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好命(39)

“可我就是这样的,我高兴时笑,难过时哭,我喜欢她便跟她往来,都憎恶她了还演什么呢?……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是钱玉嫃,钱玉嫃就是这个性,若改了,我也不是我了。”

乔氏摸摸她头,不再说什么。

钱玉嫃靠她肩头上一阵撒娇:“她记不记恨有什么要紧?要真能划断关系,往后省多少心?就这么拖着我真怕哪天唐家缺钱花了,打着我爹的名号在外头搞事情。”

乔氏看着这个女儿,除去婚事有些磕绊,她这十几年都是顺风顺水的,也难怪她个性好似骄阳。

好在老天爷疼她,前有亲爹宠着,现在又来个事事以她为先的男人,哪怕她做人直一些,有人维护,倒不必过分担心。

晚些时候,乔氏同忙完回来的钱炳坤提了大嫂说的那事。

钱炳坤本来还想再看看的,听说长嫂出了面,姐姐却那么说,他眉心都拧起来。

“老爷你倒是说话呀。”

钱炳坤揉揉太阳穴,道:“你那天吵了我之后我就去找过大哥,我的意思是让她二选一,要么打消送女儿去做妾的念头,拧拧唐瑶那性子,让她好好嫁个人。要是她不愿意,那以后索性别往来了,省得她那头做个蠢事外面都想到我们,我还烦呢。大哥觉得是不是还有委婉一些的说法,这么直筒筒跟威胁人似的,怕谈不拢。”

“那他是没跟嫂子商量?”

“可能是吧。”

“现在怎么说呢?”

“都这样了还怎么说?我是她弟又不是她爹,还能无条件惯着她吗?去年外甥女做下那个事,我姐姐那态度就令人寒心……我当时很不想跟她往来了,忍了又忍才没彻底撕开。结果这一家子是越来越离谱,好好的姑娘不正经嫁个人非得要做妾,还是退了亲去当妾。她现在相看那些,岁数比我都大,前头还嫌马骏模样不好,现在这些,有哪个好?”

有句心里话钱炳坤碍于亲戚情面没说。

就唐瑶这样的,已经是祸害了,女儿一旦没教好,嫁去哪家都坑人。

乔氏不关心唐瑶怎么样,她只想知道这事最终会怎么处理。

很快她也知道了。

钱炳和跟钱炳坤最后见了钱二姑一回,应该是没谈拢。钱二姑的意思是,你不让我卖女儿,那你必须得要帮我,出钱出力帮我东山再起。

兄弟家又没欠她的,凭什么呢?

两边一谈崩,钱家两位老爷就放了话给亲朋好友,明说不认唐家这门亲了,以后任凭她家出什么事,反正冤有头债有主,都别找到钱家来。

钱二姑气得不轻,好在她没倒下,没倒下不说反而奋发图强,转身就给唐瑶找了出路。

她们母女早商量好了,要做妾必须得找个比马家强的,否则还是要被恶整。

在蓉城这片,要比马家强,且是稳压一头而不是略略好些的,一双手绝对点得过来。钱二姑选的谁呢?这还是个熟人,就是马老爷的靠山,本地最大的绸缎商人陈二爷。

陈二爷还有个身份,他是陈六的爹。

这人风流得很,家里已经有七房小妾并子女无数,唐瑶进门就是给他当八姨太的。

事情暂时说定了,现在还不好办,至少也要等唐家出了热孝。虽然眼下办不了,陈家已经有风声了,陈六听说之后还去找了他爹,问他是窑姐儿不好玩吗非得捡这么个破烂回来?

陈六是太太生的,不过他头上还有能干的哥,在老头子这里并不怎么得脸。

他这么一说就挨了烟斗:“你小子太年轻点,你懂个屁。”

“我看老头子你是色|迷|心|窍了,这种作精也吃得下。”

“纳个妾哪来那么多屁事儿?有时间管你老子不如跟你哥学学,做点正事!”

说到做正事,陈六有话要讲:“前段时间谢三说了个买卖,我听着有搞头,想跟他搭个伙。”

“你就说要多少钱。”

陈六嘿嘿嘿:“要不您先赞助个十万两,不够再说。”

陈二爷一脚踹在这倒霉儿子的屁股蛋上,让他滚蛋:“真当你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就五万,多了没有。”

“五万不够啊,您给添点儿……”

陈二爷拿着烟杆子抽了一口,想想说:“要添点儿是吧?也行,你老老实实成个亲……”

陈六:……

五万就五万吧,了不起回头找娘骗去,再见了您!

