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苏又撩[快穿]+番外(71)

寺绅先走到床边低声朝云处安说了几句话。

阳光融融,即使是屋内处处都洋溢着盎然生机,却也没能融化窗幔之内一丝一毫。而云处安静静隐在阴影最深处,一身纯白的云纹里衣外面套了一件白披风,黑发散在领扣,不扎不束,下身被厚厚锦被盖住。远远地并不能看清楚,只能感觉到他的身边带着三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仿佛千年雪原上的料峭寒冰,年纪很轻,却让人不得不大气十万分精神肃然起敬。

两道视线朝她看过来,温柔抿唇,装作没有察觉,继续数着地砖,步子却加快了些继续朝床边走去。

他已经不再看她,而是将视线缓缓移动到了床边桌上的一盘未下完的棋上,在黑暗里与自己对弈,显得有些单薄孤寂。

在白子被吞下第二颗时,随着棋子落地的声音,温柔绕过书椅走过来。她定了定神,从地上捡起那枚棋,低垂着头伸出手,露出微红的耳廓和一片细白纤长的脖颈。

过了半晌,手心里的棋子被人拿走,触到她掌心的指尖微凉,睫毛轻颤,她不禁抬头和榻上的人对视一眼,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此时的云处安才到加冠的年岁,正是少年向男人的过渡阶段。只是他少年老成,青春正好的时候,却习惯了上位者的位置,心思缜密又成熟的像个沧桑老人。素着一张脸没有表情的样子不怒自威,中和了他五官本身的媚意,显得内敛又威严。

他的五官长得实在太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即使此时身体亏空,也如涂了胭脂般红润,唇形弧角相当完美。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冷冽清明。

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外面吹动的风声,温柔垂下眼,又匆匆睁开,认真又专注地和他对视:“云公子,我是来给您诊病的大夫,名叫温柔。”

云处安把手里的棋子松开,目光疏离地在她脸上扫过,脸上带了笑意:“嗯。”

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但他深邃如黑潭般的眼睛里却隐藏着掩不去的凉薄,让人觉得有一种遥远的疏离感。

温柔也跟着笑起来,像孩子似地,给一颗糖紧张和认生就全抛在脑后,即天真又纯粹:“那麻烦您伸出手来,我先为您号一下脉。”

这个笑容,让云处安恍了下神。

温柔的这副身体还只有十五岁,眉毛像柳树叶,弯弯的,笑起来两颊还有肥嘟嘟的肉,像只纯白色的小兔子,又清秀又漂亮,特别招人喜爱。

一双犀利的目光却是放在温柔身上,以一种审视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观察,而后长长地睫毛垂下,眸子里的狂风暴雨沉沉地压抑了下来。

云处安斯文地把手从披风中探出,轻轻搭在她拿出的脉枕上,也扣住了她摆放完刚准备收回去的手。

他的手好看到不行,白净纤长,骨节分明,常年练武却连半点粗糙的皮肉都没有,手心向上搭在脉枕上,掌心的纹路清晰地暴露在外。被他的突如其来的力道压在骨节上,温柔疼得皱了皱眉,却十分识趣地没有挣扎,而是安静的垂头接受他的试探,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没等多久,云处安松了力道:“寺绅,给温小姐倒杯好茶。”

寺绅听到他的吩咐,应声去外间准备茶具和茶叶。

温柔轻声道了谢,把手轻缓地收回来,手背上多了两三道被压出来的红印子。

为了诊脉,温柔坐得离云处安近了些,她身体前倾,两人只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离得近了,她能闻到从他身上传到她鼻尖的竹叶的清香。

她从进屋以来的表现,既像是对待任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患者,却又因为这个患者着实不普通,而带上了小心翼翼地试探和讨好。分寸把握的太过于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若不是真单纯善良,就是因为别有目的,所以细心伪装、暗藏心机。

云处安更偏向于她是后者。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在他出了事的危机关头,偏偏是教里长老焦头烂额的时候,几十年都难得一个的极阴体质的人,自告奋勇要出现在他身边给他治病。巧合太多,很难让人不去探究更深处的东西,云处安是个阴谋家,他从来不信什么命中注定。

盯着压在他脉搏上的手看了眼,云处安神色淡漠:“温小姐医术如何?”

