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空元元会突然主动来找她,顿时有些惊异。
“怎么了?”
这个时候,空元元不是应该和潘瑶他们一起,去总门外的廖尧城驻守吗?
“师尊,我想学赤芟镜。”空元元直接道破来意。
红笙一怔。
赤芟镜,是赤芟峰上一任峰主,也是红笙的师尊——赤芟上仙自创的术法。
原本,在剧情中,这会是红笙传给毛贝贝的术法。后来被毛贝贝融会贯通后,再一改编,成了可以跨境杀敌的强劲招数。
只是现在,恐怕是等不了毛贝贝成长到可以改编这个术法的时候了。
红笙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打量起她。
赤芟镜并不难学,只是适合的人太少了。
一来,是对灵根要求极高;二来,这个术法虽然威力霸道,但越往后练,使用的代价便越高。
就连红笙自己,都极少在对敌的时候使用赤芟镜。
她用到赤芟镜最多的地方,是制造幻境戏弄自己的师兄师姐们。
她师尊当初,也是不像把这个术法传给她的。
当时赤芟镜最适合的传承人,是汲云。
水系单灵根,仙二代,纯金色锦鲤。
这个术法,简直就像是为汲云量身打造地一般,害得红笙当初还怀疑了好久,自己师尊是不是原本,就是想收汲云做弟子的,而不是自己,这样一只天赋平平,跟脚也平平的红鹿。
可最后,师尊还是选择了她,而她甚至都没有水行灵根。
而此刻,她这个天赋极高的水木双灵根的小徒弟,竟然主动要求,学习这个术法。
红笙面色复杂地看着空元元,半晌,才叹了口气,对她道:“你跟我来。”
空元元知道,红笙的意思是同意了,压下心中,抢了主角机缘的愧疚,跟了上去。
红笙将空元元带出了自己的院子,向着后方的树林深处走去。
师徒二人皆是沉默着,走进了树林,很快便到了一处立着个石碑的空地。
“你跪下。”红笙走到碑前,对空元元道。
空元元便冲着那石碑——也就是她师祖的墓碑,直直跪了下去。
“世人都道我得了赤芟上仙自创的术法,是何等有幸,将我一身修为都归功在这赤芟镜上……呵,我收徒几十,却迟迟没有传下这术,也叫多少人在背后谩骂……”红笙眼神温柔地看着石碑,轻轻抚着石碑上,刻着的几个大字。嘴里却嘲讽地说着。
“若要让他们知道,其实我连赤芟镜的第三式,都未尽学会,也不知他们会可惜成什么样子,必是要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暴殄天物。”
空元元低着头,并不接话。
熟知剧情的她,自然是知道为何红笙不愿意轻易教弟子赤芟镜的。也知道,赤芟镜并不适合绝大多数人。
而红笙,也是那些绝大多数人中的一位。
而毛贝贝,却凭着自己的天赋,不仅整整七式都在元婴期前皆数领悟,还自行改善了许多招式,使得赤芟镜,比从前还令世人觊觎。
“这个术法,我教不了你。”红笙感慨完后,对着还沉默跪着的空元元道。
空元元依然没有说话,静静跪着,脸色不变。
“你只能自己领悟,学不学的起来,也只有靠你自己。”红笙见她如此,心底叹息。
她在赤芟上仙的碑上,手上捏诀按了几处,就见一把团扇穿过石碑,从上方慢慢穿出。
红笙将那把赤色扇面的团扇拿下来,然后递给空元元:
“你拿着,我教你打开内里的心法,你有百年时间可以自学,若百年后,你不能将这里面的术法完全学会,那我便会收回这赤芟镜。”
空元元双手接下那扇子。
这把扇子,一面是扇,在手上一转,便又成了镜子。就如同变化万千的赤芟镜法,以潺潺水流,以柔克刚做守;又以凌厉冰刃,飒飒寒刃做攻;再配以迷惑敌人的千变幻术,使人看不穿真假,难以攻破。
“弟子定不妄师尊所赐!”
