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骆广平人老心却不瞎,刚才俩人之间那暧昧的小火花拦都拦不住,他还是头一回见骆临川对一个人投入这么多的关注,之前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嗜好啊?虽然骆临川一直生病,压根没考虑过感情这件事,但性取向貌似挺正常的,怎么病好了性向却变了?
不过骆广平对待这件事也看得挺通透,宝贝孙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只要骆临川高兴,把握好尺度,他乐意干嘛就干嘛。
人活一世不容易,没经历过生死就不懂得珍惜。然而等你真正懂了,想珍惜的人却不在了。所以重要的是那个人能不能陪着你过一辈子,而不是他是男还是女。
都什么年代了,他老头子看得开,所以他也没再过多占用骆临川的时间,吃了一顿东来顺的涮羊肉后就回去歇着了。
骆临川本来想把爷爷接到家里住,骆广平不肯去,嫌他的别墅离城区太远,还是住酒店方便。老爷子脾气倔,骆临川拗不过只得作罢。
终于结束和马桶亲密接触的阿强腿软脚软地等在酒店门前,脸色煞白,看见骆广平差点没直接跪下抱大腿。
“老爷子!骆总!对不起,阿强给你们添麻烦了!\"阿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特别真。骆临川摸着鼻子干咳一声,这戏有点过了吧……
“行了行了,赶紧滚起来,丢不丢人。”骆广平一脚兜在阿强的屁股上,差点又把人踹出屎,“临川啊,你去忙你的吧。”
“爷爷,我下午没什么事,再陪您说说话。”骆临川其实倒是挺想找安德森说话的,可总不能在爷爷面前失了礼数。
“甭惦记我,该干嘛干嘛去吧,有阿强陪着呢。”
“那……您好好休息,晚点再过来看您。”
“去吧去吧。”骆广平摆摆手,心道:臭小子巴不得快走呢吧?谁看不出来啊。
骆临川目送骆广平走进酒店大门后便掏出手机打给安德森,这次安总监总算肯接电话了。
“临川啊?”安德森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周围的环境声有些嘈杂,好像并不在公司。
“你在哪?”骆临川戴上蓝牙耳机,手推变速杆,将车子缓缓驶入主干道。
“有个小应酬,马上结束。怎么,有事?”
“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
安德森一听,骆总裁亲自过来揪人,情况有点严重啊。他最近好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半小时后,骆临川就把车开到了康莱德酒店的门前。安德森哪敢让骆总等,提前结束出来等人。
“你不是下午有会么?改期了?”安德森窜上车,骆临川猛地一脚油门轰出去,差点闪了安德森脖子,“慢点开我说,前面有测速!”
“爷爷来了。”
“啊?老爷子来了?哎呦!那我可得过去请安啊。”安德森边说边扣紧安全带,骆总裁突然飙车他可承受不起。
“放心,少不了你。”作为骆临川发小,安德森也是在骆广平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和自家孩子没什么区别。可他偏偏和蒋轻云玩不到一块,说人家故作清高,蒋轻云也看不上安德森,嫌他坐不住太闹腾,俩人一见面就掐架。骆临川从来都是单独约他们,很少三人一起碰面。
“不过话说回来,你急可可的把我叫出来到底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骆临川突然一脚刹车将车闷在路边,安德森差点被安全带勒断气,丫成心的吧?还没等他出口抗议,骆临川的问话直接把给堵了回去。
“简榕是你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
“啊……?”
等会?!这什么情况?骆临川怎么会知道简榕?他们又见面了?这么快?他都还没开始运作呢。
“啊什么啊?”骆临川瞄着安德森的反应,寻找着蛛丝马迹。
“也……不算很久。你去找他了?”
“今天爷爷想去看看老宅,过去的时候碰到的。”
“怎么样,是不是挺帅?”安德森开始套话。
骆临川懒得和安德森打太极,直截了当地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简榕是不是诺兰?”
