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把这三件都给换上。”郑梅捞了一摞衣服,塞进顾行一手里,把满脸写着抗拒的顾行一给推进了换衣间。
在顾行一用两个奖杯证明了自己以后,郑梅女士不再钻转专业的牛角尖,让一家的气氛成功的温馨又和睦起来,也因此,在这一层扫货活动中,大半的东西都是一腔慈母之心无处安放的郑女士买给顾行一的。
顾行一企图将求救的目光交给老顾同志,但是老顾同志只是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转头竟然开始和郑梅讨论起顾行一穿哪件更好,简直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至于时不时将目光投过来的导购们,别以为顾行一没有看见他们或明或暗举起的手机,显然是正在拍照。
莫得法子,屈服于强权的顾行一乖乖巧巧当起了模特,穿起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他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又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生生是将整个买衣服过程变成了T台秀。
迎来了无数压低的尖叫声和快门声。
顾行一:不,别这样,我只想靠脑子吃饭,而不是颜值。
好不容易让郑梅女士满意了,顾行一才得以逃脱魔爪,抱着一大堆衣服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休息。
“楼哥。”顾行一打开手机,发过去一个哭唧唧要抱抱的表情。
“怎么啦?”楼见岳秒回,顺便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包,这还是顾行一倾情推荐才有的,否则按照他那个彻彻底底的老干部个性,那时候发过来的应该是个迷之微笑。
“被郑女士拉着逛街,累死了。”顾行一噼里啪啦控诉起家长的累累恶行。
楼见岳安静地看他抱怨完了,才问道:“出来有买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衣服买了一堆,之后是各种各样的坚果,糖果,巧克力,还有水果之类的,”顾行一发道,“还少不了各种各样的红包壳子,估计今年还要回老家拜年,发出去一堆红包。那帮小崽子肯定高兴死了。”
楼见岳看到这一句,就忍不住笑出来,小时候,过年期间他就看到过顾行一抱着一叠红包发给一堆小萝卜头的场景。好好一个压岁钱发放现场,硬生生被他演示出黑瑟灰老大分赃的气质,确实是孩子王本王了。
“你们今年回去还会放鞭炮吗?”想起以前看到顾行一和一群孩子欢呼雀跃跑上跑下放鞭炮的样子,他又问道。
“诶,哪里能放啊,帝都又不卖烟花炮竹,市区也不允许放炮竹啊,”顾行一回应道,“怎么,楼哥想看看?”
他发了个坏笑的表情。
“想,”楼见岳一贯诚实的很,“小时候管的严没机会放,现在不允许放烟花爆竹也就算了。”
顾行一看了楼哥发来的一句话,不自觉啧了声,抓了抓头发,莫名有一点烦躁,旋即脑海中便灵光一现:[系统,我想干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_^
第43章 新年礼物
在经历了年前的准备以后,顾行一还没有从实验室出来多久,就到了除夕之夜。
除夕之夜自然是要包饺子的,下午的时候,一家人便聚在厨房包起饺子。
郑梅女士负责调味,老顾负责擀面皮,而顾行一,负责最为重要也是最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包饺子。
这可不是常见事。
一直以来家里面三个人,论心灵手巧,首先必然是郑女士,至于顾行一,标标准准的手残。以往这时候他必然是负责打下手的一个,用惨不忍睹的技术来拉低整锅饺子颜值的平均线。
但是,今年的顾行一已经不是以前的顾行一了,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已经可以彻彻底底摆脱手残的称号了。
只见顾行一拿起一张面皮放在掌心,不多不少取了馅放在面皮之上——这一步可有讲究,用的是在实验室里称量了无数样品之后练出来的轻重手感。
然后两边一合,手一拉一提一捏。
完美!
顾行一把饺子往桌上一放,翘起尾巴就得瑟起来:“是吧,你看行不行,我可会包饺子了。”
“哟,”老顾一如既往是最捧场的那一个,他惊呼一声,拿起饺子,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点评道,“肚大浑圆,形似元宝,面皮紧实,可以可以。”
郑梅笑着给了他一肘子:“你就吹吧!他这洋洋得意的小模样就是给你惯出来。”
“我这哪里叫惯,孩子做得好就应该夸奖嘛,”顾行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技能显然是从老顾那里传下来的,“我们国家就是说什么批评教育,容易打压孩子的积极性,要学学那什么素质教育,鼓励教育,你看,我们家一一不是越夸越好吗?”
