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儿子，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想法了吗？”
“爸爸，我不想上军校。”
“嗯。”
“我想去美国留学。”陆时川坦诚的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陆祈年倒一点也不吃惊，反而点了点头，“所以你考了托福。”
“是的。”陆时川心里吃惊陆祈年怎么会知道他已经考了托福，不过面上还是淡定。
“那你说说吧，你想学什么？”
“我已经申请了哈佛医学院，也已经拿到了回复。”
陆祈年挑了挑眉，“你想学医？”
“是的。”陆时川的目光坚定。
陆祈年瞥了眼自己的书柜，“为什么？”他以为之前儿子翻他的医书只是纯粹的好奇。
“爸爸，你是学医的，我也想学医，有那么奇怪吗？”
陆祈年打量了儿子一眼，摇了摇头，“我从小对军事方面的事情不敢兴趣，早就立志要从医，而你，儿子，你从小就想从军，也一直听从你爷爷的安排做着准备。”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最后想学医了？”
“爸爸，我只是对做医生更加有兴趣一点。”
陆祈年盯着陆时川几秒钟，“你打算怎么和你爷爷说？”
“实话实说。”
陆祈年摇了摇头，“你根本没有说真正的原因，你以为你爷爷会同意？”
陆时川浑不在意，“爸爸，当年爷爷也不同意你出国学医，你不是也坚持住了吗？我也会坚定自己的想法的。”
“不过，爸爸，你不反对吗？”
陆祈年爽朗一笑，“儿子，你将了我一军，然后再问我同不同意？”
“放心，我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当年我也是被反对过的，所以我不会反对你。”
“不过，时川，我不反对是基于我对你的信任，我知道你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些事情你如果现在的年纪还不懂得如何处理，不如就放一放，让时间带来答案或结果。”
“你，明白吗？”
既然有些想法儿子不愿说，他也不会逼儿子，毕竟陆时川已经成年了，又一直聪明优秀，从来不需要他们做父母的操心，不过有些话作为父母该说的，陆祈年还是会提醒他。
陆时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爸爸，我明白的。”
“儿子，能不能说说你准备专攻哪一方面？”陆祈年促狭的看着儿子。
“爸爸，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陆时川坦荡的回视着陆祈年。
☆、第十二章 学医
周末下午的时候，陆时川本来准备带着程晞去看场电影然后外面吃个晚饭的，小丫头刚刚期末考结束，想带她去放松放松。
两个刚换了鞋要出门，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陆时川的眼神一沉，看了眼电话，又对上小丫头清澈的眼睛，想了想，还是回去接了电话，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
电话是大院那边的管家打来的，要陆时川现在立刻马上去大院，听说陆老爷子接了个电话后就气得不轻。
陆时川应声后挂了电话，走到小丫头面前，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晞晞，对不起，我要去大院一趟，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时川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小丫头明显感觉到少年接了电话后心情不太好，其实她知道陆时川不太喜欢去大院的，很多时候实在想不出不去的理由了才会回去，所以她想一起陪着。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程晞点点头。
到了大院后，果然陆老爷子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暗沉的等着他。
“爷爷。”陆时川恭敬出声。
陆老爷子“哼”一声，把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敲，”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啊？”
陆时川面不改色，“爷爷，我爸是您儿子，您当然是我爷爷。”
“好啊，既然知道我是你爷爷，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要不是老陈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没有填报军校，怎么？还想瞒着我？”
“你以为你可以瞒多久？瞒到开学去别的学校吗？”
“爷爷，我没有想瞒着你，我没有填报军校，也没有填任何学校，我的志愿表是空的。”
“什么？”陆老爷子这下更震惊了，“陆时川，你想干什么？”
陆时川倒是淡定，“爷爷，我已经准备好去美国读大学了。”
“我同意了吗？陆时川，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陆老爷子气急。
“爷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决定，而且，爸爸也同意了。”
“你……”陆老爷子气得抚了抚胸口，缓了缓声道，“你决定了也没用，我已经让老陈帮你把志愿交上去了，你这两个月好好待着，九月去军校报道。”
“爷爷，我不会去的。”陆时川沉声道。
“如果我一定要你去呢？”陆老爷子同样瞪视着孙子。
两人就站在客厅中大眼瞪小眼的比气势，吓得一众下人都不敢靠近。
陆时川缓了缓声，“爷爷，你逼我去也没用，我说了不会去就不会去。”
“就算你押着我去，我也会逃的，就算不要学籍我也不在乎。”
“爷爷，我已经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我志不在此，你何必逼我呢？”
陆老爷子“哼”了一声，“你志不在此？那你这么多年每周要订军事杂志干嘛？你用所有零用钱买了那么多模型干嘛？你每周回来操练干嘛？难道是你闲得慌？”
“好啊，你志不在此，那你倒是说说，你准备去美国读什么？”
“我已经申请到了哈佛医学院，我打算学医。”
“学医？”陆老爷子冷笑，“陆时川，你能不能坦白说，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学医的？”
陆时川眼神毫不闪躲，“医生救死扶伤很好，现在是和平年代，不需要冲锋陷阵的上战场，反而做医生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放屁。”陆老爷子又提高了声音，“陆时川，你不要给我绕圈子，老头子我不是傻子，你为什么想做医生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准备主攻心脏科？”
陆时川面不改色，“爸爸也是心脏科的，我觉得我可以向他学习讨教的地方很多。”
“你……，陆时川，我看你是早有预谋，你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陆时川皱了皱眉，“爷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对自己的职业有一个清晰的规划。”
“清晰的规划？”陆老爷子冷笑，“还记得你初二暑假在这里说的话吗？”
“你当时说你手上的医书是从你爸书房随便拿的，我看，根本从那时开始你就在悄悄做准备了吧？或者更早？”
“陆时川，你冠冕堂皇的说做医生是要救死扶伤，帮助更多的人，我看，你只是因为一个人才准备学医的吧？”
陆时川眼中闪过一丝窘迫，不过很快就消散了，只平静的看着陆老爷子。
“爷爷，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已经做好决定了，我会去美国读书，不会改变。”
“其实爷爷，陆远已经填了军校，以他的成绩肯定可以录取的，陆家有一个人从军还不够吗？”
“爷爷，你当年如果成功阻止了爸爸出国学医，现在就少了一个好医生，你知道他挽救了多少病患的生命吗？难道不和当军人一样有价值吗？”
“爷爷，我长大了，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也许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正确，但是我人生的每一步都应该由我自己去走，而不是由别人代劳，你是我爷爷，我却不是你手上的扯线木偶。”
陆老爷子怔住，他从来不知道他为儿子孙子安排好的人生，对他们来说是种负担。
陆家历代从军，陆家的子孙也应该跟从祖辈的脚步保家卫国，有什么错？怎么会是什么扯线木偶呢？
陆时川没有再说什么话，给陆老爷子倒了一杯茶，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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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雷阵雨，直到傍晚才将将停住，路面湿滑，天气闷热，晚霞带着几缕的灰色云朵。
程晞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着一个英俊少年慢慢的出现在视野中，少年双手插在裤兜，就这样闲庭信步的慢慢走来，所有周围的环境就像是他的背景图，只为了衬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