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书点头,两人疾步往陆宁家赶去。
两人这边担忧着往回赶,哪知陆宁在家也是万分焦心,梁兄一言不发带着许兄就走了,难道是不想管我了?还是去找徐家闹事了?
无奈,自己又被父亲强令不许出门,更明令以后不能与他二人往来,只能在家干着急。
晚饭吃得随意,陆宁待在房里坐立不安,一边想着他们不管自己,另一边又担心着他们出事。
好不容易等到父母房里烛火熄了,陆宁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想要出去找找二人。
“你要去哪儿?”
陆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陆宁开门的手抖了抖,刚抬起的门销又卡上了。
陆宁弱弱喊了句:“父亲。”
陆父一脸怒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宁,“你这个孽子,自己不成器,现在还要伙着外人来气我。今日你要是出了这门,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爹。”
陆父窝着一肚子火,现在看自己这个儿子越看越不顺眼,要不是他府试没考过,又怎会落得现在这个结果。
尤其今日午饭时问了,梁晚书和许子艺都考到了院试,而且通过把握很大。再看看自家这个儿子,以前就算读书不成器,好歹自己的话从来没有忤逆过,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那两个同窗说话。
那两个同窗一看对陆宁就不是真心的,肯定是陆宁请他们来帮忙,两人不好拒绝这才跟了来,可没想到遇事就跑了,这种人怎堪重负,自己真是眼拙,早上还那么相信他们。
反正晚书和许子艺这会在陆父眼里就是两个纸老虎,只会耍嘴上功夫,一点实事不干的那种。
陆宁“扑通”一声跪下,“父亲,孩儿知错,你别生气,孩儿不去就是了。”
陆父给了陆宁一记白眼,晃了晃身子就要倒下去。今日在徐家受到的侮辱和打击,是他前所未有的遭遇,一肚子怨气憋在心里,这会说了几句却控制不住了。
陆宁快速站起去扶,吓得大喊:“爹,你怎么了?”
陆母也一直未睡着,躺在床上惆怅着陆宁这事,却不想看到自家老爷子出去。
本以为是去解手,哪晓得却对陆宁骂骂咧咧的,赶紧起身穿衣。
这不刚出来就看到陆宁大喊着他那快要晕倒的爹。
陆母一惊,也赶紧跑了过来喊道:“他爹,你怎么了?”
“砰砰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陆兄,你们休息了吗?”
晚书边敲边对着门缝问道。
里面静了一下,随即传来陆父的声音:“老婆子,把他们的行李送出去。”
陆母愣了下,看着陆父那张怒气冲冲的脸,生怕再被气个什么病,赶紧应着去了。
门开了,晚书小声喊了句:“伯母……”
刚刚陆父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将他们拒之门外了呢?
陆母将两人行李递出去塞到两人手上:“对不住了,你们快走吧。”
晚书冲着关上的门不解的喊:“伯母,伯母……”
第68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大门最终还是合上了,晚书和许子艺抱着各自的包袱,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子艺不甘心的又拍了拍门,喊道:“陆兄,陆兄,这是什么意思啊?”
半晒,里面传来陆宁的声音:“许兄,梁兄,对不住了,你们先找地方安顿吧,日后我再跟你们解释。”
晚书和许子艺互看一眼,深巷里传来一阵狗吠声,还有几个黑影站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张望。
“会不会是咱俩一声不吭的走了引起伯父伯母误会了?还是陆家有什么规矩,过了定下的时辰回来不能进门?”
晚书和许子艺边往外走,边狐疑的猜测着。
许子艺摇摇头,又回头往陆宁家门口瞅了一眼,门依然是禁闭的。
两人走出巷子,找了家客栈闷闷的歇下了。
晚书躺在床上对九月说的今晚行动甚是好奇,可是眼下找不到九月,也无法知晓他具体怎么做的。
又想起陆宁一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清不楚的便将人赶走了,难道他们已经知晓了自己的主意,不赞同?所以才将他们赶走?