“歪理。”郑梅笑了一声,不理他。
顾行一也是第一次摆饺子包的这么漂亮,兴冲冲的捏了一大盘,等到收工的时候,手上的面粉也没来得及擦,就捞了手机,赶紧拍照。
他将照片发给了楼哥:“我包的饺子,好看吧。”
可惜没来得及见到楼哥的回复,手机就被刚刚洗完手的郑梅女士拿走:“手上还沾着面粉呢,去洗个手。一天天的就知道玩手机,也不怕把颈椎搞坏了。”
顾行一迫于皇太后的淫威,只能去洗了手,接着门铃便响了起来。
“舅舅!”另外两位还在厨房忙活,顾行一自然得去开门,一打开便见到了郑海平。
郑海平身上还穿着件羽绒服,围着围巾,戴着帽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见到顾行一便笑了起来:“我孤家寡人的,家里冰锅冷灶也没啥吃的,干脆到你们家来蹭顿饭。欢迎你舅舅不?”
“欢迎啊,”顾行一笑嘻嘻接过年货,把郑海平向家里引,“哪里不欢迎呀,我们家就是你家,我们就是一家人。”
“你小子就是嘴甜。”郑海平眉开眼笑,关了门便脱了羽绒服,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我这哪里是嘴甜呀,这不陈述事实嘛,”顾行一脑子也没过就跟他贫了起来,“妈!舅舅来了!”
他这拉长一嗓子的,自然是把郑梅从厨房叫了出来。
“来了!”郑梅脸上带笑,兄妹俩亲亲热热聊在了一起,老顾也出来给端了茶。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郑梅女士的手艺相当好,香的顾行一舌头都要掉了。加上舅舅,三个大老爷们吃的头也不抬,转眼间便扫荡完了满满一桌的食物,当然还有两瓶白酒。
“你们少喝点酒。”郑梅吃了几口便吃饱了,看着丈夫和哥哥酒喝得开心,忍不住就皱着眉劝道。
“没事,哪有文人不喝酒。”老顾喝的舌头都大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莫使金樽空对月!”他这一吼,郑海平也举起酒杯跟他干了一杯,“喝酒才有灵感,酒是个好东西。”
两人还沉浸在酒精的快感中,似乎没有发现郑梅女士的冷笑,于是转眼间,桌上酒瓶酒杯都被人收走,两个醉鬼被一人摁了一块热毛巾,打发到沙发上去了。
顾行一默默捧着他的可乐,在雷厉风行的郑女士面前毫无发言权。
春晚也在这时候开始,电视里放着音乐。
还是郑海平酒量好一点,被毛巾敷了会儿,渐渐清醒过来。他捂着头呻/吟一声,突然说道:“我打算把鹰国那边的事放下来了,也没得什么意思。”
郑梅女士动作微微一顿,之后恍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从容的削了个苹果,递到郑海平手中:“你年纪也不小了,事业也不算小了,还有什么好拼的呢,不如回来,在国内讨个老婆,生个孩子,安稳平静过下去。”
“我就是,”郑海平说了一半说不下去,嘎嘣一口啃掉半个苹果,嚼吧嚼吧,咽下去才继续说,“心里难受啊。你看那里就是有个天花板,我以为能过去,死活过不去,以前年轻的时候还以为能搏一搏,结果半辈子下来,雄心壮志已死啊!”
顾行一听了心里一动,忍不住抬头打量着郑海平。
记忆里面一直年轻潇洒仿佛还是同龄人的舅舅居然已经有了几根白发,神色比起七月的时候,还添几分憔悴。
鹰国啊……
顾行一毕竟披了个金融大亨的马甲,也知道点花儿街的潜规则。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生和人种会改变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哪怕这种歧视不会露于表面,也会在人生的一些关键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有的时候表现为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