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吊死鬼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卫生间里某一处瓷砖后面，解释道：“就在里面，砸开瓷砖就能取出来了。”
姜林和顾如玉面面相觑：“……”
刚租的房子，砸瓷砖？就算房东隐瞒了事不厚道，砸瓷砖也是要赔钱的啊！
这俩很有默契地退出卫生间，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里面的吊死鬼：“？”
“喂！你们说好的帮忙完成遗愿呢！”他扒外卫生间门后，居然哭了起来。
有没有哭出眼泪姜林不知道，但听哭声，还挺凄惨的。
“等我们有空再帮你，你今晚先委屈一下吧！”
半晌后，吊死鬼无奈答应：“好吧，你千万别忘了。”
在卫生间委屈一下……好吧，其实吊死鬼在里面也不只是委屈一两天了，在这里遇到的上一只鬼，虽然没顾如玉厉害，但对他凶得很。
回到卧室，顾如玉惊讶地问姜林：“你真打算帮他吗？”
找个工人砸开瓷砖，取出吊死鬼生前的私房钱，这确实不是很难办的事情，但姜林这么怕鬼，居然愿意帮鬼完成遗愿？
姜林听出顾如玉的疑惑，顿了顿说：“我虽然怕，但有时候也很理解他们，他们都是人变的，谁没点遗憾和后悔的事呢。”
这种事，他自己年纪轻轻也遇到过……当初如果他能克服恐惧，父母也许不会死。
不知道为什么，顾如玉得到这样的回答，觉得很欣慰。
她跳到姜林面前，唇角微微上扬：“那，你理解我吗？我也是鬼。”
“你？”姜林抬眸看她，犹豫道，“其实……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对我好。你不是一般的鬼，是厉鬼，厉鬼哪有你这样的？”
第7章 凶宅里的鬼魂（3）
“除了我之外，你见过别的厉鬼？”
姜林咬了咬唇，眼神掠过一丝哀伤：“见过一次，小时候，那只厉鬼杀了我父母。”
他没有细说下去，那只厉鬼是如何杀人的，他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害怕。
顾如玉目光带着同情：“所以你一直怕我。”
姜林故作轻松般地，轻笑了一声：“当你说要保护我，我还是没法对你放下戒心。”
一转头，他发现顾如玉眼泪汪汪地盯着他……
原来鬼是有眼泪的，至少她是有的。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古时候女人的三从四德，也不是想利用你伤害你。”顾如玉哽咽道，“我……我觉得你的样子似曾相识，一开始才有莫名的好感，然后渐渐的，觉得你挺好的……”
顾如玉说的基本上是实话，她才不是那种好坏不分的鬼，既然和姜林有缘，那她就不会选择逃避。
“别哭了。”姜林低着头不敢看她，两边耳根泛红。
他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面前的女鬼好单纯善良呢？
顾如玉抽抽噎噎的，好像还是停不下来。
“……”没办法，姜林只好小声哄她，“今天……我，我陪你睡。”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漂亮的眼眸里仿佛闪着流光溢彩。
姜林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想了想后提出唯一的要求：“但是你不许碰到我。”
顾如玉乖巧道：“好的相公。”
刚才，被关在卫生间的吊死鬼，听到女子的哭声，他捂住了耳朵，感觉自己又被虐了。
他上一回被有情人所虐，就在几天前而已。
难道现在人鬼恋很流行？要不他也考虑一下？
想想还是算了，他心里爱的人依旧是生前的老婆，其他人都没法代替她。
黑夜里，顾如玉安分地躺在床的一边，内心却格外平静。
这样安安稳稳的日子，好舒服。
……
第二天，顾如玉醒来睁开眼，正好看到姜林在换下睡衣。
她还处于懵逼状态，就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睡衣遮住了眼睛。
睡衣上面还有他残留的气息。
姜林主动拿开睡衣，看到的是她一副娇羞的模样。
……
一栋普通的公寓房里，传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还去不去幼儿园了？”秦美璇这一清早的，被这小祖宗吵得烦躁，“打算哭到什么时候？”
“不把画册拿回来，今天我就不去幼儿园！”周倩施展出小孩子特有的倔强，一双红红的眼眶，让人怪心疼的。
