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撑起身子来抱住他。
“我没事,”杨逍回抱着她,片刻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只是如今狮王被俘,鹰王战死,教主相当于连失两位亲人,我倒是有点担心他支撑不住。”
张无忌深明大义,小九倒是不担心他会因此颓废,她更担心的是张无忌处理不好赵敏和六大门派的冲突,迟疑了下,她开口道:“六大门派的人没有为难赵敏吧?”
杨逍挑了挑眉,神色间满是傲然,“也要他们敢。”
“怎么个说法?”小九来了些兴致。
“周姑娘将《武穆遗书》交给了教主,教主作为主帅,按照其中‘治军之道,严令为先’这一句,命锐金旗以长矛短斧阵法示威,谁敢不从,军法伺候。”
小九欣慰地笑了笑:“那我便放心了。”
“虽然有《武穆遗书》相助,但元军却也反应迅速。”杨逍拧着眉头,接着道,“他们吃了败仗,便按兵不动,封锁了所有下山路口,我们被困在此已两日有余,少林粮食有限,哪里又够这么多人吃?再这般等下去,恐成瓮中之鳖。”
小九知晓此战势必还会伤亡不少,又想到之前说不得拿着圣火令前去就近调兵,也不知怎么样了,便问:“你可知援兵何时到?”
杨逍摇了摇头,“未有消息传来。”
闻言,小九细想了一下,她大概记得众人快弹尽粮绝时,是朱元璋领兵前来解了元兵之围。但朱元璋的封地应天府离这少说也有三日路程,算上求援的时间,这样一去一回,最少也得五天援军才会到。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告诉杨逍不需主动出击,只需死守五天,即可解围困之危,便忽地听得杨逍颇为不悦地说:“现下时间如此宝贵,你还这么关心别人作甚?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我。”
小九有些摸不着头脑,撇了撇嘴道:“你不是好端端在我面前吗?”
杨逍睨了她一眼,低沉着声问:“两天不见我,你就不想我?”
“……”
她不就昏迷了两天,又不是跑哪儿去了,什么叫两天不见?
“嗯?”
杨逍与她双目对视,眼里满是期待,“问你呢,想不想我?”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小九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憋着笑认真道:“作为医术天下第一高明的赛医仙,我必须纠正你一个错误认知。人的大脑如果要感知到时间流逝,是必须要有对照事物的,昏迷的人醒来那一刻的意识其实还停留在她昏迷前的那一刻,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两天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杨逍薄唇一抿,面色更不好看了,“你这样说,显得我很无知。”
小九摊了摊手,做出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杨逍见此,脸彻底黑了下来,他欺身向前将她压在床上,咬牙道:“承认想我,就那么难?”
小九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娇娇一笑,终于松口道:“想,无时无刻不在想,恨不得变成天上的云,你耳旁的风,脚下的路,这样你不论去哪里,都能带上我,我便可一直陪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杨逍:赛医仙是个什么鬼?
小九:据说倚天里蝶谷医仙胡青牛医术最好,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个称号,叫做“赛医仙”,这样别人就知道我的医术比胡青牛还牛逼啦!
杨逍:……你开心就好。
第56章 大结局(上)
元军营地。
“慧空,你刚才听到了吗?王爷说此战要是能将明教和六大门派的人一网打尽,就让我做武林至尊,从此号令江湖!王爷一向言而有信,看来这回终于能圆我多年夙愿了。”
成昆双眼的伤看起来触目惊心,阿罗一边帮他换药,一边听他得意洋洋地说着话,“好徒儿,等我做了武林至尊,你就是为师的继承人,到时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没人会再阻拦你。”
成昆还欲再说,阿罗平静打断了他:“师父,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闻言,成昆脸上神情瞬间冷了下来,他搓着手,呵呵笑了两声:“等这一战咱们立下大功,为师一定知无不言。”
“师父,”阿罗手上动作一顿,语气也加重了些,“我没时间等了。明日就是九月十五,纯熙该是撑不住了。今晚,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待到子时,你还不说……”
“不说你又待如何?”
