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语童话+番外(229)

作者:千湄歌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是能让整城居民都为之自豪的故事,是能令周边居民羡慕不已的遇仙奇缘。

老妇显然已经说得极纯熟了。随着老妇不算动听却也还算生动的故事娓娓道来。老妇是以讹传讹,经过了众口修饰,整件事被说得天花乱坠,只将两个少女比做了天女下凡。

白瑁却知道这里有许多不尽不实之处。她望着那废墟,似乎正看见两个少女在那里谈笑,看见那个叫佘城的锦袍公子哥儿领了一群气势汹汹的打手围攻两人,直到扈樱拿出了鸣风扇,一扇过后一片狼藉。

白瑁想起了后续,闯了祸的两人逃到了眉州,一路游玩一路东行,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叫胡芦山的地方,那里有一眼胡芦泉,泉水清甜可口。用这山泉酿的酒醇厚细腻,回味绵长,最可喜的是入口时带了点清甜。为此,两人在那胡芦山中一住数载。

白瑁一口饮尽那大海碗中微苦的茶水,有些苦恼地抚了抚额,她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又有些混乱了,回忆起来的这些事情似乎是应该发生在很久之后的事,是未来事。

白瑁自言自语:“我该去一趟胡芦山,去看看那里。”

“不!你不许去!”一个熟悉的声音,明显透出色厉内荏。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心情很丧,没写,今天多写一些弥补

第221章

白瑁却没有听出色厉内荏,她只顾着欣喜,高兴地回转身,笑:“扈樱,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离开的。我找到我们初识的地方。”

扈樱站在街上,行人从她两侧慢慢走过,犹如水中一块巨石,将水流一截为二。

白瑁兴奋地走上前,去拉扈樱的手,并没有注意到扈樱的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她笑道:“我找到我们的回忆了,你可以继续在外面游玩,不用因此回家了。”

许是觉得方才的语气太重了,扈樱任由白瑁拉住了自己的手,笑得温柔:“既然找到了,我们别在这儿待着了,我们去别处玩,去开封好不好?你以前就说过你没见过京城是什么样的,我们去看看好吗?”

白瑁左手还端着那只大海碗。大海碗有些破口,一棱一棱的破口已经被时间打磨得不再锋利。碗上还有一道裂纹,裂纹微微泛黄,从碗底一直延伸到碗口,仿佛随时会裂成两半。碗中还余有一些微黄的茶水,在碗中微微摇晃,看着就像是微黄的酒液。

白瑁心中忽然就冒出了许多情绪,复杂的情绪。她看看手中的碗,又瞧瞧对面的女孩,终于叹了口气:“我先把碗还回去……”

说着,白瑁松开拉住扈樱的手,转身往茶水摊上走去。白瑁有些奇怪,见到扈樱刹那欣喜在触到扈樱之后立刻消失了,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立刻浮上了心头。她的手还像以前那般柔弱无骨,可是那柔软并不温暖,有着冰冷的寒意,犹如芳草茵茵的沼泽虽软却能吞噬生命。虽然她在笑,而且笑得那样温柔,可是,白瑁觉得那温柔的笑容却像是一张洁白晶莹的蛛网,一旦沾染沉浸自己就会被牢牢地网住,不得脱困。

眼前的扈樱有些陌生,不再像以往那般明朗可爱。

白瑁将碗递回给那老妇,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回身,凝视着扈樱。

她有些犹豫,犹豫该怎样回答扈樱的邀请。

是同意还是拒绝?

扈樱仍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见白瑁转回来,笑得愈发温柔:“既然还了,那我们走吧?”虽是询问,但她显然不希望白瑁拒绝,这语气中透出坚定不容驳斥的意味。

白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脱口道:“我不想去开封,我想去葫芦山。”

话一出口,两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白瑁一怔,这句话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就这样出口了,她自己都很意外。意外之后又是平静,这是她内心的想法,是她的心意。若是答应了扈樱,那就违了她的本意。

因为这段回忆并不完满,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扈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脸上半丝笑意都无,满面都是滔滔的凶狠恨意。

连带着出口的责问都充满了戾气:“为什么?你已经找到回忆了,为什么还不肯收手,还要继续下去?为什么不能跟我走?”

