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里隐约有些闷疼,每当我想起那天早晨,从拐弯处走来一脸疲惫绝望的刘舒,那些闷疼便会转为抽痛,疼地我喘不过气来。
我很疼,我比她更疼,但我坚信,起码现在的疼,好过将来的歇斯底里。
那天,我收到她给我的照片以及之前我写给她的信件,被紧紧地裹在纸皮袋里。
我没有勇气打开,一直到回家几天后。
一次我独自在家的下午,我关上房间的门,坐在床上,打开她给我的那个纸皮袋。
我把袋子倒过来,封口朝下,抖动两下,一大堆颜色不一,大小不均匀的纸片纷纷落下。
还有一个透明的小袋子放着她的照片。
打开第一张看完之后,我的心开始有点闷疼。
这张纸比一般的作业纸来得厚一点,这张纸的背后边角上有几个字尤为明显。
:全日制普通高...。
下面一行是:供高中二年....。
最下面一行:人民教育......。
这个纸质我摸过千千万万遍,是高中练习册的纸质,这张纸是从习题册上剪下来的。
是我曾经在她练习册的边沿空白处写的内容,她把这个内容四四方方地直接剪下来保存。
我稍微整理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信,里面有几张比较小的,摸着纸质都是一样的厚度和差不多的颜色,都是从不同的书里剪下来的。
我一边把它们挑出来叠在一起,一边数着数量,一边看着上面那些我早已忘记的内容,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滴。
刘舒,傻瓜!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我不值得,我一点都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回应你什么,你这样为难自己有什么用,你这个大傻瓜。
我一边哽咽着,一边心疼地小声骂着她,眼泪无端越来越多,犹如打开的水流,一发不可收拾。
我坐在床上缓和十几分钟,眼泪才慢慢收了回去。
我红着眼睛打开第二张纸,是作业纸写得,纸质已经有些泛黄,边沿已经有一点破损。
我轻轻地打开,生怕不小心就把它扯断,上面写着:生命就是一回往事......。
这张纸就是我当时放在糖果纸里面的那张,我以为她看过以后就丢了。
当时她一直追问我是什么意思,我敷衍她说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意思。
这张纸应该被她反复看过多次再叠起来,纸质已经很脆落,仿佛指尖稍作用力,便会即刻化为碎片。
我捂着嘴巴破涕为笑:刘舒你这个傻蛋,说你是笨蛋,你还真的是笨蛋,这个破纸留着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翻来翻去,翻的中间的折痕都要断了。
我的嘴角扯着笑容,但我心尖的疼痛却更深一分。
我只好仰着脖子,看向天花板,深呼吸几次,让心情稍作平复。
眼角残余的泪水侵蚀着眼睑,变得又酸又疼。
许久,我打开第三张,是那首我写给她的小诗。
纸张对称叠好,每一个边沿都对齐,中间十字对折的纹路非常明显,十字中间的那个交叉点已经破了一个不小的洞。
定是经常打开叠起重复动作,才让中间破了个洞。
我的心一阵抽痛,草草看完剩下的那些纸片。
大部分都是我写给她的信,还有一些纸条,是我无意中写在什么地方被她撕下来的。
我拿起她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看着我笑,就像我每一次在走廊上遇到她时的笑容一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对我笑,从不把不好的心情带给我。
想起她第一次拿着照片说要给我的时候,眼若星辰,期盼得看着我,然而我却残忍地拒绝她。
我的心疼的厉害,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倾盆而下。
控制不住哽咽,眼泪一滴滴在这些纸上。
我怕把它们弄湿,不停地用袖子把上面的泪滴擦干净,越擦眼泪却越来越多。
我捂着嘴巴,咬着嘴唇,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的天昏地暗。
这么久以来,面对和刘舒的种种,我都不曾哭过。
但今天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漫天悲伤,终于哭了出来,那种伤心绝望像潮水般把我淹没。
为什么我会喜欢她,为什么她要喜欢上我,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对。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劫难吗?
那天,我一个人在家哭了一下午,把所有眼泪哭完。
然后洗漱干净,把那些纸条信件按照它原本的纹路,全部叠好放回纸皮袋里,就像从未打开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哟,第二卷 已经开始了,这卷的纠葛会更深一些,求收藏留言。
第34章 刘舒的礼物
隔了一段时间,一天晚上我正在店里值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下班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我接到刘舒给我发的信息:你在店里面吗?我在你店门口旁边的那个广场上面。
我的心跳蓦地微微加快,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没有联系过我。
我以为她不会再理我,我以为我们真的从此两宽,天各一方。
我本来想发信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但随即想起,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林春来过一次,林春知道地址,那么刘舒也知道地址就不奇怪了。
我跟店里的其他同事交代几句,便走出店门想看看刘舒在什么地方。
然而,她根本就不需要我找,走出大门就直接看到她坐在距离我十几米处的石墩上。
石墩大约有一米多高,她侧坐着,面向着我,一只脚踩在石墩上,另一只脚垂在底下晃动着。
她的上衣是一件白色带有领子的短袖,犹如我第一次在班级里看到她的那次一般,月光下,带着光芒。
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很是乖巧帅气,微亮的灯光中,她的模样是那样的干净美好。
而她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店铺大门,我走出来她便一眼就看见了。
我微微愣怔,没想到就这样见面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去面对她。
我不知道我还能以什么理由走到她的身边,前段时间,我伤她那么深。
刘舒似乎已经忘记那些,她没有动,依然坐在那里,嘴角一扬,无比灿烂的笑容看着我,仿佛我是她的光明。
我低着头迈着小步伐慢吞吞地朝她走去,她也没有着急,静静地坐着等我。
我走到她前面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不敢走近,愧疚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块小石头。
她看到我站着不再往前,便拿下她踩着的那只脚,跳下石墩,往前跨出两步站到我的面前。
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怎么?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了?知道对不起我了吧,那天那么凶,都不理我。”
我愣愣地抬头看着她,那样深痛的伤害,就这样轻描淡写就划过了?
她看我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轻笑一声,“要不你补偿我一下?”
说着朝我走近一小步。
我瞬间紧张地往后退出一小步。
“好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那么当真,那我补偿你一下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石凳上拿过一个鞋盒般大小的袋子,里面有个扁形的盒子,直接递给我。
“喏,这个给你,盈盈,生日快乐。”
而后浅浅笑着,“这个是我这段时间出去玩在路上给你买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就是有点重,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我有些讶异,我都忘记自己的生日,她却还记得。
就算我伤她这么深,她还记得路上给我带生日礼物。
我的心像被挖去一个巨大的洞,里面涌出许多酸楚与愧疚,甚至是一点伴着疼痛的温暖,熏地眼角差点掉出眼泪。
我讷讷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确实有些沉,大约三公斤左右的重量,会是什么呢?
“好了,你收了我的礼物了,那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吧?我没有别的要求,电话记得接,短信记得回。那先这样,我先走了。”
说着朝外走去,不给我说一句话的机会。
我失神茫然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还是那个亲戚家,还是那张小床。
趁大家都睡着,四周都安静下来,我悄悄地拿出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瞬间一堆五颜六色的贝壳出现在我面前,看到这些漂亮的贝壳,心情瞬间变得明亮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