阿罗却是不答了,森然笑了两声。
成昆吞了吞口水,心里忽地生出一丝恐慌。
他为了毁灭明教、称霸武林的野心,本就一直与汝阳王合作,现下他身份已被揭破,投靠元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没想到的是,他这徒儿竟带着谢逊一路跟着投奔了过来。
有了谢逊这个肉盾,饶是明教五行旗阵法再厉害,也始终都要顾忌三分,汝阳王大喜,将这笔功劳算在了他的头上,还允诺了他诸多好处。
若是换做以前,他得了势,早该将阿罗扼杀于此,怎还会受他如此桎梏,但他现在却是个瞎子,瞎子再厉害也还是个瞎子,没有倚仗便难以翻起风浪,迟早成为汝阳王的弃子。
可他要是将当年的真相告知,不止失了唯一的倚仗,恐怕性命也难保。
思及此,他对着阿罗讨好地笑了笑:“慧空啊,这二十年来为师对你怎么样,你应是心中有数的,若当年罗湾村的事真的与我有关,我当时又怎么会救你呢?你还要怀疑为师到何时?”
“是吗?”阿罗嗤笑一声,“你要不要,想好再说?”
“慧空,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父,我要听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我说的就是真——啊!”
一声惨叫自成昆嘴里骤然发出,他倒抽着冷气,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肉被猛地割开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四散开来,他龇起牙齿,想运功退开。然而之前谢逊那一拳将他打得重伤难愈,功力剩下不到两成,他稍微一动,阿罗便察觉到,将他按在了原地。
莫大的恐慌浮现在成昆脸上,他惨叫着喊道:“慧空,你这逆徒,你到底要干什么!”
“师父,”阿罗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冰冷漠然,他浑身上下的气息犹如修罗附体,骇人至极,“是你自己说的,若再骗我,千刀万剐。第一个问题,你说谎了,所以这一刀你得受着。”
成昆说不出话来,身子打着哆嗦,他直到此时才真正感觉到了恐惧。
顿了顿,阿罗再次一字一句地问道:“当年,你为何要去罗湾村?”
“我……我真的只是恰巧路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慧空,你这般不孝是要遭天谴的!”成昆颤抖着声音,只觉得凉意从脚底升腾而上,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万分。
“天谴吗?”阿罗嘲讽地勾了勾唇,右手再次一刀削了过去,皮肉落地发出“答”的一声响,伴随着成昆的惨叫,阿罗阴鸷地接着道,“是啊,认贼作父二十年,干出这等天理难容的不孝之事,我当然应该遭天谴。”
成昆疼得嘶嘶地叫,外面巡逻的元兵听见,高声问道:“两位大师,发生何事了?”
阿罗闻言,眉头一皱,想了一下,还是将成昆的哑穴点了,而后转头朝帐篷外答道:“无事。”
待那元兵走远后,阿罗这才对成昆说:“你若想说真话了,就点头;若还是要骗我,那就怨不得我了。”
成昆惊恐地瞪大眼,阿罗却不再给他辩解的机会。他刀法极好,将成昆身体上的肉一片片地削下来,伤口处流的血却很少,双臂、胸膛、大腿,割到后来,成昆疼得双眼翻白,几近晕厥。
看着他浑身上下血淋淋又白骨森森的模样,阿罗终于停下手,皱着眉叹息一声:“师父,我最敬爱的师父,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呢?你是在怕死?可如今你还有得选择吗?说不说你都是个死,区别便是凌迟还是痛快了结,你早说出来,何以遭受这般苦楚呢?”
他似是不解,又似是痛惜地发问,但一字一句听在成昆的耳朵里,沉沉的压迫感犹如洪水过境一般让人难以喘息。此时此刻,他竟有一丝后悔让阿罗带他逃出少林了,若是谢逊,想必几拳下来,再痛也都是瞬息之间。
阿罗沉着脸,手中的刀再次扬起,成昆听到锋利的刀从他血肉上滑过的声音,他再也受不了,开始拼命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