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笑着接过糖人,跟着刘宣往前走。
一处的巷子里面,郭客咬牙,“疯狗都没有坏了他们的好事,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吧?”
李洞行嘴里吊着根草,“我说要不就算了,小刘将军也不错,刘家现在又平反,姑娘嫁给他不委屈。”
“小爵爷可说了,没有他的点头,只要有人相看二姑娘就是不行。”郭客看着远去的两人,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办法。
“你可拉倒吧,上次你是弄黄了,把自己妹姝搭进去了,这次你还想再搭进一个妹妹进去?”
顾宇轩补刀,“那也得有才能搭出去。”
“我没有你们俩不是有吗?”
“李家三代单传,只有我一个。”李洞行一脸的得意。
郭客和李洞行齐齐看向顾宇轩,顾宇轩愣愣的看着两人,“我妹妹嘴厉害,没人敢娶。”
“噗嗤~”
“哈哈~”
两人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郭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么说不怕你妹妹收拾你?”
他们可是知道顾家小姑娘的厉害。
顾宇轩扭开头,不说话耳根却红了。
两人又笑了一通,这才跟上谢元娘与刘宣。
因为疯狗的事情,因为谢元娘这一跳,刘宣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大街上怎么突然跑出来疯狗?”
谢元娘的糖人吃了一半,“我也觉得奇怪。”
她不太喜欢吃甜的,盯着剩下的一半发愁,落在刘宣的眼里却误以为她是舍不得吃,然后一路寻找刘丽清的路上,刘宣见到各种卖糖的都要买一份给谢元娘,最后刘丽清找到了,谢元娘两只手也提满了各种小吃,就是刘宣两只手也满满的。
刘丽清的衣裙乱了,发髻也散了,看到这两人还有说有笑的逛街,眼里充了泪水,委屈的看着两人,特别是谢元娘,那眼神恨不得将人吃了。
“你们……你们还吃得下去吗?”
刘宣将手里的糖人递过去,“吃吧,都快脏了。”
刘丽清的控诉和指责,就像在闹脾气的小孩。
她愤愤的接过糖人,又愤愤的扔在地上,还踏上去踩两脚,谢元娘想出说不要时,刘丽清已经踩了上去。
“我大哥给我的,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刘丽清得意的对谢元娘扬下巴。
谢元娘点头,“你说的对。”
不气不恼,淡然的让刘丽清又是一堵,然后等迈步时,刘丽清终于明白谢元娘为何不和她质气了,因为糖人粘在鞋上根本甩不上。
反复弄了几次,只会将鞋弄的越来越脏,刘丽清牵怒到谢元娘身上,“这下你满意了吧?”
谢元娘:……、
哎哟喂!姑娘,我可是拦过你的。
刘宣拧着眉,“有失体统。”
“我有失体统?”刘丽清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你帮着她不有失体统。”
“呱噪。”刘宣道。
刘丽清气的两眼一番,差点没有晕过去。
还是一旁的曹琴被忽视的实在尴尬,这才插话进来,“刘公子,刘妹妹刚刚受了惊吓,还是先送她回府吧。”
“你是?”刘宣看她,却还没有想起是谁。
曹琴:……
她的笑在谢元娘的眼里也勉强多了,“昨日在府上见过,小女子祖父曹大家。”
刘宣长长的噢了一声,然后就没了。
曹琴微微一顿,这就完了?
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刘宣,然后感觉到有人看她,一扭头,正对上谢元娘别有深意的目光。
曹琴只觉得被看穿了小心思,更心虚了,忙调开目光。
谢元娘其实是先看到曹琴,才看到刘丽清的,毕竟曹琴前世嫁给了刘宣,今生这两人又这么遇到,谢元娘也不敢保准她是不是最后又没有抢过别人的姻缘。
暗下观察之后,发现刘宣并不认识曹琴,哪怕昨日见过一面。
对谢元娘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消息。
不过她也看出了曹琴的小心思,这是三皇子那边行不通,所以又改目标了?
