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贾琏啄米一样点头,都应了。
然后,贾赦父子叔侄三个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丰神俊朗。
尤其贾珠贾琏,风姿翩翩。
杨氏贾敬爱的很。
两家一条街上住着,一条根传下的。
怎么荣府这样子孙俊秀,他们家的就一言难尽。
正月二十三。
石梅收到贾珠的贾琏的亲笔家书,言称已经在荣府安顿好了。
贾数的媳妇进驻荣府做了厨娘。
贾斑贾玫的夫人,再有贾玲贾珑,也会三五天进府送吃食,帮着做针线。
安全有金山负责,他们一切都好。
林如海自从离京,半个月一份家书,询问贾敏的情况。
林母如今在家乡主持修容祖宅。
据说在林家老宅修建了小佛堂,请了一尊白玉观音,天天的吃斋念佛。
二月初,石梅便让贾敏搬回了林家。
石梅跟随进驻林家,做好了一切生育的准备。
光是奶娘就找了四位。
收生婆也找了四位。
贾敏原本是三月的产期。
因为双胎,二月十一下午发动了。
回春堂的李大夫从二月初开始每日进府请平安脉。
从二月十一,贾敏发动,李大夫便留在林府。
贾敏发动之后,石梅送信回府。
杨氏张氏毓秀,再有贾珣的媳妇,都到了林家帮忙。
贾琮贾璋贾蓉青玉因为私塾没有先生,都没上学。
青玉很紧张,贾琮贾璋贾蓉都到了林府陪伴青玉。
家里只剩下元春一个人坐镇,照顾两个妹妹迎春惜春。
石梅催促张氏回家:“三个小姑娘在家里,我这心里不安。”
张氏道:“二叔在家呢。
珣儿珃儿都在书斋歇息。
珃儿媳妇会陪她们。”
贾敏下午发动,一直拖到寅时初刻,方才生产。
石梅一直拉着贾敏的手。
她脉搏强健。
却是孩子有些慢性子。
头一个孩子落地,稳婆啪啪打了两下,孩子哇哇哭了。
是个儿子。
第二个却不哭。
石梅马上接过手,却是孩子喉咙里堵了。
石梅还不犹豫倒提孩子,伸手按压舌根。
孩子哇的就吐了。
然后委委屈屈的了。
声音又轻又细。
是林妹妹!
石梅仔细观看林妹妹,头发又黑又亮,眉毛又黑又浓密。
眼睛细长,闭着眼,也可瞧出是个双眼皮儿。
脸蛋红粉粉,嘴巴小小,真是只有樱桃大。
那小手十指尖尖又细又长,漂亮极了。
石梅摸摸她的嘴唇。
林妹妹粉嫩的小舌头飞快一舔。
然后,又委委屈屈的哭了。
二月十五。
林妹妹洗三,宾朋满门,多是清贵。
贾珍要回漠北。
杨氏陪着贾珍一起到林府辞别。
贾珍当着石梅保证,以后已经循规蹈矩,再不会歪门邪道。
还保证,等儿子生下满岁,就让他们母子返回京都,承欢膝下。
杨氏抹泪:“你媳妇留在漠北把。
把孙子送回来就成。
当着你父亲我不好说,如今我告诉你,你说话不算数,我老命不要了,再生一个继承爵位。
我就跟你堵这口气了。
人都说,四十九,生个吹鼓手。
我四十八,还有两年的机会呢!”
贾珍有个母亲作揖:“儿子保证,再不作妖了,以后规规矩矩。”
杨氏又道:“乌进孝不是个东西,贾璜接管黑山头,你不许作怪,给我知道了,我亲自道漠北来找你?”
贾珍连连点头:“知道了,记住了。”
扬手又哭:“你是我的儿子,我喜欢蓉儿,也是因为你。
杨晴儿是什么东西,我怎会是为了她?”
