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点点头：“是啊，我总是被吃了脑子，怎么了？”
“你可真了不得，知道自己没脑子还要问句怎么了。”徐觉非认为刘浩傻得已经完全没救。
刘浩：“……”
老大很好，老大是个善良的人，别人生气我不气，气死我来谁得意。
这句话刘浩默默念了好几遍。
徐觉非提出友情建议：“嗯，一会下车我给你去多买些坚果吃。”
“为啥啊老大？”一听徐觉非要给他买东西，刘浩已然完全不生气，乐呵呵地向徐觉非求教。
记忆里比鱼还短，间接说明刘浩某些器官的缺陷。
温柔没忍住，从鼻腔里喷出气流，声响不大，但也算是笑着发出了声。
“小学生，你告诉他为什么。”徐觉非放弃继续和刘浩谈智商，他觉得这是对自己智商的不负责。
“你脑子不是被吃了嘛，多吃坚果可以补脑的。”甜美的声线，残忍的语言。
小妹妹很上道，徐觉非给她手动点了个赞。
刘浩：“……”
刘浩觉得他不该在车里，他应该在车底，这样就看不到他们笑得有多甜蜜。
如果徐觉非听到他此时的心理活动，一定会狠心纠正他，甜蜜这个形容词用在这里不合适。
“弥华东到了，请需要下车的检查好随身物品下车，感谢您乘坐我们的车。”
这次司机的刹车动作要比之前缓慢的多。
温柔预想中身体的惯性前倾没有来，可她还是注意到了徐觉非放在她前面隔板上的手。
感觉到车子稳住停好，徐觉非收回手从腰间扯下校服，随便一团就扔到肩膀上披好，蓝白色的校服袖口缠在一起互相打成了结。
手臂上抬的瞬间，温柔看到了他精壮饱满的腰线。
六块还是八块，她没来得及数完全。
“小学生纪检委，这下能放开我的书包了吧。”徐觉非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柔。
把单词书重新装进书包，温柔点点头站起身，实际上她也没拉着他的书包。
刘浩跟着从座位里面走出：“女侠就此别过。”
温柔看他一眼，心道恐怕别过不了。
“你进去吧，你不用目送我们，你怎么跟着我们下车啊！”刘浩再一次眼睁睁看公交车门关上，只不过这次他站在车外，“她要监视我们啊老大！”
聒噪到徐觉非都懒得理他。
视线朝已经准备跨过他们身边的温柔移动，分量十足的大书包被她驼在背上，像极了一只长了壳的乌龟。
还是只慢吞吞的小乌龟。
伸手勾住温柔书包上的挂钩带，徐觉非把人扯到跟前，怕温柔被他的力道绊倒，他的手臂悬空环在温柔肩膀上方。
知道对方是个青春期女性，徐觉非自然而然对肢体接触避讳不少。
“怪不得。”从温柔没拉好的书包大兜里抽出校服的一角，徐觉非舔着后槽牙露出标准的冷笑，“原来是校友。”
刘浩看着那节校服，眼睛都要瞪出来：“你不是小学生！老大！她不是小学生！”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身后明明站了个高大的男孩，温柔却觉得后背有些发冷：“请问同学你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不可以放开我。”
刚才还哥哥，现在就同学，当他真有这么好脾气？
徐觉非低着头含着胸，觉得她比车上看更矮。
他想损她两句的话实在没忍心说出口，这种刚抽芽的小豆丁怎么就能是个高中生呢？
勾着温柔书包挂钩带的食指向下发力，轻松从环形空隙中脱出：“赶紧走，别让我再碰到你。”
温柔轻声应了声“好”。
可惜有些人，不是想不碰到就能不碰到的。
命中注定，注定两个字和命运两个字，人为的力量总是无可奈何。
刘浩望着温柔豆丁大小的背影：“老大，还真有这么矮的高中生，她不会是侏儒吧。”
一巴掌甩在刘浩后脑勺，徐觉非转个身朝着温柔的反方向走：“你少笑话别人。”
“知道了老大。”刘浩摸着发蒙的脑袋，“我们现在去哪啊老大？”
刘浩其实比较关心的是用不用去考试的问题。
“看见那个超市没有？”徐觉非指着五十米外的生超便利店。
刘浩心想自己不瞎：“看见了老大，然后呢？”
徐觉非掏出张一百的毛爷爷塞在他手里：“去多买些坚果，算我请客。”