红笙轻叹:“为师只盼望,你真的能习下着赤芟镜,也不叫你师祖白白托付了我。”
她将空元元扶起,再领着空元元出了林子。
在下山前,红笙最后对空元元道:“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为何突然同我要这赤芟镜。元元,魔修残暴,嗜杀成性,我们正派修士皆有责任将他们驱赶出大界……你万不可叫仇恨迷了心神,扰了你修行的正路。”
空元元没有回话,不应是,也不应否,便下了山。
若说仇恨,那确实是有的。
却不仅仅是对那些魔修,更多的,是对一直逃避现实的自己。
三年前秋涉的死,让她惊恐不安,可她依然逃避现实,只想安安分分地苟着,满心都是苟住自己的性命就好了。
潜意识地逃避,明明熟知原剧情,也清楚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可她既不推动,也没想过避免,连梦魇的死,都是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促成的。
接着,她还沾沾自喜了,更加放松了自己。
明明开局捏着一手好牌,却根本没有想着去用。
姚翠的消逝,就像当头一棒,瞬间敲醒了空元元,痛的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让她知道,她不能再躲了,不能再想着靠那只到现在还傻乎乎的灵猫了。
作者有话要说:傻元要站起来了。
第47章
魔修们在凡间的屠杀,并没有因为修士们的介入,而有所收敛。
北方的一个村庄,在一个原本安详的夜晚,遭受了魔物的侵入,整个村子,百来号人,皆被感染了魔气的魔兽撕咬,啃噬殆尽。
当汲云带着一众弟子赶到时,就看见两名筑基的魔修,猖狂地站在一座房顶上,看着路间,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被魔兽追咬,踉跄逃跑的凡人孩童,放肆地嘲笑着。
傅纶当场就红了眼,直接斩杀了其中一名。
可惜那个孩子还是被失去了理智的魔兽,一口咬断了气。
“畜生!”傅纶怒喝着,就要再杀另一个魔修,卿山忙拦下他。
“你冷静一些!”雪休也劝道。
汲云冷着脸,将那上一刻还笑得猖狂的魔修,踩在地上,忍着滔天的怒气,对几名弟子吩咐到:“拦下那些魔兽……查看一下,有没有幸存者。”
“是。”弟子们皆是满脸不忍,应下后便四散开去,对付那些明显是刚刚入魔的兽类去了。
汲云脚下的魔修,在刚开始的震愕后,脸上地表情很快又恢复了疯狂。
“是你!我知道你,就是你上一次破坏了我们魔尊的大计!”那魔修趴在地上,被元婴期的威亚压的无法动弹,脸上却完全没有恐惧,只有让人感到不适的疯狂。
汲云脚下使劲,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那魔修吃痛一声,却没有停止口中的大叫:“这一次!这一次你不可能在阻拦我们了!你们云霄宗囚我们万年,我们终是要回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被汲云踩得几乎吐血,脸上却满是得意之色,嘴脸说出来的话,叫汲云忍不住眉头一紧。
魔修一直观察他的神色,见他皱眉,顿时更加嚣张:“不出三年,那囚禁我们的屏障必要破裂!到时候,就是我们魔族回归大界之时,那时我们定要你们云霄宗付出代价!”
汲云冷冷听完他的话,突然脚下狠狠使劲,那魔修顿时喷出一口黑血,脸上的猖狂被痛苦所取代。
“一群疯子。”
汲云抬脚,向前一些,再是狠狠一踩。
便将那魔修的头颅,一下踩爆。
顿时魔修再也发不出聒噪的声音,消亡在汲云脚下。
此时查探了一周的几位弟子,也回到了汲云身边,见他脚边的惨状,皆是有些习惯了的平静。
尤其是身为大弟子的卿山,上一次宗内的清理,他也跟在汲云身边,对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已经非常熟悉,也接受良好了。
“禀师尊,没有幸存。”雪休对汲云道。
汲云叹息一声,然后道:你们将尸身埋下吧,我先回宗内。”
“是。”弟子们再次应下,便目送汲云离开。
回去的路上,汲云一直想着刚刚那魔修疯疯癫癫的话语。
万年前的禁制,是由四位渡劫修者以身陨道消为代价结下的,绝不是轻而易举可以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