晚书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头疼欲裂,最后晕晕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街上传来一阵阵急切的步伐声,还带着许多人呐喊:“抓刺客。”
抓刺客?
晚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难道是九月行动时被发现了?
她赶紧穿好衣服鞋袜,准备出去看一眼。
晚书正在套鞋子,门口传来敲门声:“梁兄,你醒了吗?”
晚书很快应道:“醒了。”随之,打开了房门。
晚书看着客栈很多房间亮起的烛光,紧张的喊了声“许兄……”
许子艺也同样紧张,两人本来心里就装着事,这会被发现了,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作为知情者,心里总归是慌张的。
晚书大着胆子,提议道:“咱们去看看?”
许子艺绷紧了身子,僵硬的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哪知刚走到一半,客栈门被撞开了。
此时客栈里只有一个值夜的店小二和晚书、许子艺三人在屋外。
领头的人四处望望,大声道:“快,快,把这客栈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走。”
他带来的人应了声“是”,便开始行动了。
“你们干嘛的?”
这些人来得匆忙,晚书和许子艺站在楼梯上,呆立在原地,成为了头号怀疑对象。
两人腿脚打颤,晚书余光瞟了许子艺一眼,见他比自己还紧张,然后道:“我们是从苏州来的,要去宿州,经过这里天黑了就在这歇了一夜。”
那领头的把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转向店小二。
只见店小二惊慌的点点头,“徐管家,他们确实是天黑时刚住进来的。”
徐管家又问:“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呀?”
晚书照实说道:“听到外面吵闹,睡不着了,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般人听到出事只会躲,哪会上赶着去凑热闹,徐管家往前走了几步,紧盯着二人。
一种压抑感朝着二人传来,许子艺下意识的抓住了晚书的手心。
晚书看了他一眼,他紧张到流汗了,手心也是湿湿的,这个时候也不好将手抽开,任由他握着。看着徐管家下一步动作。
哪知徐管家到了二人跟前,说了句:“外面街上不太平,还是待在屋里比较好。”然后绕过他们两人带着人上去搜了。
晚书待人走后,一把甩开许子艺的手,然后咚咚咚上楼回房了。
哪知许子艺跟着进了屋,“梁兄,今晚不太平,我看咱俩还是呆在一起比较好。”
这是为自己胆小找的借口吗?晚书看了看他,“现下没事了,许兄回房睡会吧,明日还有事呢。”
其实就算许子艺回去,两人心里头装着事也是睡不着了。
许子艺迟疑的挪了挪步伐,小声道:“你那位朋友不会出事吧?”
许子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家人还没走,他倒也敢开口。
晚书赶紧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门口没人才将门紧紧关上,又回来道:“咱俩下棋吧。”
许子艺愣了下,“啊?”然后看着晚书指向门外的手指,才反应过来。
下棋可以静心,分担些不必要的紧张。但其实,两人下得一团糟,因为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屋外一阵喧闹过后,徐管家带着人撤了,想来是没找到要找的人。
晚书和许子艺长舒口气,谈论起了九月。
晚书总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在醉霄楼,第二次他赶马车送她和方宴回书院,第三次帮自己抓住偷儿,至于他武艺如何,晚书一丁点儿也不知道。
因此她也害怕九月行动失败,许子艺听到晚书说他和九月只见过三次,还没说上几句话,心里更害怕了。
梁兄一直是个谨慎之人,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只见过三次,而且对他的来历全然不知的人。
“许兄莫急,虽然我对他知之甚少,但是他一定不会误事的。”
这是晚书信得过方宴,所以也信得过他指派给自己的人。
外面街上此起彼伏的跑步声还在继续,两人坐在房里忧心着明日的事。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晚书和许子艺将行李收好,出了客栈,想回陆宁家看看,昨晚这么一闹,也不知他家里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