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刚进入原主的身体,便被一道大力压在软榻上。
入目皆是大红,绣着龙凤图样的锦被,正压在他身下,一双大手掰开他的双腿,毫不怜惜地单刀直入。
“???”
沈眠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换了具新的身体,力气也稍大一些,伸手就阻挡住男人的动作。
“我说大兄弟……”
【嗡嗡嗡——】
系统打断他:【这是古代背景,原主是侯府嫡子,很是矜贵得体的公子。】
沈眠微怔了两三秒,随即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白皙如玉的面庞显出几分矜持来。
他微微敛眉,冷声道:“还不住手。”
室内只点着两盏龙凤喜烛,沈眠费了不少力气,才看清眼前男子的相貌。
很是英俊,端正的相貌,眉目里透出一丝严厉,气质出众。
这样的人,怎会做出登徒子的行径?
沈眠的目光扫向男人下盘,鼻子一热,心说方才不该阻止的,这样的相貌,这样的身材,来一发也是不亏的。
那人却是冷冷一笑,一出口,全是刻薄犀利之语。
“沈淮,沈公子,好一个上京第一美人。”
男人捏着他的下巴,打量他的脸蛋,冷嗤道:“真是做作得令人作呕。”
男人径自起身,穿上一身锦绣衣袍,大步离去。
沈眠看着男人穿的大红色,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类似喜袍的衣服,忍不住一笑。
他开玩笑道:“这倒像一对新人礼服。”
系统:【正是。】
“……”沈眠呆了好一会,道:“你仿佛在逗我。”
【这个世界的时代背景,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名叫“晟”,男子之间可以通婚。】
系统把原主的资料整合好,发给沈眠。
沈眠念道:“姓名是沈淮,侯府嫡子,性格是自私冷漠,看似高贵冷艳,实则心肠歹毒。”
看到这里的时候,沈眠还是满意的。
对嘛,他就是喜欢扮演这种坏人角色,被人欺负一点都不适合他。
然后他看到下面一行小字。
——成王正妃。
沈眠沉吟片刻,道:“敢问,方才负气出走的那位,莫不就是成王殿下?”
系统默了默,道:【是。】
新婚之日,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难熬?
不怕不怕,沈眠在原主的记忆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他嫁过来的时候,有几个陪嫁的侍卫。
各个都是高大英俊,孔武不凡。
沈眠摸着下巴,露出一抹正直的微笑。
此时的直播间:
——宝贝儿……你知道你裤子还没穿上吗(沉痛.JPG)
——摄像师求你镜头往下一点,一点就好!!嗷嗷大哭ing
——裤子都脱了,王爷你竟然就这么走了?!你不上我上啊!!
——都走开,我来!!!
——一群妹子,无鸡之谈,我有家伙,让我来
沈眠:“……”
沈眠默默拎上裤子。
他把床上的桂圆,红枣捡起来吃了,差不多饱了,这才开始整理原主的记忆。
原主沈淮,虽说是侯府嫡子,但他的身世,其实是一个大乌龙。
当年奶妈和侯府夫人同时临产,阴差阳错之下,将两个孩子抱错。
若干年后,接生的产婆回忆,说她记得十分清楚,侯府公子的手心里,有一颗红痣,她当时还与一起的丫头说,这孩子日后必定是有鸿运的。
沈淮的手心里,自然是没有痣的。
有人道,听说奶妈的儿子,天祺的手心里,正有一颗红痣。
侯爷与侯爷夫人大惊,忙让人把那孩子找来,发现天祺的相貌,的确和老侯爷有七、八分相像。
如此一来,项天祺便从市井小民,成了侯府含着金汤匙的公子,而沈淮,则从侯府嫡子,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奶妈早在许多年前病逝。
身世公开时,沈淮已经嫁给成王半年多了,当初这婚事,是老成王和老侯爷一起定下的,无可更改。
老侯爷为了维系两府关系,更是将沈淮认作义子。
世家联姻,本无什么感情可说,但沈淮一直心系于成王,如此一来,更不受他待见,自是痛苦,日子也越发难熬。
偏偏这个时候,项天祺考中状元,为侯府光耀门楣,在京城里风头无二。
这时候,早早嫁为人妻的沈淮,便成了众人嘲讽的对象。
虽然大晟朝男子通婚已久,但许多人,仍是觉得男儿就该志存高远,嫁为人妻,拘泥于后宅之中,无异于自甘堕落。
从前沈淮有侯府护着,无人敢议论一个字,可如今,他没了靠山,人家正牌侯府公子又珠玉在侧,他难免要遭受流言蜚语的辱骂,贬低。
这些,沈淮都忍得。
可后来,成王与项天祺越发亲近,外界传闻,说此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大有那方面的意思。
沈淮原本就恨项天祺夺走了自己的一切,如今见他连自己唯一的依靠都要夺走,一怒之下,竟是拿刀刺伤了项天祺。
他惊慌逃走,不慎跌入水中,淹死了。
***
沈眠还是不理解,问:“现在身世还没有败露,成王为什么厌弃我?”
