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柠抿着嘴不肯再说话了，她微微垂着头，手脚无处安放，孟姚晗一定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那接下来孟姚晗会做什么？装傻，无异于是最好的结局，可如果孟姚晗对她的喜欢感到厌恶，她不愿意装傻，那该怎么办？想到此，岳柠不禁慌乱起来。
“我、我……”岳柠想要去解释什么，可脑子乱成一团，她竟然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到。
“岳柠，你喜欢我。”孟姚晗不给岳柠找借口的机会。
孟姚晗的声音不大，可这句话却如平地惊雷，在岳柠的心上炸出一个豁口。岳柠觉得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一股股冷风在心底飕飕吹得她浑身发寒，岳柠甚至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对不起……”眼泪顺着脸颊吧嗒吧嗒落下，除了道歉，岳柠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孟姚晗懵了，她忙坐起身给岳柠擦眼泪：“不是，你哭什么啊？喜欢我就这么委屈吗？”
岳柠用力摇头。
喜欢孟姚晗怎么会委屈呢？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人，还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她幸福都来不及！只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失去的也太快。
“不委屈你干嘛哭啊？”孟姚晗不懂岳柠因为在乎而患得患失的心情。她和岳柠在两个极端，一个自信勇敢，一个自卑懦弱。孟姚晗不信自己这么好，岳柠会不喜欢，可岳柠却从不敢想这么好的孟姚晗会喜欢自己。
岳柠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地哭，孟姚晗怎么哄都没有用。
“岳柠！”孟姚晗双手捧起岳柠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岳柠看着孟姚晗，眼神里还透着恐慌和怯懦。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尽管岳柠已经用力忍着了，却还是时不时地抽泣一声。
孟姚晗简直要被岳柠打败了。岳柠这一次流的眼泪，估计已经快要赶上她前十七年流的泪了。
孟姚晗轻柔地给岳柠擦去眼泪，岳柠眨一下眼，眼泪又再次铺满脸颊。
孟姚晗索性不再做无用功了。她直视着岳柠，认认真真问道：“喜欢我，是不是？”
岳柠眨巴了一下眼，眼泪再次汹涌，简直没法好好说话。
孟姚晗盯着岳柠，沉默半晌，突然倾身过去在岳柠唇上轻轻印了一吻。
岳柠身子猛地僵住，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她呆愣愣看着孟姚晗，有些不确定刚刚发生了什么。
孟姚晗回味似的舔了下嘴唇，上面有淡淡的属于岳柠的干净味道，和那天一样的味道。她见岳柠呆得连眼泪都忘记流，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哭了？”
岳柠呆呆摇了摇头。
孟姚晗继续问：“喜欢我？”
岳柠迟疑了半晌，缓慢地点了点头。
“巧了。”孟姚晗歪头看着岳柠，嘴角微微勾起，黑暗中，她的眼睛熠熠生辉，“我也喜欢你。”
第35章
岳柠本就糊住的脑子瞬间当机。她觉得她好像听懂了孟姚晗在说什么，却又仿佛理解不了孟姚晗说什么。
孟姚晗看着岳柠呆呆傻傻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傻了？我说我也喜欢你！好歹给点儿反应啊！”
岳柠眨巴了两下眼，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成了真。刚刚还以为的失去，瞬间逆转成了拥有。这么短的时间里，岳柠经历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她的语言中枢也仿佛因此失控了。
岳柠没有办法组织语言去回应孟姚晗，良久之后，终于艰涩的吐出一个字：“哦。”
“哦？”孟姚晗等了半天，本来想着岳柠扑进她怀里，然后俩人你侬我侬就这么幸福的在一起了，结果岳柠就一个“哦”字打发她？何况，说喜欢岳柠，是她亲口说的，而岳柠喜欢她，却是她帮岳柠表达的，这怎么可以？！