这可不行。
毕竟这个潜力股眼下还是谢元娘的。
出了这样后,也确实不能逛下去,刘宣先送了谢元娘回孔府,这才又回刘府。
而他们的马车后面,任显宏从茶楼里走出来,望着远去的马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道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来,正是妇人打扮的董适,人看着比做姑娘时瘦了很多,“夫妻,母亲怕要等急了,咱们回吧。”
今日是任显宏沐休,董大人已经被判了明年秋天问斩,董家女眷被流放关外,今日任显宏找借口带着董适出来见最后一面。
董适也没有想到会见到家里人,亲人见面哭诉一番,此时眼睛还肿着。
坐在马车里,夫妻沉默无话。
董适却也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父亲是早知道要出事,这才将她嫁出去,嫁的又这么低,就是怕她受委屈。
董适想到这些,抬眸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夫妻,又垂下眸子,家里没有给她选错人,董府出事之后,夫君待她如初,就是如今婆婆刁难,也多是夫君帮她。
董家已经落了难,夫君还能不嫌弃她,她已经知足。
回到了任府,两人刚进院就听到了任夫人的骂声,然后就见任蓁蓁捂着脸跑了出来。
任夫人还从屋里追出来,“死丫头,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就得听我的。”
第389章 流言蜚语
任显宏眉头紧拧。
董适也一脸的担心。
“夫君……”
“你去看看蓁姐,我去母亲那里。”任显宏丢下话,大步的走了。
董适叹了口气,转身追蓁姐去了。
正房里,任夫人带着儿子坐下,“你不用劝了,程家的亲事既然应下了,就不能再退,这样对蓁姐名声不好,对你影响也不好,董家才刚出事多久,再闹出这样的事,让你在翰林院怎么呆?”
“母亲,我说过了,我不能靠女人,我可以靠自己,程荣只是一个偏枝,又是那样混的人,蓁姐若嫁给他,一辈子就毁掉了。”
“女人嫁谁不是一辈子?你看看董氏的命多好,董府出事,女眷都流放去了,她还能在府上做少夫人,上哪找理去?蓁姐原本就命不好,也怪不得旁人。”
任显宏知道母亲在说气话,又知道她在气什么,这样已经闹腾了半年了,从董府出事之后就慢慢开始,到后来只要父亲不在府上,闹的就更欢。
“你要真心疼蓁姐,那就听我的休了董氏,我再给你找一家合适的,你如今在翰林院,妻子却是个家里获罪的,哪有上司敢提拔你?”任夫人又游说起来。
任显宏阴着脸,“母亲,我之前就说过,不论董府怎么样,我都不会休董氏。”
“你……”
任显宏不语。
任夫人下了狠心,“我从蓁姐那都知道你喜欢元娘,如今她是孔家的嫡女,你若是休了董氏,我便上孔府为你提亲。”
“母亲。”任显宏额头暴起青筋,“孔大儒是当世大儒,门生遍及朝野,如今又贵为太傅,你坏了孔家嫡女的名声,还让不让任家在金陵立足?”
任夫人不就话了,委屈的哭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同意你们,谁知道董家心这么黑,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他们家就是知道要出事了,才低嫁女儿,不然哪里会便宜了你?”
董府出事之后,任夫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若不是她眼高于顶,就让儿子娶了谢元娘,如今儿子就有孔大儒做靠山,将来还能不发达?
如今到好,现在什么都没了。
任显宏今日心情很不好,看到她高兴他应该高兴,可心里闷闷的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看着又哭起来的母亲,任显宏也没有像往日里哄上几句,起身离开了,任夫人这回却傻眼了。
任显宏走到后院,拦下要报信的丫头,站在外面听着妻子与妹妹的谈话。
“谢姐姐当初就告诉我那个程荣不好,当初程府上门来提亲,我已经和母亲说过,母亲却从不为我考虑,我知道我该同意,这样将来程家也会提拔哥哥。”
蓁姐的话说不下去了,又哭了起来。
任显宏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
无力。
这一刻的无力,像极了当初他放弃心爱的女人,而先择有个岳父做靠山,然后不等被背叛的一方惩罚他,老天爷就已经惩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