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之路(重生)(11)

这般闲适,没有丝毫疲态,更不像是起迟了的样子,李汝宓心中更加纳闷,只听侍立在皇后旁边的女官陪着笑脸道:“奴婢何尝不是跟那两个妈妈这样说的,那也得她肯吃才行啊。”

景皇后抬头看了那叫元芷的女官一眼,“莫不是病了?”

女官元芷道:“找医婆瞧过,不是病,前些时候天太热,说如今天凉快就好了,才好贴秋膘。”

李汝宓静静地跪在殿中,起初只当景皇后说什么人,末了才弄明白人家谈论的是猫。

景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低头搓弄着那只猫。

女官元芷看了一眼殿中的李汝宓,提醒景皇后道:“娘娘,王妃还跪着呢。”

景皇后松开怀里的猫,元芷忙弯腰抱在了怀里。

“你起来吧。”景皇后打量了李汝宓片刻,慢慢开口道,眼中带着几分疏离。

李汝宓谢过恩,在旁边婢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景皇后淡淡地道:“桃符怎么没一起过来?”

桃符是齐王宇文攸的小名,这个李汝宓是知晓的,她遂含笑回道:“殿下昨晚进宫侍疾,儿臣早上过来的时候,殿下还没回府。儿臣就独自过来了。”

景皇后做恍然大悟状,“是啦,你瞧我都忘了。”

听父亲讲,皇帝近来身体大安,每天临朝,从无缺席。听府里人讲,皇帝昨天还在宫中赐宴百官,贺齐王新婚之喜。从景皇后脸上,也看不出丝毫忧虑之色,那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皇帝“病得”还真是蹊跷啊。

李汝宓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景皇后四十出头,风致犹在,略显丰腴的体态更显出一种富贵气,她在坐榻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默了片刻,又徐徐道:“听闻前些日子你去了一趟白马寺,路上可有什么见闻?”

李汝宓心头咯噔一下,莫非有什么传言灌入了皇后的耳朵,她才会一反常态,对自己刻意地冷淡起来?

她后背浮上一层冷意,不由得全神戒备起来。

第10章

李汝宓慢慢收敛心神,含笑答道:“路上见了些山石草木村落,比京中自然不如。寺中倒好,宝相庄严,僧侣日日诵经不辍。就是拉车的马不好,颠得儿臣几乎做呕。”

李汝宓故意卖惨,景皇后果然嘿然一笑,脸上的神色不似先前严肃,“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事不需我说,你心里也清楚。既然做了宇文氏的新妇,从前种种,就放下吧。”

原来皇后是因为自己去白马寺为外祖父一家做法事才刁难自己的,只要没让人传出自己逃婚的事情就好,李汝宓心里想着,仍旧含笑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景皇后略点了下头,话锋一转,道:“桃符这几日怕都要在宫中,你可别抱怨。”

“百行孝为先,儿臣就是再不懂事,也不敢有怨言。”

景皇后皮笑肉不笑地点头道:“很好。”她接过宫人递上来的红枣莲子茶,抿了一口,又道:“桃符房中有两个女孩,都是早年在我身边服侍过的好人家的孩子,我看他们端庄尊重,心细体贴,就让他们去照顾桃符的饮食起居,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既然你们成婚了,不如就抬举他们从孺人做起吧,等过两日你册封的时候,好一并把宝册颁下来。”

候在殿外的李汝琴听见这个,眉头不觉就皱了起来。

李汝宓脸上仍然笑着,“儿臣记下了。”

景皇后打量着她,见她应对自若,涵养倒还好,先前安排下的刁难之词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想了想,又道:“皇上病着,你过去请安不大方便,以后再见吧。”

“是。”

景皇后当下又与李汝宓说了两句闲话,便以要用早膳为由,按例赏了头面首饰衣料,打发她去了。

一行出了坤仪宫,李汝宓循着从前的记忆往宫道尽头瞥了一眼,“王贵妃的含华宫是在那边吧?”