系统在原主记忆中扫描,过了好一会,说:
【没找到。】
沈眠心说,这个原主可真够自我感觉良好的,别人讨厌他,他也不找找原因。
嗯,跟他挺像。
第32章 2-02
把原主的记忆消化得七七、八八, 沈眠才起身,朝外唤道:“魏霆, 着人替本公子沐浴梳洗。”
屋外低低应了一声“是”。
这魏霆,乃是侯爷从江湖上重金请来的暗门高手,听说很有几分本领。
虽说成王府与侯府一向交好,但这千宠万宠养大的嫡子, 侯爷和夫人到底是放心不下, 这才请人来护他周全。
只是半年后,沈淮的真实身份被揭开,这些人也都撤去了。
毕竟不是亲生骨肉, 沈眠可以理解, 但原主却是彻底寒了心。
十八年父子亲情, 在真正的血脉面前, 如此不堪一击, 他自是愤恨, 亦无奈。
沈眠蹙眉思索, 原主这命格,分明是炮灰的命格。
他正在盘算, 该怎么去找天命之子, 魏霆已经领着一众下仆走了进来。
下人备好热水, 几个丫鬟往浴桶里撒花瓣, 沈眠道:“不必了,退下吧。”
丫鬟们应声退下。
侯府陪嫁来的老嬷嬷,是在侯府伺候了许多年的老人, 沈淮并一对弟妹,都是她一手照料大的,功劳苦劳都有,因此得主人家赐姓“沈”。
沈嬷嬷素知他是要面子的人,因此不大敢问,但又碍于夫人吩咐,踌躇着道:“王妃娘娘,不知成王殿下去了何处,这大喜的日子,不好留娘娘您一人。”
沈眠看了她一眼,这老婆子是个忠心的,在沈淮的记忆里,沈嬷嬷对他也颇为照顾。
他放缓脸色,轻叹一声,道:“嬷嬷,成王殿下公务繁忙,便是不得空,也属无奈。”
他淡淡说着这样的话,神色冷清,只是眸中划过一抹淡淡愁绪。
他垂眸淡道:“也罢,总归……来日方长。”
沈嬷嬷素来疼爱他,此时闻言,自然心疼,却也欣慰,还好主子知晓分寸,没有在这大婚之日闹出不快。
但凡她家公子脾气硬一些,今夜闹得不安,明日成王府和侯府,都要成为上京城里的笑话。
她微微屈膝,应道:“正是这个理,咱们公子素有‘美玉无双’的美称,放眼整个大晟,也寻不着第二个的顶顶俊逸的人,成王殿下,日后总会知道公子的好。”
沈眠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他的脸,气质却清冷如寒霜,眉目清丽出尘,褪下喜袍,内里只穿着一身白色里衫,一头青丝锦缎似的柔顺漂亮。
一眼看过去,倒似见着了画中谪仙人。
也难怪,这沈嬷嬷说这话时,眼里全是认真,看不见半点阿谀奉承。
他也微笑颔首,算是应了这话。
沈嬷嬷会心一笑,从锦盒里拿出一根白玉簪,剔透玲珑,玉洁无瑕。
她替沈眠束起一头乌丝,笑道:“这玉簪乃是早前欣儿小姐亲自挑选的,一整块上好的雪山寒玉,只打磨出这么一根,恰配咱们公子。”
沈眠葱白的指尖抚上玉簪,道:“欣儿的眼光,从来不曾出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