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请大夫过来!还有,去看看老爷有没有下朝回来,赶紧去请老爷过来!”王氏急着吩咐道。
“是!”两名婢女领了命之后赶紧跑了出去。
“烟儿,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王氏含着泪握着谢茗烟的手说。
领了命的两名婢女,一名直接出府去请大夫,另一名则是去书房找谢蕴唐,知道谢蕴唐还未下朝,也不敢回去复命,只得有回到大门口等着谢蕴唐下朝。
婢女在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老爷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呀!”
“你是哪个院子的?怎么在府门这里,不进去伺候?”刚下朝的谢蕴唐一下马车就见到一名神色焦急的婢女在府门前来回走。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婢女见谢蕴唐回来,赶紧走上前去说:“奴婢是清芷阁的婢女。”
“既是清芷阁的婢女,为何不在院子里伺候,反而到府门前。”谢蕴唐问道。
“老爷,大小姐出事了,夫人特意命奴婢在此等老爷下朝回府!”
“什么!烟儿出事了?!”谢蕴唐一听谢茗烟出了事,立刻进府往清芷阁走去。
婢女赶紧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早晨奴婢们同往日一样进屋伺候大小姐梳洗,可是不管奴婢们如何叫,大小姐都不醒,这才请了夫人过来。夫人过来看了之后,立刻就让人去请了大夫,还让奴婢请老爷过去。”
“大夫可来了?”谢蕴唐皱着眉问。
“还没过来,想着此时应该在路上了。”婢女回答到。
“兮云,烟儿如何了?”谢蕴唐一进到屋里,便着急的喊了王氏问谢茗烟的情况。
“老爷!”见谢蕴唐来了,王氏流着泪扑到了谢蕴唐怀中,哽咽着说:“老爷,咱们的烟儿、烟儿……”
“我在这里,会没事的,烟儿一定会没事的……”谢蕴唐搂着王氏,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夫人,大夫来了!”此时婢女也将大夫请了来。
“大夫,还请快些看一看小女的情况吧!”谢蕴唐将王氏扶好,走到大夫面前拱手说。
“大人请放心,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还是让老夫快些看一下患者的状况吧。”
“好,大夫里面请。”
大夫走到谢茗烟床前,先是仔细地看了看谢茗烟的脸色。又给谢茗烟把了脉,大夫摸着谢茗烟的脉象,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又扒开谢茗烟的眼皮看了看,然后站了起来。
“大夫,烟儿情况如何?”王氏急切地上前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说:“请恕老夫医术不精,老夫实在是无法医治小姐的昏迷之症啊!”
听完了大夫的话之后,王氏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觉往后仰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谢蕴唐连忙扶住王氏。
“老夫行医数十载只曾经有一次见过此种症状,只是……”
“大夫若有话,不妨直言,既然请了大夫来看诊,那我们自然是相信您的。”谢蕴唐正色说道。
大夫点了点头说:“老夫年少之时曾拜在一位从南冥而来的巫医门下,东凌的医道都是以草入药,通过植物不同的特性来找寻与病症相克之物,又或以金针刺入人体穴位,使病症得到缓解。可南冥巫医不同,我随那位巫医游历之时,曾多次见到他用毒虫治病,手法玄妙,确是我等不及。
谢蕴唐听的认真点了点头,等着大夫继续往下说。
大夫对于谢蕴唐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继续说道:“在我随那巫医游历到东凌与南冥交界处之时,遇到一名病患,与贵府大小姐病症十分相似。患者是一名当地的乡绅,据他的夫人说,乡绅有几日总是说有些头晕,但是对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便没当回事。只是那日早上,他的夫人起床之后,见乡绅还在熟睡,觉得有些奇怪。这乡绅几十年如一日每到卯时二刻必定起床,所以那日他的夫人见乡绅未曾起来还以为是因这乡绅年岁渐大,偶尔贪睡也是有的。夫人想着乡绅难得贪睡,便自己起身,谁知到了午膳十分,乡绅还未起来,夫人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进到房里,无论如何叫那乡绅,那乡绅还是如同熟睡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之后那乡绅如何了?”王氏站在谢蕴唐身旁急切地询问。
