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嗡嗡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黑蝙蝠在魔君沧澜的周身到处乱窜,看是在攻击着他自己其实是在撕咬吞噬近身的攻击者。
魔君沧澜一声厉喝,“去死吧!”只见他浑身一震,浑厚的魔气荡开在天地间,方圆数十里阴风阵阵,黑气弥漫,蝙蝠在他周身四散开来,那适才还明亮的万千光影忽然泯灭。
魔君沧澜他分不清找不出哪个才是少年的真身,所以干脆任何一道光芒都不放过。
他向来不吝惜自己的法力。
忽有一道身影被他举起抛出,从半空中坠落而下,透明的月色长剑随风消逝在夜风中,顿失无形,一袭月白长衫染了黑红色的血,开出了一朵一朵妖艳的花,于风中凋零飘落。
凄美而绝艳。
魔君沧澜看着被他刚刚一震而击飞坠地的少年,发出一声猖狂的笑,“小子你还敢在本座面前变化万千,简直不自量力!本座降临这个世间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呢?!”
少年堪堪稳住身形,没让自己狼狈地摔落掉地,他一手撑地单膝跪在地上又抬起另一手擦掉嘴角上的血迹。
夜风拂乱他飞扬的墨发,一缕长发侧落到了脸颊旁,他的面色此刻苍白,而唇色因染血而显得尤其鲜艳,少年抹掉了嘴角上的血风轻云淡地一笑,言语之间故意带了丝讥讽,“你不过就仗着比我多活了几万年而已……”他咳了声,忽又大笑起来,指着魔君,“你个糟老魔头子!我还年轻等我再修炼上个几千年,你那时就年老体迈了,再和我打,怕是就要力不从心,哼~咳咳咳……”
少年单手撑地一用力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
可魔君沧澜似乎是被他刚刚的话给激着了,那小子竟然说他老?呵呵!挥拳就是一掌又打在了少年身上。
“噗~”一大口鲜血自少年口中喷出。
他还没站起来,就又要倒下了。
身上的光亮越来越弱,月芒越来越少。
魔君沧澜挥手又是一掌,少年双手画月奋力发出最后一击。
一时间月光大盛,轰的一声巨响,周遭十里的魔气被那纯净明亮的月光驱散,魔君沧澜竟也一时被他那最后一击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该死!”魔君他咒骂了一句,掌间凝聚起重重黑色的魔气又要迎面击来。
可还未至身,流月之光忽然完全的灭绝,一身染了血的月白长衫无力地向地上飘落而去。
少年最终昏倒在了地上。
鲜血流过之地,一朵一朵闪着透亮月光的血花竞相绽放。
魔君沧澜看着倒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的少年不屑地一笑,他停了手,“你小子想跟本座还嫩了点!姑且就留你一命,看千年过后是不是会像你所说的那样。”
转瞬,他挥动两翼往魔界飞去。
身后的魔气在他走后也随之而散去。
竹里馆里幽篁正要熄灯入睡,可又忽然想起她白日在江边洗衣裳好像捣衣杵还落在了江岸边没有拿回来,起身一去看果然没有,于是她提灯出了竹里馆穿过门前那一片幽林要去江边拿回白日里遗落的捣衣杵。
才刚走出竹林外她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提灯照亮走近,发现竹林外不远的地上赫然正躺着一个人。
鲜血自他身上流出,染红了一地。
他发丝凌乱,遮挡住了苍白的容颜,幽篁蹲下身拨开那脸上和鲜血混在一起黏着的发丝才看清地上躺的人是谁?
她不由一惊,喃喃道:“怎么是他?”这……发生了什么?
看着他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脸色很痛苦难受,她犹豫了下终还是将他扶起带他去了竹里馆里救治。
她做不到能够见死不救。
她的心终究还是没那么冷漠。
况且少年那副惨痛的模样实在让她于心不忍,弃他不顾。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男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我每天都在自嗨我是个孤独患者!啊……
☆、第 19 章
已经快半个月过去了,魔君沧澜在魔界快活够了,便又来到人间,可是他发现幽篁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依旧对他那么冷淡!