岳柠被孟姚晗的反应逗笑了，那种紧张无措的情绪也终于渐渐消散。她紧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不然孟姚晗估计要爆炸了。
“我困了，明天还要上课。”岳柠垂着脑袋，小声说着。那弱声弱气的样子，让孟姚晗一口气提在胸口，泄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孟姚晗一声不吭，重重躺下去，她觉得她今夜恐怕要无眠了。
岳柠听着孟姚晗“咚”的一声，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坐着没动。
孟姚晗见岳柠还在那杵着没动，气呼呼道：“你不是困了吗？”
“哦。”岳柠应了一声，刚准备躺下，孟姚晗立刻往中间挪了挪，大张着手臂不给岳柠留除了她臂弯之外的一点地方。
岳柠只觉孟姚晗这幼稚的举动很可爱，竟然也忍不住生出几分逗她的心思：“这么睡，不会不舒服吗？”
“不会，舒服着呢，你没来的时候我都这么睡的。”孟姚晗说谎丝毫不脸红，还格外的理所当然。
“那，那要不我去书房吧。”书房没有床，只有个躺椅，躺现在的岳柠绝对不成问题。
“躺下！”孟姚晗占了整张床的目的就是怕岳柠逃避，可谁知道反而送给岳柠一个逃避的借口。
岳柠闻言，乖乖躺进孟姚晗的臂弯。孟姚晗像是怕岳柠跑掉一样，立刻收回胳膊，把人紧紧揽了过来。
岳柠的脸颊贴着孟姚晗的颈窝，鼻尖是孟姚晗特有的，让她沉迷的味道。岳柠缓缓合起眼，头顶的呼吸有些乱，耳畔的心跳有些快。孟姚晗的反应带动着岳柠，岳柠觉得，如果不能把孟姚晗安抚下来，她晚上也不用睡了。
“孟姚晗，我有话和你说。”岳柠道。
“说。”
岳柠往后撤了撤，仰头看着孟姚晗：“你过来点儿。”
孟姚晗不解地看着岳柠，却还是依言往岳柠跟前靠了靠，结果刚一过去，嘴唇上突然一软，岳柠已经再次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孟姚晗的呼吸更乱了，心跳更快了，她觉得她要是不做些什么，她可能会原地爆炸。
孟姚晗猛地翻身把岳柠压在身下，嘴唇狠狠压在岳柠的嘴唇上，本来想来个缠绵悱恻的舌吻，结果因为太激动，没控制好力道，嘴唇刚刚对接，孟姚晗立刻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唔……”岳柠吃痛，忍不住呻-吟出声。
孟姚晗忙起身，有些慌乱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岳柠当然知道孟姚晗不是故意的，只是本来想着安抚了孟姚晗睡觉的，谁知道不仅没把人安抚了，反而把人给刺激到了。
“破了。”岳柠嘴里也满是血腥味儿。
“我去拿酒精。”孟姚晗说着就要开灯。
岳柠忙拦住：“里面破了。”
孟姚晗沉吟半晌，想着岳柠的话外之意：“那我帮你消消毒？”
“啊？”岳柠不待反应过来孟姚晗什么意思，下唇已经被孟姚晗给含住。
岳柠的身体僵住，身上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嘴唇上。她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岳柠感到快要窒息，孟姚晗才舍得放开岳柠的那瓣嘴唇。
“好了，睡吧。”孟姚晗满意地躺下，继续将浑身僵硬的岳柠抱在怀里。
岳柠静静靠在孟姚晗的怀里，听着她的呼吸心跳，直到孟姚晗睡着，她的身体才渐渐放松。岳柠仰头看着孟姚晗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孟姚晗。”岳柠轻轻唤孟姚晗的名字，孟姚晗没有反应。
岳柠朝孟姚晗靠近了一点，抬手搭上孟姚晗的腰，终于说出了孟姚晗晚上一直想要听到的那句话：“我喜欢你。”
孟姚晗睫毛轻颤，嘴角高高扬起，却依旧假装睡着，小心翼翼保护着岳柠的羞涩腼腆。
这一晚岳柠和孟姚晗谁都没有睡好，俩人都顶着黑眼圈起来了。
岳柠见孟姚晗也跟着起身，疑惑道：“你不是不去学校吗？”
“嗯。”孟姚晗揉揉眼睛，转头看向岳柠，犹带着困意笑道，“陪你吃早饭。”
岳柠愣了一下，微微红了脸。她迅速穿好衣服，有些结巴道：“我、我去洗漱。”说罢，匆匆跑了出去。
孟姚晗看着岳柠落荒而逃的背影，把脸埋进被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岳柠怎么那么可爱啊！好喜欢啊！
岳柠洗漱的时候，想着孟姚晗的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昨晚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和孟姚晗的在一起了，可怎么比做梦还不真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