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致辰的没拒绝,让顾礼彬没犹豫的紧接着低头吻住了少年的唇。浅尝辄止的吻,不停加深的过程乱了彼此的呼吸。
柔软湿滑的触感是温柔的侵袭,让齐致辰有那么一刻意乱情迷,他来不及完全推开顾礼彬就已被男人推着按倒在了床上,抽不出空隙的嘴只得牙关紧闭,他用了点力气猛的侧开头。唇舌脱离后他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向男人。
顾礼彬没理会少年的错愕,继续用吻堵回了齐致辰的嘴,他想对少年做这样的事很久了,从第一眼在还没装修好的明珠小吃门前他就想走进齐致辰的世界。一直以来他之所以能以一个哥哥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与少年相处,都是因为他觉得齐致辰跟他以前接触过得那些乱七八糟浑浊世俗的男生有说不出来的不同,让他忍不住去疼着宠着,不敢越过雷池。
可今天借着酒劲,他没忍住。他想过无数次拥着少年的感觉,都没有此刻来的真实,他控制着少年不停推他的双手,几近痴迷的吻着。
“我让你停下!”不太有力气却正中要害的一脚伴随着少年的喊。
顾礼彬栽去一边,手撑在床上,他直直看着纯色床单。
齐致辰慢慢放下曲起顶踹男人的膝盖,他晃晃头后坐在床边,一不发。他的酒虽没全醒,可他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抬双手揉搓着脸,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瞬间极静的屋里,两个人都像雕像似的定在原地。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久,齐致辰才要爬到床另一侧去接。可比他先碰到电话的却是顾礼彬,男人离电话近,直接按了免提接听。
“在干什么?”电话那边响起磁性的男声。
齐致辰不知为什么不敢说话,他凑到电话跟前要拿起话筒。顾礼彬却不停打开他的手,迫使电话只能维持免提状态。
齐致辰有些急,他看向顾礼彬却不能出声,只得用眼神问你想干什么。
“齐致辰?”周继良听不到声音再次询问。
“我在呢。”齐致辰连忙接过话。
“怎么了?”
齐致辰看着顾礼彬,却在回答周继良:“没事。”
“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自从那次发高烧事件之后,周继良便不会只是等电话,偶尔也会主动打过来,他在日常询问时并不知道电话那边少年在无心的答。
“我晚点打给你,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齐致辰撒谎时很心慌,他握着电话线的手指捏的很紧。
在周继良嘱咐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后齐致辰便匆匆挂了电话。他的脑袋在起身时依然晕,他面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男人站着:“刚才……”
“周继良吧,”顾礼彬打断齐致辰,“我知道你们的事。”
齐致辰竟不知怎么接话,他沉默后缓缓开口:“礼彬哥,我希望刚刚只是酒精的作用,你回去吧。”
顾礼彬起身后走到齐致辰跟前,灯光下他眉眼俊逸,眼神十分认真:“如果你真喜欢男人,那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小齐,我没喝多,我是说真的,我一直都喜欢你。”
齐致辰的脊背僵着,他像是在听又像是没在听。酒精麻痹了的神经却清楚的记着,他说了晚点要给周继良回电话的。
第60章 对与错
喜欢男人,这四个字分量特别重。那意味着是与他人不同的异类。齐致辰却从没把他规划到那个行列,尽管他喜欢的是个男人。
但顾礼彬直截了当的摊开说,还是让他身子一颤,仿佛照着面一直被水汽覆着的镜子,他从未看清他自己,这一擦拭,突然清晰,是啊,他竟然喜欢男人。
而关于这件事,顾礼彬开口的轻而易举,语气的自然娴熟,不是没有原因的。
顾礼彬从青春期发育时起就发现他无法对周边女孩感兴趣,不仅不感兴趣,还十分的抗拒,那与他童年阴影有太大关系。
顾家是书香门第,他爸是个大学教授,后在他七岁时因病去世。同年冬天他妈带着他嫁给了个搞房地产的老男人。
