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一个同学嚎叫:“Miss Liu,又要测验啊!”
他隔壁的女生说:“出成绩啦……”
Miss Liu经过时用书拍了下他的头:“看人家多聪明。”
“哦,好吧,也不是好事,我的成绩又不会很好。”
Miss Liu说:“那就努力考好呀!”
她站上讲台,有点神秘的样子:“这次的成绩排名,很出人意料哦!第一名是位新同学。”
大家长长“喔”了一声。
新同学,他们班就一个。
敖天狐疑地看过左边,心里想,不是吧,这个四肢发达的女人,头脑也这么聪明?
“沈樱,恭喜你,上来拿卷子吧。”
沈樱并不惊讶,因为她的英语向来是最好的。
可能和她不愿承认的跨国基因有关吧。
她站起来,走上台拿了卷子。
Miss Liu继续报了前20名的学生,后面的让英语课代表帮忙派发。
其实后面也是按排名顺序派发的,所以大家也看得出倒数的是哪些人。
课代表最后去的是梁子凡和敖天的座位,还是连发的。
梁子凡倒二,敖天倒一。
沈樱斜睨敖天,脸上是写不尽的荣光璀璨。
不过她之前以为秦正阳也会属于倒数行列,但是课代表很早就派了他的卷子,目测是中规中矩的排名。
以往,敖天对成绩并不在乎,反正倒数第一惯了,特别是英语,其他科目还有机会冲出倒数前十。
但是这一次,他很不爽,因为第一名坐在他左边,右边的孟菀溪都没试过第一名。
这让他觉得对比太明显,而且沈樱这个人,他之前的定位是和他差不多,好吧成绩出来后发现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哪能所有好的都落她身上呢?
他瞪着旁边正得意忘形的沈樱,那个宁愿提早交卷都不给他抄答案的人。
敖天用酸得颤牙的语气说:“这么厉害还小气的很,好东西也不分一杯羹,还有没点同学之间的情谊在了。”
“你和我之间用得上情谊二字?看来你的腰好的差不多了,有心思谈情谊了。”
敖天内心抓狂,把试卷揉成一团丢在地上,那个用红笔写着数字“24”的卷子委实辣眼睛。
他想着,一定要在什么事儿上扳回一城,不然太没面子了。
这节课老师主要负责讲解试卷。
那个揉了试卷的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又把卷子展开放平,找前后左右桌东拼西凑了红笔、黑笔、铅笔、橡皮擦,并且认真地听Miss Liu讲解,一节课下来卷子上红通通的,满满笔记。
下课铃响,他伸了个懒腰,活动脖子筋骨:“哎呀,听了一节课,累死朕了。”
梁子凡站起来伸长脖子瞅:“我靠!天哥你脑子进水啦!竟然记了这么多笔记!”
敖天咬着下唇一拳伺候过去,“你他妈才脑子进水。我这是发愤图强,为祖国而读书,认真做一次花朵,懂吗。”
梁子凡小声嘀咕:“你这花不是早开败了嘛……”
敖天又一拳:“你再说我拎你出去揍!”
孟菀溪早就看到他整节课的异常举动了,认真听课的敖天像变了一个人。
她又看了看再旁边的沈樱,最近敖天所有的生气和变化,都是因为那个女孩。
孟菀溪收回了视线,继续看自己的题。
沈樱也察觉到了敖天的异样,她没怎么惊讶,敖天那家伙就是个没断奶的,小学生的脑子,高中生的体魄,严重不协调。
什么事都要比出个高低,表情跟贴了标签在脸上一样。他最好能坚持超过一天,那她还能另眼瞅瞅。
沈樱起身准备去厕所,一转身就看到头号睡神竟然醒着,本来想调侃一下他是不是身体不好老睡不够,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们俩之间还没她和敖天来得熟,敖天好歹被她打过。
沈樱的脚还没踏进厕所大门,就听到里面有争执的声音。
“瞎了眼是吧?敢撞倒我们珊珊姐。”女声很不客气。
“说话!哑巴啊你。”
沈樱站在门口,看到五个女生围着一个女生,堵在厕所里。
为首的女生靠在洗手台边,漫不经心地玩她的指甲,涂了红色指甲油,还襄了钻,花里胡哨。
食指的指甲油有点脱色了,所以她在抠。
见到沈樱进来,她抬眼看了看,其他几个姐妹也停住了。
虽然没有正式打过照面,但是她们都知道沈樱,人狠话不多,连敖天都惹。
涂指甲油的叫马珊珊,是学校里比较横的女孩。她还蛮喜欢敖天的,想到沈樱能揍了敖天还没被找麻烦,就不想惹她。
沈樱目不侧视,进了其中一格,关门前,她看到了被围堵的女孩,她军训时那个下铺,在班里很低调的一个人,仔细想,怎么觉得军训后就没在班上见过她。
门外又在说话。
“臭丫头你哑巴啊!道歉会不会说?!”
