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难掩惊愕,额上、鼻尖渗出了汗,眼睛直望着我,许是见我默不作声,他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见…见父皇没在,儿臣便…便出去赏了牡丹。”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好一个赏牡丹,应该把“赏”换成“调戏”吧!刚才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也算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俩字:胆肥!
心里对其鄙视至此,可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风声。许久,晋王才恢复了正常神色。亏得父皇一直埋头看折子,并未看他神色慌张的模样。
良久,父皇才反应过来,他重重的“嗯!”了一声:“宫里的牡丹并未受干旱影响,开的正艳,你母后生前最喜爱牡丹。”
晋王赶紧接话:“母后去世,儿臣尚且年幼,到不记得了!”
父皇叹息一声:“你母后最疼高阳,倒不比你们几个亲生的!”
晋王露出和善的笑容:“是呢!小时候,高阳姐姐对我最好!”抬头看我一眼。
这么明显的暗示!
父皇抬头看了看我:“高阳,你近来脸色不太好,这半年以来身体就一直不好,一会传个太医好好诊治诊治。”
我木然一笑,点了点头。
父皇与晋王商议朝中之事,我便退了出来。
到了晚上,我借着昏暗的油灯,将那沉甸甸的白娟拿了出来,仔细端详,只见右上角绣着一个“武”字。可写在白娟上的字迹却像晋王的。
当我意识到我手里拿着的,是两人混乱的物证时,心里却有些不安了,今天我帮了他们,不知是福还是祸?我想他们也一定会意识到白娟在我的手里。冥冥中,我总觉得,武媚娘与我的未来有着紧密的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泰戈尔的一首诗,恰如辩机与高阳: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愿从我的文里体验爱情的酸与甜!
第66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自那日与辩机相遇,我对他的思念越发强烈,每日入口的食物也越来越少,静儿常偷偷在粥里加一些补品,可依旧没能拯救我虚弱的病体。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身体越发的疲乏,我时常因乏力卧于榻前,近来,房遗爱的丹青阁也鸡犬不宁,自从我软禁了芸娘,那芸娘便用了各种手段引得房遗爱整日去她房里。
日子久了,这芸娘还真怀上了,眼下到了我不得不出手打理后院了。
淑儿怀里还抱着几月大的婴孩,我见其可爱,便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只是亏得淑儿天生一副好模样,那孩子简直就是房遗爱的复制版。
“公主,眼下该如何处理芸娘呢?”淑儿发愁的缕着发丝说。
“咱们不妨会一会她,是时候立规矩了。”我一边抚着孩子的脸颊,一边说。
直到天黑,静儿搀扶着我来到了一旁的丹青阁,远远看去,昏暗的油灯闪着两个影子,走近一看,似是两个男人的剪影。
我停下了脚步,另一个是谁呢?是房玄龄还是房遗直?
走到门外,由于窗户开着,里面的声音便清晰的传到外面。
“哥,你别再逼我了,能不能上高阳的床,我根本不在乎!再说,那高阳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她给我女人,给我银两,我俩各过各的,关键时刻她还能为我加官进爵,何乐不为呢!”房遗爱的声音。
“遗爱,你是不是驸马都尉!这公主对辩机余情未了,万一哪天她与辩机和好,时日一长,房家会遭殃的!”房遗直的声音。
“哥,他俩现在不是已经分开了!再说,即便没有辩机,还有那长孙澹呢,他可是对高阳一片痴情!你找我还不如找长孙澹呢,他在高阳面前至少还有几分情面,再说了,他才是最不愿意高阳与辩机在一起的人!”房遗爱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我紧紧的攥着拳头,他们究竟与辩机说了什么!
“那日高阳去了田地,回来父亲便问了我关于你们的事,他是心知肚明啊!可遗爱,你要争气啊!这件事只有你有资格说话!”房遗直的声音。
“哥,若是高阳知道,因为我们辩机才离开她的,还不拆了整个西院。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房遗爱的声音。
“遗爱,到底你是驸马还是我是驸马!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房遗直愤愤的声音。
“那辩机本来就是个不怕死的,他为了高阳,他…他不怕死!”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激愤,我用脚使劲的一踹,两扇门就那么突然的发出“咣当”的声响,门开了!同时,两双惊愕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房遗直大惊失色,他张着嘴巴,直楞楞的看着我。房遗爱战战兢兢,站在奶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我站在门口愤愤的看着他们,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冷,寂静的仿佛能听到尘埃掉落的声音,爱情的理智似乎被唤醒,此刻的我,最想知道的是——真相!
与庸碌无为的房遗爱比起来,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房遗直更加让我愤然。
房遗爱结巴着:“高…高…高阳!你…怎…怎么来了!”
我将目光对准房遗爱,冷冷的对着房遗爱呵斥着:“滚!滚!”
房遗爱见此,立刻迈出步伐,径直的走到了门口,不得已停了一下,胆怯的看了我一眼,“嗖”的一下从我身边一闪而过。
我缓缓走了进去,我直盯着房遗直的双眼,我想我的眼神就足够将他杀死。
我仰头一笑:“哈哈哈,好你个房遗直,阴一面,阳一面,枉你看起来人模人样,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我愤怒的呵斥着!
房遗直向后退了一步,眨着眼睛心虚的辩解:“既然公主都听见了,那么我也不防告诉公主,我只管辩机的安全!”
我咬牙切齿的问:“说吧!你对辩机说了什么?致使他那么狠心的离开我!”
房遗直依然故作坦荡的踱步,我见他面不改色,心下的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只见他深吸口气:“辩机他自己也很纠结!”
我瞪了他一眼,急切的问:“此话何意?”
房遗直突然转头:“辩机曾说过,自他接受公主的心开始,他就知道他的生命不多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我如感五雷轰顶,我趔趄着走到木椅旁坐了下来,只觉胸口沉重的无法呼吸。
房遗直立刻走上前来,静儿为我顺着胸口,房遗直将茶端来。两人皆惊慌失措。
我扶着木椅的把手,深入的思考着房遗直所描述的这两句话,此时,脑海中忽的一闪,在草堂里我与辩机第一次缠绵时,辩机在我耳边轻语:你真的是公主吗?你真的是公主吗?你真的是公主吗?
那时的我还忘情于他的温热,如今再细细咀嚼,辩机难道不知道我是公主吗?他没有意识到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不,他想过!
对我来说,爱情是男人与女人本能的情感,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对于一个崇尚佛教至骨的和尚又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难忍悲痛的我趴在桌旁嘤嘤的哭了起来,房遗直不知所措起来,他站在一旁劝:“公主,别难过了!”
静儿轻拍我的背脊:“公主,再哭可伤身体了!”
我靠在静儿的怀里自语:“辩机是用生命来爱的,用生命!”
静儿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公主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在伤心了。”
房遗直柔声劝:“辩机的确让我震撼!可他也曾说过,他要用仅有的生命来回报佛陀,所以才离开公主的!”
好一会,我才恢复了常态,我望着房遗直问:“辩机还说了什么?他承认对我的感情?”
房遗直犹豫了一下,挣扎着说:“是的!他很坦然,也很磊落,同时也不怕担当!”
此刻的我,心里既欣慰,又感动,同时更多的是内疚,似乎,我只顾及自己感情的释放,又何曾想过辩机到底是怎么挣扎的,他的灵魂经历着怎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