她还要继续寻找缺失的回忆。

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能说服已经愤怒的扈樱。

白瑁没有试图说服她,她看见扈樱那身儒裙已然猎猎作响。

今日的阳光暖洋洋的,长街上本也没有萧萧寒风,可扈樱那身儒裙、那头黑发却如遭受了狂风一般,显然是勃发的怒意使她失去了理智,正要发作。

白瑁试图安抚她:“去了胡芦山之后一定陪你去开封好不好?”

“不!”扈樱的声音变得尖锐高昂,尖利得刺疼了耳膜。

街上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利声音震得生疼,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白瑁皱了皱眉,轻声道:“扈樱,你别这样,你会伤到别人的。”

“好。”扈樱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软了语气,“我们不去葫芦山好吗?只要不去葫芦山,随便去哪里我都答应你。”

白瑁很想去葫芦山。她与扈樱在葫芦山结庐而居,在清风明月下舞剑清唱,在暖暖阳光下取泉酿酒……那一幕幕似真似幻地出现在脑海中。

扈樱见她不答,又追问道:“好不好?”

白瑁仍在犹豫,她望着扈樱,又望了望四周。

因为扈樱的语调恢复了正常,四周的行人们不再捂耳,放下了手,又都兴高采烈地逛起了街,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都没有人好奇地看两人一眼。

白瑁心中猛的一跳,轻声问道:“你不是说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来,你不高兴吗?”扈樱有些不虞,反问,“还是说,我们之间的友情都是虚情假意吗?”

“见到你我当然很高兴啊。”白瑁道,“我只是好奇。”

“那我们走吧。”扈樱上前几步,“我们去开封。”

“扈樱,我还是想去葫芦山。”

扈樱停下脚步,歪着头看着白瑁,带了一丝天真和冷酷,问:“哪怕我不开心?”

白瑁飞快地接道:“我不想你不开心。”

“但我会不开心,会很生气。”扈樱冷着脸,声音又开始渐渐拔高。

“为什么?你若是不想去葫芦山,不想跟我来什邡,你为什么还要跟来?”

扈樱没有笑,尖声反问:“我说我放不下我们之间的友情,我还想努力挽回,你会信吗?”

心间涌出暖意,原来她也是不舍得。

“我信!”白瑁柔声道:“那么,我陪你去开封后,我们再去葫芦山好吗?”

“不!”扈樱激烈的反对,“我不喜欢葫芦山,我不想去。”

白瑁又退了一步:“那我一个人,你在开封等我。我一个人会快去快回的。”

“不!”扈樱尖叫,“你也不能去。”

她的声音如锋利笔直的铁剑一般直冲云霄。

行人们顿时被刺破了耳膜,流出血来。这些人捂着耳呆立在原地。有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沿着脸颊慢慢的滴落下来,不一会儿两肩就已洇湿了一大片。

白瑁捂了捂耳,指着街上的行人道:“你别这样,他们都会受不了的。”

扈樱冷笑:“我如今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还管他人受不受得了?你只要答应我,我就不伤这些人。”

扈樱的言语中充满了冷酷和胁迫。

这样的扈樱不像扈樱!

扈樱从不会拿旁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有了分歧,她会软磨硬泡,想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像前几日那样出现争执进而赌气离开从未有过;像如今这样利用他人性命威胁自己就更未出现过了。

白瑁皱了皱眉,很疑惑,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去葫芦山?为什么扈樱会受不了?

扈樱也有些癫狂了,尖声道:“因为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白瑁没曾想听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有些不可思议。

不等白瑁有何回应,丧失了理智的扈樱愤怒地继续道:“你以为我想回来?不,我不得不回来,我试图离开你,可是,无论我走向那个方向,最终都回绕回你的身边。我恨透了这样。我不想来什邡,不想找什么回忆,一点都不想!”

白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扈樱,觉得她非常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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