终于,传来孱弱的回应,“我……我没有撞她,是她自己滑倒的。”
“啪!”是清脆的巴掌声。
“还嘴硬?我们珊珊姐自己滑倒会说是你撞的?明明就是你碰了她,还不知道道歉。”
女孩个子小,说话细,但是有性格:“我没做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她带刺的话激怒了那群女生。
“很牛啊你!说话这么拽!”
“嘭!”
沈樱察觉到厕所门在震动,估计那个女孩是被人按住头撞了墙。
☆、第27章
沈樱按下了马桶冲水,推开门,看到她们在扯那个女孩的头发,还扒她的衣领。
那个女孩尖叫,她们就捂住她的嘴,踹她的腰,她的眼镜在争执过程中掉到了地上,被踩得稀碎。
沈樱就站在那里,看她们凌_辱那个无力还手的同班同学。
有时候,不论是语言上还是肢体上,凌_辱他人不需要理由,只是好玩,过瘾,看到被凌_辱者无力反抗的样子,能满足凌_辱者内心的欲望。
活着难免苦闷,如果能将自己的不愉快安放在别人身上,那可能会获得另一种愉悦。
所以凌_辱者可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们认为的帽子扣在你的头上,即使在此之前他们可能根本不认识你,但看到有人在说,在做,他们也跟着去说,去做,掺上一脚,仿佛与己无关。
沈樱就是那个受过语言暴力和凌_辱的人,没有人相信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骂她,没骂她的不知情的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好像她做了什么杀人灭口的事。
所以她悟出一个硬道理,只有自己强大了,那些臭虫才会闭嘴,就算不想闭嘴,也不敢不闭嘴。
她跟人打架,撕扭,滚地,像野孩子那样捍卫自己的名声,说不过就打,打到那些人不说了为止。
她在那个被人围堵的女孩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住手。”
那几个女生停手,愣住,看了看沈樱。
刚才,不是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吗?
马珊珊直起身子,不再看指甲,笑道:“怎么,这是你的朋友?”
“不是。”
“那你没理由会出手相助呀。”
沈樱斜睨她,“怎么,我说什么做什么还要给你理由吗?”
马珊珊僵住笑,这个人,真的很拽,让人分分钟想掐死她,奈何她们没这个本事,她们五个扑上去都顶不住人家一个。
马珊珊扬手,“算了,走。”
那几个女生这才放了手,跟着马珊珊走出厕所。
翁佳燕还瑟缩在角落,沈樱看了看她,没有上前,也走了出去。
外面的女同学探头缩脑,见里面散了场才敢陆续走进来。
沈樱刚出去走了几步,后面一个人冲了上来,双手抓住她的右腕,跩住她的步伐。
“谢……谢谢你。”
“嗯。”沈樱转身,眼睛盯着手腕上的另一双手。
翁佳燕见她看着,马上松开了,“对、对不起。”她没想过沈樱会帮自己,一时激动就跑了出来拉她。
她紧跟着沈樱,说:“我叫、我叫翁佳燕,上、上次军训,我是你、你下铺。”
沈樱停住步伐,歪着头俯视她:“你天生口吃吗?”
翁佳燕懵了,没想到沈樱会问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
“好,既然不是,就把舌头屡直了再和我说话,我不喜欢重复听人说一句话,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