温柔刚措好词要回他这个不算简单的问题,便听到他的下一句。

“行医问药,听诊扎针,这些怕是救不了我。”他语气平静,虽然是在和她对话,却更像是陈述什么事实,“你可知道,要想救我,这世上只有一种方法,以血还血,以心换心,行医救人却要如此残忍,你可还要救?”

“救。”温柔等到号完脉,才平静又坚毅地点点头,“身为医者,若是以自己的血换他人血,以己心换他心,便是舍己为人,算不得残忍。”

这话说的实在漂亮,就算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极阴之体才来接机他,云处安也因为她的无私被堵住了口。

他就这么看着她,眼睛漆黑得是一片难猜的陷阱,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进去。温柔见他似乎是不信她,有些紧张和急切,笑容里又多加了几分讨好。

相顾无言的寂静过后,云处安把手收回来,活动着手腕,替她把脉枕递了过去,声线清润温柔,倒真的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喜:“温姑娘配得神医之名。”

这算是极大的肯定了,在那般审问般地质疑之后,说出这么一句赞赏,打个巴掌再给揉三揉,是个人都要感到激动欣喜,甚至有些飘飘然。心思浅显点的,说不定就为着他这几句前后反转的话对他掏心掏肺了。

温柔适当地红了脸,慌乱解释:“云公子严重了,我只是个小小医女罢了。”

眉心皱了皱,云处安闭眼敛住了眼里的情绪,他拇指摩挲着扳指,一下一下转动着。

不过是让披着羊皮的狐狸露出尾巴,他不着急。

第56章 云三公子3

人有五感,但凡失去一个,其他部分的感觉都会无限增加。比如此刻,云处安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实际上也在通过听觉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温柔的一举一动,也在脑海里回忆着从她踏进屋门开始的表现。

女孩很善于讨巧,能够把看人眼色说话做事,应该是个平日里习惯了去时刻揣摩人的心思。可她不过也才及笄的光景,俏生生站在那里,只比斜靠在床榻上的他高出小半个头。眼睛又大又亮,水雾缭绕,眼尾略微上挑,含笑含俏含妖,无端地带出几缕性感魅惑。偏偏笑起来的时候,天真青涩,又能把这种媚态完全中和,皮肤像是深海里被贝壳保护得很好的珍珠,细白透着亮。穿着普通的衣裙,也像是初春刚绽放开来的最娇艳的花,美得动人心弦。即使是素着一张小脸,没有脂粉的修饰,也漂亮的惊人。

此刻看他阖眼休息,也不出声打搅,安静地在一旁开着药方。

只是他这般心脉受损的样子,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日复一日要死不活地躺在这里,每半月还要忍受一次经脉逆行的蚀骨之痛,又怎么会有寻常方子可以开。

女孩显然也陷入了无药可开的局面,似是责备自己学艺不精,医术到用时方恨少,她抓着笔,紧蹙着眉。

云处安迟迟没听到笔和纸相触摩擦的声音。

他姿势放松,双手叠在身前,玉扳指被来回转了好几个圈:“姑娘莫不是也无药可救?”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口中那个无药可救的人并不是他自己,无谓又坦然。

“云公子千万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就算是寻常药不行,还有你之前说的法子。”温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面上没透露出一丝慌乱,态度同样坦然。不谄媚讨好也不怯懦惊骇让病人瞎想,但从椅子站起的动作和碰倒的椅子,还是暴露了她的慌乱。

云处安淡淡地嗯一声,心里千绕万绕几百个弯,红润的薄唇抿成一条细长的线。因为闭着眼,脸部的线条更加冷硬,透着凉意,无端端让人心疼:“但愿如此。”

温柔不忍看他如此丧气的态度,连椅子也忘了扶起来,只顾着轻声一直出言安慰:“云公子莫要多想,要治公子的病虽然不易,但只要遇到愿意每月供血之人,完全可以痊愈。”虽然供血之人的体质要比寻常人特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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