孩子的画册落在出租的房子里了，今天幼儿园老师要收画册，孩子不想交白卷，就吵着要去取回来。
秦美璇好声好气劝了好久，周倩就是不妥协。
这丫头，真是从小就被惯坏了。
“唉……”
“妈妈先送你上幼儿园，然后去帮你拿画册，再送过去，好不好啊？”
周倩嘟着嘴，盯着秦美璇脖子上的玉佩看，半晌后低声道：“我想和妈妈一起去。”
秦美璇最终拗不过她，只能答应：“这次我陪你去拿，以后不可以这样，也不能丢三落四的，知道吗？”
周倩乖乖点头。
第8章 凶宅里的鬼魂（4）
秦美璇担心姜林他们不在，就提前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声。
她得知姜林和顾如玉上午都在，就说明好缘由，带着女儿周倩过去了。
她们现在住在亲戚家，离出租的房子不远，在邻近的小区，步行五六分钟就到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女儿因为画册的事吵着不肯去幼儿园，只好带她过来拿。”一见面，秦美璇的神情就满是愧疚。
其实她所愧疚的不是今天打扰他们，而是把凶宅租给了他们。
但没有办法，再便宜的租金也是钱……
“没事，你们进来找吧。”姜林让开身位，并没有着急提吊死鬼的遗愿。
顾如玉当然也没说，跟着秦美璇母女一起到大的那间卧室内。小的那间是周倩住的，按道理她应该把画册放在自己房间才对。
周倩把画册从床底拿出来。
顾如玉蹲下来，对她将心中疑问说出来。
周倩奶声奶气地解释道：“因为我画的是爸爸妈妈呀，就当是他们的合照，肯定要放在他们房间。”
秦美璇眼眶微红，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从来没见过她爸爸。我之前在这里也没住多久，不知道她把画册放在床底。”
顾如玉眨眨眼，意有所指似的：“既然你们没住多久，为什么不继续住呢？而且还把租金设得那么低……”
她半开玩笑道：“莫不是这房子风水有问题？”
秦美璇故作镇定，轻笑一声：“怎么会呢……”
“房东别紧张，她开玩笑的。”姜林微笑道。
“那，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带孩子走了。”秦美璇弯着腰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
把凶宅租给别人，还不告诉他们，这是一件有违道德的事，她内心真的很内疚，可又没有办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倒霉，买到一套有鬼的房子。
“您等一下，我想问一下卫生间的瓷砖，是您请的装修弄的吗？”姜林边说，边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到某一块瓷砖前。
“不是，应该是上一个房主装修的。怎么了吗？”秦美璇不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些。
卫生间的门打开后，周倩变得有些紧张，紧紧抓住秦美璇的衣角，藏在她身后。
见状，顾如玉心中了然：那个吊死鬼的模样，对小姑娘来说还是挺吓人的。
姜林轻轻敲了敲，发现敲这块瓷砖的声音和其他的果真不太一样，里面应该是空的。
“没怎么，就是看这块瓷砖不爽，想砸掉。”他淡淡道。
秦美璇：“……”
“你们都没感觉到，这卫生间特别阴冷吗？”顾如玉蜷缩起手臂，眼睛环视四周，煞有其事地说道。
她是装的，但没想到周倩小朋友神配合，抱着秦美璇的大腿大哭：“呜哇妈妈我害怕！呜呜呜……”
“呜呜呜，我也好害怕，这卫生间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会不会有东西从马桶里爬出来？”
顾如玉说着，一脸委屈害怕的模样，自然而不做作地扑到姜林肩膀上。
他顿时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看着她，眼神充斥着震惊和慌乱：排练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啊！
然而最无语的还是角落里的吊死鬼：一只比他厉害n倍的女鬼，竟然在这里装柔弱，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他不是很懂，不，他一点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