难道红焰的魂灵在她体内还没有什么动作吗?
魔君一时有些按耐不住,准备“拔苗助长”,他要帮红焰一把。
于是趁入夜的时候,他隐了身形偷偷潜入幽篁的住所,此刻竹里馆里还亮着烛火。
魔君沧澜浮在半空中看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天呐!那个女人她在干什么?
不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么也在她这?
还正被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魔君沧澜他看见幽篁正在喂少年吃药,一勺一勺吹得温度刚刚好地送入他口中,喂完药还帮他擦脸,整理好衣襟,又替他盖好被子?难道还要解衣陪那小子睡吗?
不!那不可以!红焰是他的,将来幽篁也是他的!怎么能让这小子占便宜呢?他气愤啊,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把他给弄死的,还留他一条性命干什么?
然后让他在这得到幽篁的救治和照顾吗?
魔君沧澜有些忍不了,他趁着幽篁要端着水盆出去,怒目飘了上前,手指被他捏得嘎嘣响,他十指化作利爪一把掐上了少年的脖子。
好了,这下好了!幽篁细心照料了他半个月也没见他醒来,这下倒是被魔君给掐醒了。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少年忽然咳起来,他被魔君沧澜掐得脸红呼吸困难,幽篁听到动静声连忙放下了水盆又折返回来走到床边,忙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给他抚了抚背顺口气,奇怪的是她看见少年他自己在抠着自己的脖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莫不是昏迷了这么多天,招邪了?
她赶忙将他抠着自己脖子上拽了回来使其放下,又在他脖子上轻轻揉了揉,魔君沧澜见她伸过来的手只好罢手停下,不再掐住少年的脖子,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
月明朗看着飘在床帐上的魔君,忍不住往那里挥手赶道:“你快走开!”
幽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他还真是被邪祟附体招身了,少年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晃了下脑袋这才注意到幽篁看他怪异的眼神,一下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话,忙对幽篁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
幽篁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可是看他的样子还是不太清醒。
“你,终于醒了?”她望着少年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做梦,忽然梦醒从床上直起了身来,然很快又会倒下昏昏沉睡。
月明朗一时有些迷茫,他感到自己的头脑还很昏沉,身上依然有隐隐的痛意。
他眨了下眼睛,对上幽篁探究打量的目光,又茫然四顾,“我这是在哪啊?”
看了看,适才又反应过来,咦了声,“这不是你家吗?我怎么能够在你家呢?”他好疑惑,她不是都不让他进她家门的吗,每次都会赶他走的。
可是他怎么还好像睡在了她的床上?
幽篁替他解了惑,“你在竹里馆外受了伤,我将你带回家救治,这次是个例外……”顿了下,她又冷淡地道:“既然现在醒了,那便就请离开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少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前因后果,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那还飘在幽篁周身盯着幽篁像苍蝇蚊子一样左嗅嗅右闻闻的魔君沧澜,他想了起来,就是他把他给打伤的。
幽篁又提了一句刚刚的话。
少年却摇摇头,又摸摸胸口和脑袋,那小眼神眨得老可怜了,“可是,可是我身上的伤还没好透,这里这里都还很疼。”
言下之意,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就赶我走。
幽篁听了之后不由嗤了一句,“没想到公子那么身娇体弱,都在我这竹里馆里躺了半个月了,还没好透吗?还是公子故意的?”她逼近了一分,直直地看着他,眸里带了丝怀疑的神色。
若是被她问的心虚了,以他的性子定然闪躲了去,那眼神怕是也要飘飘忽忽,可少年既不闪也不躲,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清透纯澈,听了她的话还不由得焦急起来,他一把掀开了被子,“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已经在你这昏迷半个月了?”
幽篁嗯了声。
“啊!”听到她的肯定回答,少年惊讶地叫了一声又慌忙下床,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了,他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天上去了,这么多天不在,月神肯定以为我去哪偷玩躲懒要罚我了!我得赶紧回去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