之下审问那贱人身边的婆子,那婆子慌乱怕死,才供出她来。”
“夫人说的是……”李师爷眀悟。
“正如师爷所想,那婆子怕死的厉害,只要带她到堂上,大人问上一句那稳婆如何死的…”郭二夫人又看着孟婆道,“只是要委屈孟婆了。”
“嗯,本官明白了”张大人点头道。
“先将那犯妇婆子押上来!”
“是,大人!”衙役们领命而去,不过片刻就把拿婆子押了上来。
☆、公子旧事
张大人看着被衙役押上来的犯妇婆子,满面惊慌,头发凌乱,确实如夫人所说,一看就是有问必答的,不过。
“把孟婆押下,动刑。”实则是动刚刚孟婆所判之邢罚,但是这婆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