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不装穷就会死+番外(101)

作者:白玉承玄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是我今天却非常容易就醉了,而且还醉得一塌糊涂。

平时的酒量也不知怎么忽地空了,几杯下去,醉得厉害,甚至连人影都看不清。

那天还下了雨,我听见外头的雨声特别大,大到震耳欲聋的地步。

我就在这么大一场雨中站着,好像世界都是喧嚣的,只有我是安静的。

周围人来来去去特别多,没人看我一眼,我好像个透明人,徘徊啊,徘徊啊,总算是站住了脚跟。

我哭得很大声,不仅为我那可怜的父母,也为我那慈祥的爷爷奶奶。

他们在不久前去世了,我没来得及看上他们一眼。等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入土为安,各自安好。

世界与世界相隔,我总不能跨过这次元壁,好像生离死别也是一种常事。

可是那天其实还下起了雪,本来是场大雨,不知不觉竟然下起了豆粒儿,哔哔啵啵掉在我头上。而后才是飘起了雪花,落在我眉毛上,落在我鼻梁上,落在我肩膀上。

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的鼻子冻得通红,吸进去的每一口冷空气都冻得人心肝儿发凉。

我想站在这里,成为一个雪人,像我小时候般,和我爸妈打雪仗。

他们叫我的小名——大雪。

爷爷奶奶文化不高,只知道我出生下了场雪,还是分外大的雪,给我起名叫大雪。

后来爸妈说,这是女儿家的名字,怎么可以用在我身上。于是改名叫杨祈,还挺顺口的。

大雪大雪,下着大雪。

多少年都没人叫我这个名儿了,甚至连爷爷奶奶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我叫杨祈,并不知道我还是他们的大雪。

我站在这里,市中心人很多,大家都撑着伞,并没有人看我。

我忽然间觉得挺自在的,至少这一刻非常自由。

城市里的雪天总是无比冷清,大家并没有心情看这雪,心里头只想着要回家,天气太冷了,看看天气预报,明天是不是得多加几件衣服。

大家对雪似乎有种排斥,即使发现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也没想着要驻足观看,或者是

或许是他们已经收起了同心,想着自己高贵的矜持的大人身份,怎么能露出天真如孩童般脆弱的灵魂。

他们只是站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痴痴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雪,感叹着雪是多么美丽的东西,感叹着造物主的伟大,感叹着这才是标准的冬天。

也有人拿出相机,拍下了自己躺在地上与雪地亲密的那一瞬间,传到网上,笑着说自己终于在冬天干了件胆大的事。

我觉得他们挺可笑的,至少在我看来,他们还不如孩子那般纯真。

这已经不是当初的雪了。

我的手脚冰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出温暖的酒馆,站在这冰天雪地里发愣。

我可能像个傻子,也可能像个疯子,更可能像个失魂落魄的呆子。

就这么呆呆看着前方,眼神没有聚焦,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反正我知道天很凉,手很僵。

如果继续站在这儿,我可能真要成为一个雪人供人围观。

但是我发现,身上的雪不再堆积,头顶也没有积攒雪花,鼻间的凉度没有了。

我头顶出现了一把伞。

这次,是把红伞。

第44章 番外二

从前山上有个小道士, 他的名字叫贺子明。

贺子明这个名字是家人给他起的,贺家又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大户人家,家里有钱有势, 他自然也是个娇贵的公子哥。

可是在他出生后, 贺家人并没有把他留在府上,而是把他送进了天渺真人的道观,让他跟着真人修行。

不过虽然他姓贺,可他自小就跟着师父在山中修行, 自出生后就没再见过父母,所以准确来说他也不算是贺家的人。

贺家这些年也从来没提过他的名字,于是久而久之, 他便用道号自称——钟南子。

这个道号也是师父给起的, 说是这山名叫钟山,南是他来时的方向, 钟南子便是他了。

钟南子自入道门修行起,每日勤勤恳恳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每天按部就班给院子扫地, 吃着素斋, 抄着书经。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终于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那年,师父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去哪儿?”钟南子不解。

师父微微一笑, 也不作答, 只是背着手离去,远远飘来一句:“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这句话说得颇为深奥, 钟南子并不懂。

他的眼中只有这钟山,只有这渺渺白云, 还有这白云深处的道观,师父便是他的衣食父母。

虽说修行之人,必定不能有所求,也不能有所贪念,只有摆脱所有红尘束缚,才能得道成仙。

可是其实钟南子一直有个愿望,他想回去尘世看看,看看他那传闻中的父母。

这些年来,山中的修行说苦也不苦,说快乐也谈不上,对他来说都是平淡的日子。

修行之人不能言苦,因为这些苦都是对你的磨炼,都是仙途中必经的折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都是为自己好的。

修行之人也谈不上什么快乐,因为快乐的日子是千变万化的,而他所经历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的,日复一日,没有变化。

这些年来,他甚至能把这道观以及山中所有的细微变化,察觉得一清二楚。

春雷一声响,衣服是必定得收进来了,不然半夜有你好看。夏天的知了一扯嗓子,他就得拿出蒲扇,给师父扇风去热。门前的树叶掉了,秋天转眼就来。隔天屋檐上铺了层雪花,麻雀就开始在地上叼啄了。

其实变化也不太大,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甚至有些腻了。

师父每日教诲他,只有专心才得参透书中奥秘。

他努力了,可心依然飘向墙外。

墙角竖起了一枝桃花,分外漂亮。

“啪”,师父的戒尺拍在他头上,他摸着脑袋低下头,自知错了。

师父每每叹息,说:“孽缘,都是孽缘。”

那时起,师父便经常说,他尘缘未了,是无法继续修行的。不如好好下山看看,等心愿了了,尘缘尽了,回来也不迟。

他不信,偏要执意跟在师父跟前,也很执着。

其实他也明白,如果自己这么一走了之,或许他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他总有一种预感,此次下山,或许再也回不来了,或许他这一生要发生与他期望的景象相违背的事。

这一切都未可知,但是他的感觉如此强烈。

师父在山门前朝他挥手,那个比他小两岁的师弟跑了过来,给他兜里塞了个红柿子。

他说,秋天到了,吃了这山上的柿子,就能想起他和师父。

钟南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山中如此寂寥,师父身前仅有他和师弟求学,三人在这山中度过的这些日子,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他舍不得。

可是舍不得还是得走,师父说,这次下山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修仙之人,不仅得修身,更应该修心。

但是他这颗心不属于这钟山,他确实该好好寻找一下心的归属,想想自己该去哪儿,到底该做什么。

强扭的瓜不甜,而修行之路也是强求不得的,一切皆由命定。

师父总是这般说辞,但凡解释不清楚的,一切由老天爷决定,也就是看命。

你说这命数实在是太过诡异,命运二字又太过玄虚,谁也参不透。

从前他就觉得,师父说话次次拿命数来堵他嘴,他觉得很不服气。

这一次临别前,师父又说:“一切皆由命定,你安心去吧。”

他就不开心了。

“师父,你次次都这么说,可是命数到底又什么时候来呢?它真的存在吗?”钟南子发出了疑问。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师父一直没回答。

这一次,师父照样摇头不语,只是叹气道:“该来的总会来,你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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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南子还是相信师父说的话的,他虽然每次用词含糊,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他依然是他的师父。

而且,师父的道名天下人皆知,他可并非浪得虚名,是有真本事的。

有一次,他亲眼见师父飞升上天,说是天庭召见他,他得去一趟。而后,半夜很晚的时候才回来,脸颊通红,说是喝了点天庭的仙酒,醉得不省人事。稍稍醒过来,这才偷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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