“我同那位巫医到的时候,那乡绅已经昏迷了六天之久。乡绅一直昏迷不能进食进水,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说是形容枯槁也不为过。”
“啊?!老爷!我们的烟儿.......烟儿她........”王氏一听大夫所言,又不禁哭了起来。
“夫人莫急,且听大夫把话说完。”谢蕴唐心中也有些忐忑,可毕竟是在官场混迹几十年的人,面上紧紧显露出一分担忧之色,“大夫请继续说。”
“那位巫医上前查看了一番,便让我在乡绅家中等候,自己则回到南冥,大约半日的时间,巫医便赶了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巫医向我们介绍,同来之人是南冥的一位法师。法师来到乡绅家中,看了看乡绅的情况,便开始做法,不过南冥的法术与东凌的又甚是不同,那时老夫只是见那法师在乡绅周围撒了些类似于石灰的东西,接着就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应是一些咒语,如此又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乡绅才悠悠转醒。”
“大夫可知那乡绅为何会得此病症?”谢蕴唐忙问道。
大夫听了谢蕴唐的话却摇了摇头说:“大人这话却是说错了,那乡绅并非得了什么稀奇的病症,而是被人下了咒。”
“咒?!”谢蕴唐对于怪力乱神之事大都是一笑置之,从不相信。今日听大夫所讲之事,又见谢茗烟无缘无故昏迷不醒,心中也隐隐的有些相信了。
“正是。那乡绅醒来后,法师也询问他可曾与人结怨,他思前想后,才想起曾与同住在镇上的一名农夫有所争吵。我们到了那农夫家中,询问农夫为何要对乡绅下咒。原来那农夫家中有几亩肥田,乡绅见田地肥沃便想据为己有,利用自己在当地的权势,低价买入了那农夫家中的田地,可农夫一家只靠着这几亩田地过活,乡绅此举无异于要了农夫一家老小的性命,正巧农夫碰到一名年轻的白袍法师,便将事情讲与法师,那名年轻的法师便对乡绅下了此咒。”
“什么?!大夫你的意思是.......是有人对我的烟儿心存不满,所以对她下了咒?!”王氏难以置信地问道。
大夫点了点头说:“恐怕确实如此。只是大小姐身为闺阁女子,与人结怨的机会甚少,老夫也不保证说大小姐是与人结怨才被下的咒。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在京城中快些找到能够解此咒术之人,若拖得时间久了,老夫怕大小姐支撑不住啊!”
“大夫可否告知何人能救小女之命。”谢蕴唐对大夫恭敬地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说:“老夫只知这咒术源于南冥,南冥的法师自然会解。只是若从南冥请法师过来,恐怕以大小姐的身体未必能撑到那时。至于东凌之内何人能解,老夫便不知了。还请大人恕老夫无能为力了。”大夫说完之后,背起药箱,同谢蕴唐和王氏行过礼之后便离开了。
第五十二章 安排
大夫的话如同晴天了霹雳一般击中了王氏,大夫说完之后,王氏的眼泪立刻又流了下来。谢蕴唐也知大夫话中的意思,心中也是着实的难过,却也强撑着叫人去取了诊金,又将大夫送出清芷阁,再回到屋中,见到泣不成声的王氏之时,眼中也含了泪。
“老爷!”王氏哭着扑到谢蕴唐怀中,抽泣着说:“是谁!是谁这么狠心,要下如此恶毒的咒术来害咱们的烟儿!老爷!”王氏说完之后,在谢蕴唐的怀中又不停的痛哭。
“兮云,咱们的烟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谢蕴唐的话不仅是安慰王氏,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老爷,若是烟儿再也醒不过来,那可怎么办啊!”王氏抬着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谢蕴唐。
“你放心,我这就派小厮在京城中寻找能解此咒术的奇人异士。不,不仅是在京城中,附近的几个郡县我也派人去找,找到之后立刻请到家中来,定能救了烟儿!”谢蕴唐看着王氏说道。
王氏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回头望着躺在床上的谢茗烟说:“老爷说的是,咱们烟儿定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