潘氏诧异道:“是在那边不错,王妃难道要去含华宫不成?”潘氏心里头寻思,小姐心也真够大的,皇后刚朝齐王房中塞了两个人,她转眼就抛到脑后,还要去望候含华宫那一位不相干的贵妃。

王贵妃乃赵王生母,上一世虽然少打交道,但如今想来,王贵妃也是个关紧人物,倒是不得不见一面。

“嗯,她是长辈,我去给她请个安。”李汝宓理了理衣袖,答道。

潘氏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劝她道:“王妃,依奴婢的愚见,含华宫还是别去了,王贵妃虽然地位尊贵,但又不是亲婆母,不去请安也无伤大雅,再者,奴婢听说,她跟皇后素来不和,王妃去见了她,回头让皇后知道了,再闹出不快,吃亏的还是王妃。”潘氏此刻回想方才面见皇后时的情形,就替李汝宓担忧。

“不过是顺路请个安,没有阿姆说得那么严重,走吧。”李汝宓脸上挂着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潘氏望着李汝宓,忽然觉得她看着长大的小姐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就像是一夜间就长大了。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了含华宫外,通报后,里面立即就传他们进去,李汝宓步入正殿,正殿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打扫的宫人,女官见她迟疑,冲她笑笑,指了指东进间,“王妃这边请,贵妃在里面看大哥儿描红呢。”

李汝宓报之一笑,举步向东进间走去。

王贵妃保养得很好,面容娇媚,体态窈窕,穿着白绫袄,宝蓝色裙子,满头珠翠,四十多岁做了祖母的人了,看着却像三十出头。

李汝宓心里默默寻思,难怪皇上会专宠贵妃。她依礼跪拜下去,口中说着吉祥话。

王贵妃本在矮榻旁立着,见状笑着走来扶她起身,“快快起来。”又拉着她去榻上坐,“我记得你小名叫阿宓是吗?”

李汝宓笑盈盈答:“上次见贵妃还是老太后华诞的时候,一晃都三年了,贵妃还真是好记性。”

王贵妃一面令宫人奉茶,一面含笑说:“岁月不饶人,哪里还有什么好记性,不过是那日满花园的宗室女,只有你最惹人瞩目,我就记下了。桃符是个有福的,聘了你回来。”

这时榻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丢了手中笔管,爬了过来,扯住王贵妃的衣袖嚷嚷道:“祖母,这位美人是谁呀?”说话时口齿有些不清楚。

李汝宓早都注意到那个孩子了,从前她也是见过宇文敏的,不过那时候宇文敏已经十几岁了。

王贵妃笑着冲那孩子道:“这是你桃符叔父的新妇,昨天你刚吃过喜糕,不记得了?”

那孩子吃吃笑了一声,“敏儿想起来了,新妇好美。”他笑起来,嘴边流下一串口水。

李汝宓微微有些纳罕,这么大的孩子了,说话口齿不清也就算了,还流口水,一脸痴相,莫非真如传言所说,这宇文敏有些痴傻不成?上一世她虽然见过十几岁的宇文敏,但也是遥遥看一眼,没有走近了打量过。

王贵妃望着李汝宓苦笑一声,低头掏出帕子替宇文敏抿去口水,神态里充满了慈爱,而后示意旁边的宫人带宇文敏出去玩。

“你嫂子又怀了身孕,他不肯跟着旁人,我不放心,就把他接入宫里,带在身边照料,这两日正闹得我头疼呢。”

李汝宓想到后来继母杜氏将与宇文敏年龄相仿的幼妹李汝珍嫁过来,心里微微一动,她欠身接过宫人端来的茶水,含笑说:“这么大的孩子都爱闹,我家有个小妹,今年七岁,也如小世子这般,与我祖母亲近。我祖母每常说,含饴弄孙虽是美事,一双耳朵却被吵得受不住。前些日子她又犯淘气,趁着祖母午睡,把祖母养的一只鹦鹉的毛给拔光了。”

王贵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也未免淘气太过了。”

李汝宓若无所觉,仍旧含笑说:“这还不算最淘气的,比这淘气的事情多了去,只因父亲中年才得了这个小妹,生的模样又可人疼,一家人都视作珍宝,小名正是叫阿珍呢。”语气里透着对那小妹的无尽宠溺。

王贵妃干笑一声,“世人都爱幼子,也是人之常情。敏儿今年虽然八岁了,他父母对他也是宠爱有加,我昨儿还说,等他母亲生下小的来,他只怕就要被冷落了。”

在王贵妃跟前给自己的幼妹上眼药,这样的做法比起从前杜氏对她的所作所为,简直不值一提,李汝宓还是觉得自己做了坏人,有些过意不去,她压下心头思绪,听王贵妃话里有话,便道:“虽然世人爱幼子不假,但长子的分量却总是不同的,毕竟是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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