第30章

大定就在季春时分, 后来又跟二姑纠缠一番,等事了, 天都入夏了。

四月间是普普通通过的,上了五月, 各家都挂上钟馗图, 府南河上已经飘得有龙船, 说是城中几大望户家老爷约定, 派各家晚辈后生上场,在端阳这日好好斗上一斗。

最得意是陈二爷, 他儿子多。

谢老爷看不惯他那贱样,说你儿子再多能凑足三十六?不还得发动全族?

开赌坊的王家参与了, 还有开粮铺的周家,做药材生意的庞家……算下来七八家人,战火燃了半个月都有,城中百姓早就在等,端阳未至,气氛先有了。

谢士洲早就同钱玉嫃说了这事, 他说各家老爷都认为自家儿孙最团结, 嘴上谁都不让,说着就争起来,结果就是赌注越加越大。

钱玉嫃问他是不是也要上?

“我指挥, 老大司鼓, 老二掌舵。”

往年府南河上也有划龙船的, 钱玉嫃去看过, 她了解还是相当有限。看她一知半解的,谢士洲带人去看了谢家龙船,“我不是想做点事吗?找老头子拨钱,他说只要赢了龙船竞渡就给,没拿第一的话前三给一半,要连前三都没有让我自己想辙儿去。”

谢士洲说起来十分嫌弃:“他一把岁数还争这意气。”

“这些老爷都太富贵了,对他们来说,比挣钱不如比儿孙有趣。”钱玉嫃倒是满明白那种心态的,毕竟太太们碰了头不是说男人就是说儿子,没几个说她自己。

钱玉嫃看着谢家精心打造的这条龙船,龙头栩栩如生,船身上的鳞片都仔细画了出来,上红漆,只这么看着就了不起。

她绕着转了一圈,问:“你们划得怎样?”

“以前没划过,起初还翻船,逼得我去找了个老手来,费老大力气才给他们教会。会是会了,划一会儿又喊手酸,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威逼利诱搭配着来。告诉他们赢了我请客,怎么吃怎么玩都成,谁要是拖了后腿就是跟我谢士洲过不去,以后小心着点。”

钱玉嫃取笑他:“这样就行?我就不信其他家少爷没威胁过被选出来的族兄弟……”

“光这样肯定不够啊,我又去找了谢士骞跟谢士新。”

“找他们作甚?”

看心上人真没想透,谢士洲勾勾手指,让她凑近一点。

钱玉嫃凑近了。

他嫌不够还伸手去搂了一把,懒洋洋说:“我吓唬他们。我说只要龙船竞渡赢了,老头子钱给到,我折腾自己的去,不碍着谁。若是赢不下来,那我就要端他俩饭碗。”

钱玉嫃拍拍他手臂,让松开,回过身问道:“结果呢?”

“不知道谢士骞他们想了什么法,反正练得不错,就这两天我跟陈六约了一下,两条龙船排开一划,我们轻轻松松就给他超了……”谢士洲得意极了,跟钱玉嫃吹嘘说,一条龙船上三十六号人,光一个人出力有屁用,斗龙船要动脑子。“嫃嫃你端阳那天也出来看,我可是为咱俩将来在拼命,你得为我打气来!”

谢士洲摆出一副你不答应今儿个就别回去的架势。

钱玉嫃看了好笑。

“我去!我看能不能把玉敏约上,一起过去。”

“玉敏是你大伯家的妹妹?”

钱玉嫃嗔他:“你喊那么亲热干啥?”

当心上人这么问你,那就不是想听你解释,只需要表态就好:“噢……那我称她钱小姐?”

钱玉嫃又道:“也不晓得是谁变着法往我跟前凑,说钱小姐你真漂亮,我喜欢你这样的。”

“……那我随你,喊她堂妹!堂妹总对了!”

钱玉嫃心满意足,说她出来有一会儿,想回去了。谢士洲还委屈:“这阵子想请你都不容易,在家闷着做什么呢?”

“入夏都有些时候,天渐渐热起来,出去嫌晒。再说你见谁定了亲还天天往外头跑?我不得跟娘学点东西?就这么嫁去你家不贻笑大方吗?”

“谁敢笑你我揭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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