贾珍跟贾敬就是闷着脑袋,打不死烧不燃。
对着母亲只有作揖的份儿,母亲跟着他却是吃苦受累了。
贾珍告辞走了,由着家里的小厮陪着出京。
杨氏身子不好,也只送到林家大门。
石梅回头就劝杨氏:“贾珍既然答应了,你就好好保重,即便贾珍不是东西,好好教导蓉儿。
切莫再说什么生一个。
人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命只有一条,好好珍惜。
别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担心。”
杨氏道:“珍儿不回来一趟,我真是下了决心了。
婶娘您不知道,老爷那日吃醉了,跑去哭祠堂,黑咕隆咚的哭他大哥,又哭老太爷,脑袋撞牌位,都撞破了皮儿。
我不说生一个,怕他寻短见……
都是我当初糊涂,闹成这个样子……”
贾敬寻短见?
应该不会,当初失望之极,也是出嫁而已。
石梅忙着安慰:“敬儿曾经到漠北参加跟鞑子的战役,见过血的军人,再不会这么脆弱,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杨氏颔首:“珍儿低头认错,老爷肯定心里平和多了,希望以后珍儿不会再犯横。
那个余氏,真是一言难尽……
她若是贤惠,不奢望她阻止,只写信报喜,再解释一二,老爷也不会这样生气……”
石梅对余氏也有些失望。
但是,却不能落井下石,说道:“毕竟当初珍儿对不住她,宁府也对不住她。她差点青灯古佛一辈子,心里怨怼也能理解。
关键是珍儿自己立身不正……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珍儿离了余氏,只怕再找不到余氏这样的家世人品。”
杨氏颔首,却没再说话。
一切都是贾珍自己作兴。
三月中旬,林府做满月。
贾珃的媳妇刘月娥吐了。
她怀孕了。
二十二岁,在这个早婚早育的时代,已经算是晚育。
石梅也安心了。
然后,不知道为何,贾珣的媳妇再没开怀。
她每进府,最喜欢照顾迎春惜春两个小姑子。
那个样子恨不得偷回去。
可惜,她家贾芸三岁了,她依然没有动静。
族亲们都在恭喜贾珃媳妇心想事成。
杨氏忽然仓惶而至。
杨家出事了。
除了杨沣外出,他儿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
其余的人,包括杨老婆子,杨大嫂,杨晴儿,还有杨晴儿的奸夫表哥,一起烧死了。
杨家被赶出了杨家村,等大家发现失火,赶来救火,他们的房屋已经烧的跨掉了。
杨家新修建的宅子,虽然房顶上盖了瓦片,但是,墙壁却是土砖。
这一日据说除了杨老婆子,杨大嫂与杨晴儿,还有杨晴儿的表哥,全部吃醉了酒。
大家伙子猜测,估计他们吃醉了,油灯被打翻了,引起火灾。
这件事情发生在二月下旬。
杨家的儿媳妇因此受到官府怀疑。
因为太巧了,她午后回娘家,晚上就失火。
可是,杨少奶奶有人证,她当晚没有离开过娘家。
她的一双儿女可以作证,左右令居也能作证。
最终,这桩失火案被断定为意外。
杨沣倒是因祸得福,被杨家重新接纳,回村里居住了。
杨沣给杨氏来信,不过是告诉一声。
杨老婆子已经下葬,无需奔丧。
早年间,杨氏已经跟娘家断亲,更无需奔丧。
杨氏之所以惊慌失措,一来到底有一份血缘关系。
二来,这个时间太巧合了。
算来,正是贾珍离开京都的十几天之后。
杨氏不敢在家里跟贾敬说,跑来跟石梅诉苦:“我真怕,人不知道天知道……”
石梅这一回不姑息杨氏,捏着杨氏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官府已经有了结论,你兄弟也认了。
杨家人的下场,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作孽者,天收!”
杨氏拼命颔首:“知道知道,婶娘,就是心里慌张。
您这一说,我明白了,我娘他们的时候到了,报应了。”
石梅颔首:“你要是心里过不去,就去城外天齐庙点一盏长明灯,然后再多施粥施药一个月,替他们积德赎罪。”
杨氏果然去点了长明灯,又拿了两千两银子,交给荣宁二府设立的粥棚,让多施舍一段时间。
最近两年,京都几乎没有流民,前来吃粥吃药的,只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盘桓在京郊的乞丐,还有一些京郊的贫困户偶尔也会冒领施舍。
荣宁二府的粥棚也不会戳破。
不是家里困难谁也不会来吃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