那老男人有个女儿,叫腾蔓,比顾礼彬大十五岁。从顾礼彬第一次礼貌开口叫姐姐的那天开始,他的噩梦也开始。
腾蔓对他的好超出重组家庭的姐弟爱,好的很奇怪。顾礼彬那时小,并不懂为什么他二十多岁的异性姐姐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奇怪的抚摸亲吻他。那姿态让他害怕的去告状,却在被更顾忌家庭和谐的他妈狠狠打了后再也不敢说出口。
多少个深夜里,他是被摸醒的,不敢出声的只能睁着眼看着衣不蔽体的腾蔓趴在他身上舒服急促的喘息。
四五年的时间,类似的事是家常便饭。顾礼彬抓住唯一能逃离的机会升初中时提出了在学校住宿。
住宿条件特别差他也坚持不回家。腾蔓对他做的,以前他敢说,没人信,后来是他不敢说,怕丢人。就是那段难以启齿的过往,扭曲了他对性的认识,导致了他的性取向。
随着情感和身体的成长,阴影却并没消散,顾礼彬开始极其讨厌女人,反而对男生感兴趣。他连他妈都不亲近,与亲人的疏远让他叛逆。
他的名字是他爸起的,取自彬彬有礼,他爸希望他能做个学术绅士,可他高中都没念完。那一年腾蔓出国留学,他便开始赖在家里,借着他财大气粗的后爸不愁吃喝的混日子。那真是段放荡的青春,他调情和交往的对象全都是男生。后来偶然机会他发现自己对发型设计特别感兴趣,便学了个一技之长,最后靠自己混的风生水起。
顾礼彬是带着浅笑把这些事跟齐致辰说的。
“你看,”顾礼彬看向齐致辰,语气释然,“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别扭的,人长大了回头看的时候,总会看的明白。”
齐致辰坐在床头柜上听得认真,他有些沉重的抬头:“你怪她吗?”
“谁?腾蔓吗?”
“嗯。”
顾礼彬停顿后开口:“谈何怪呢,没有意义。”
“可她错了啊,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小齐,这世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真的有固定标准吗?”
齐致辰被问住,半天后摇头:“我不知道。”
“那举个例子,你认为你跟周继良,是对是错呢?”顾礼彬盯着少年问。
这个问题齐致辰更无法回答,他蹙眉凝神,当他又想开口说他不知道时,坐在床边的男人已站起了身。
“我先走了,你早点歇着吧,”顾礼彬轻碰了齐致辰脑袋一下,“我也想如你所愿,承认都是酒精的作用,可我自私,我更不想骗自己。”
齐致辰木讷的看着男人说完话走出卧室,过了会儿听到外面门被带上的声音他才关了灯虚软的爬回床上,衣服也没脱,直接卷进了被子里。
屋里只有滴答钟表声和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齐致辰才扯过电话。
周继良应该是在等,接通提示音响了不到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齐致辰缩在被子里,也把电话拽进了被子里:“你干什么呢?”
“在泡脚。”
齐致辰习惯了用耳朵听就能想象得到男人在电话那边的画面,他叹气:“我喝酒了。”
“自己喝的?”
“参加曲昊哥女朋友的葬礼,然后跟他们一起喝的。”
周继良笑着开口:“曲昊的女朋友,我想想,是那个护士吧。”
“嗯,就是长的像季老师那个,你不觉得她们很像吗?”齐致辰补充道,“呈塘那个季老师。”
“我没仔细看,况且上次见面她全副武装的,看不到脸。”
“那之前明珠嫂子生孩子那次你没看到吗?当时初次见面,在走廊里曲昊哥不是都给大家介绍了吗?”
少年说着说着突然停下,他话锋一转,变成喃喃自语:“我想起来了,那时你没在场。”
说完这句话,齐致辰的心被怼了一下,有太多的场景周继良都不在场,他有些委屈,委屈他为什么要每次捧着电话跟个看不见摸不着仿佛只活在思念里的人说来说去,他第一次承认他们这样好累。
周继良听出少年话里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过段我找时间回去看你,你去喝点蜂蜜水然后睡觉,否则明早起来会头疼。”
挂了电话,酒精和深夜的双重迷醉,齐致辰没出息的哭了,他没频率地抽着鼻子,他其实好想跟男人说我想你冲给我喝,可他没有。他们隔的太远,要怎样毁灭再次想立马看到男人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