骆临川果然和他有了同样的怀疑,而他也由此证实,画展当天骆临川偶遇的人就是简榕。
安德森虽然百分之八十确定简榕的身份,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还不能轻易下定论。不过,他现在要验证一下当初下的另一个赌注。
“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和简榕也才只见过一次而已。”
“什么意思?”骆临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安德森此刻发挥了他百分之百的求生欲以及百分之二百的演技,舌灿莲花地描述了他的战略构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你是说,你这么做完全为了让李尧勋远离简榕?”
“没错,你也知道我对尧勋的心思,我怎么能放任情敌在他身边干看着不管呢?万一简榕对尧勋日久生情,到时候人家两情相悦了,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骆临川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安德森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发问:“临川,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简榕也……”
骆临川仰头靠在椅背上,良久后像是妥协了般扯松了领带长舒一口气,认命地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不是诺兰,我也忘不了他。”
安德森一颗满是窟窿眼的坏心总算是放下了,看来他赌对了。
“既然咱们的目标一致,不妨合作一下。”安德森终于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有骆临川这个大靠山在一旁协助,绝对事倍功半。
安德森眼珠子一转,骆临川就知道没好事,不过他这回倒是乐意听听安德森有什么鬼主意。所谓兵不厌诈,情场如战场,也得讲究个策略。他这辈子没正经谈过恋爱,从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现在既然有了合眼缘又心仪的人,为什么不去尝试呢?至于那个人是男是女,对他来讲并不重要,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钢铁直男。
安德森朝骆临川勾勾手指,示意附耳过来。骆临川皱眉,车里就咱俩人你矫情个什么劲儿。不过为了配合他的表演,骆临川还是意思意思将头歪了过去。
一阵嘀嘀咕咕……
李尧勋和简榕双双打了个寒战。
李尧勋:……妈的,谁把空调开这么低,老子可不想感冒。
简榕:四合院果然冬暖夏凉,连空调都不用开……
BOSS公然翘班,看样子下午也不会回来,李尧勋已经开始如坐针毡。眼神一个劲儿地往手机上瞟,琢磨着是不是找简榕去腻歪腻歪,但又怕人家烦他,犹犹豫豫兀自纠结着。
算了,反正他也待不住,索性开着车悄悄出了公司,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溜溜达达地绕进了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反正也只是看一眼,简榕要是在就去打个招呼,不在就算了。
刚拐进来就看见路口停着一辆面包车,司机师傅和一个小姑娘正一趟一趟地卸货呢,不知道简榕自个又瞎买了啥。
“尧勋?你怎么有空过来?”简榕指挥人放好东西,好心地出来给人家送两瓶水,大热天的搬东西不易,正看到李尧勋往他这边走。
“今天不忙过来转转,你这买的什么?”李尧勋一个闪身挤到小姑娘和简榕中间,这小妮子都快贴到简榕身上了,司马昭之心谁看不出来啊?
“就买了些画具,快进来坐。”简榕无视李尧勋和人家小姑娘瞎较劲,径自回屋。
李尧勋看着和他之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的屋内摆设,无奈地摇头,“真不知该说你是佛系还是没心没肺。”
简榕给李尧勋也递了瓶水,坐在老旧的四腿布艺沙发上说道:“正好有事请教你。”
“有事儿您说话。”
“嗯……这院子网线怎么接?”
李尧勋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终于不甘寂寞了?”
“导师的邮件我接不到,怕他有什么急事。”简榕认真回答,才不是不甘寂寞,我自己住得挺好的呢。
“成成成,这事儿交给我,跟你也说不清。”李尧勋没坐下,靠着已经掉漆的书桌,借由喝水的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简榕,这可能是他做得最熟练的动作了。
可能是刚刚帮着搬东西的缘故,简榕额上、鬓角都渗着细小晶莹的汗珠,有几滴调皮地沿着下颌线汇聚在精巧尖削的下巴上,被他用修长的手指抹去,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小片水渍。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连眼睛都是潮湿的,看起来特别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