刘浩屁颠屁颠地去了，反正他不买坚果，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故意把人支开，徐觉非靠在路旁的银杏树上，平静无风的早晨，他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时也有黄绿色的银杏叶簌簌掉落。
路过的全是步履匆匆的学生，偶尔有小女生认出他，也只红着脸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没人明目张胆地顶着众人的视线来搭讪。
徐觉非兴致缺缺地把目光移到刚才温柔离开的地方。
那个小豆丁已经不见，或许是已经隐藏在熙熙攘攘地人群里。
他把刚才在地上捡起，被他一直握在手里皱成一团的纸用双手展开。
是张破破烂烂的准考证，边角的地方还有一个一个因为团的用力被撕出来的小口子。背面没有印字的地方还有一个属于徐觉非的鞋印。
反正三中考试不看准考证，他捡起和摧残的时候也根本没考虑还。
双手伸直，徐觉非双手把准考证高高举起，直视阳光的姿势，让他非常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适应时间只用了短短数秒，清晨的阳光混合着黑色的印刷体文字一齐落入徐觉非眼瞳。
“17考场，阮温柔。”
“阮温柔。”徐觉非啧啧两声，“这名字。”
难怪人也又软又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两个人还挺好吧！
明天！我就让全天下的有缘人都成兄妹！（柠檬精本精的我！）
第37章 徐觉非4
当天下午最后一门考试是语文，下午三点到五点半，两个半小时的答题时间。
一个考场四十人，这次的考试按照姓名字母的顺序排序，理科第十七考场的同学温柔大部分都不太认识。
有一些重点班里的同学，午休时间都要比其他考场的同学浪费的少，相对于一个可观的分数，其他事情显得不重要的多，那种一心只用扑在学习身上的日子，独属于学生时代的单纯时光。
温柔走进教室的时候下午两点半。
教室里只空了被占了几个零星的座位，她一路走到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
没什么人在看语文课本，大多数同学都在为明天的化学物理生物亦或者地理历史政治做准备。
温柔掏出一本厚度可观的满分作文，题目难压中，犹如大海捞针，她也不敢保证五点之前能够时间写完整份试卷。
压力比山的大小还要更多。
突如其来伸过来的一只手，温柔桌上已经用到发旧的透明文具袋被残忍地扔在地上，里面的三四只笔和地面的碰撞，发出一声并不十分清脆的声响。
温柔看到一节2B铅笔芯崩落在她视线范围内的瓷砖地面上。
“不好意思啊，我眼神不太好。”话虽这么说着，祁芝把本来已经落在地上的铅笔袋踢到教室最后的墙面上，“看来我上午考数学就不应该睡懒觉，和圣母白莲花一个考场比睡懒觉有意思多了。”
特别大声，教室里其余的人不管学习的没学习的全部都朝这里看过来，就连刚进教室推推搡搡说话的同学也下意识收声看戏。
却没人过来阻拦。
“看见没，坐着的就是特会装的那个阮温柔。”
“怎么我们考场会有这种人啊。”
无数类似这样的话语混在一起，温柔还是继续低着头看自己本来就不崭新，此刻更是伤痕累累的文具袋。
谁对这种话也习惯不了，温柔没习惯，但她不在意。
“祁同学，请你捡起我的文具袋并且向我道歉。”温柔的注意力还全部放在铅笔袋上面。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祁芝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声音那一瞬以为自己得了幻听，温柔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也在祁芝预料之外：“你这个□□配让我道歉吗？”
□□，贱人，骚货，词汇系统里最伤人的三个词。
“滋啦”
金属凳子极速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并不好听，就像是听泡沫塑料摩擦的那种感觉，温柔自己听了都觉得耳膜到脊梁骨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