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闵枫隔车窗发问。
残应到窗前,“前头有位女子受一群恶汉调戏。”
“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王法了,把我家旻王殿下当空气?”白小渔先着闵枫钻出了马车。
前方路边不远,刚见绿的草丛里,十几个大汉正对一女子欲行不轨。那女子声音都快哭哑,却换不回那群人一丝良知。他们没注意大路这边,还在大笑着撕扯那女子衣物。
那一幕令白小渔恨,前世踏出地狱门,她也受过这样对待。多么不愿意,多么恶心,虽是前世经历,却深深印在今生脑海里,众侍卫连同闵枫都觉到白小渔的气息突然变冰冷。
“主子,王妃有点不对劲。”残应记得,那年石岭中,白小渔就是这样的气息。
闵枫摆摆手示意残应无事,通过白奇梦,闵枫知道白小渔受过两个男人欺负。他明白,这样场景一定是刺激到她。
“杀了他们。”闵枫吩咐。
不待侍卫动手,白小渔取过残应马上的弓箭,长箭搭上弓,瞄准前方,她冷冷道,“谁都不许插手。”白小渔的嘴角轻挑微笑,眼中妖气毕现。
眼见那女子就要被迫害,手中弓箭射出,不偏不倚,恰射中一人。
笑声顿消,中箭男子叫骂,那些人才看到大路边一队人马。一身黑色华丽衣裙的女子手持弓箭,她手中又一支箭瞄准他们。
那群人顾不得躺在草丛中的人,立刻提起各自武器指着这边叫嚣:“什么人,不要命了,你等可知大爷我们是谁么?”
白小渔绽放一脸魅惑,并无答话,手中箭再次“嗖”一声放出,直直射进刚才叫嚣的那人胸前。那边炸锅,大喊着,“杀了他们。”
除中箭两人,其他人全提着武器攻上来,侍卫刚想出手,白小渔再次发声:“都不许帮忙。”她顺手拔出残应的佩剑,迎上前和那些人打起来。
侍卫们看向闵枫,闵枫抱臂做观战姿态,既然主子没意见,他们也观战。侍卫们时刻小心着,不叫那些人伤了他们的王妃。
白小渔双手持剑,她用剑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那剑在她手里像刀又像剑,能砍能刺,这样打法,侍卫们也是第一次见。
白小渔的魅惑笑容一直挂在脸上,那群人觉到这女子不是善类,一起朝她攻来,白小渔看着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然而使的剑法却怪异又干净利索。
这些人每人只挨一剑,剑剑都伤到同一个地方。虽只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但伤了的地方血流不止,白小渔朝他们身上大动脉招呼,割破个口子血如泉涌。原本都还不在乎那点小伤,却发现血越流越欢快,当下都慌了。
观战众人看清楚状况,提着的心全放回肚子里,侍卫们知道王妃会武功,却没几个亲眼见她使过,这样干净利索的身手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血再这样流下去,他们会因血流干净而死,那群人不再恋战想逃离,怎可能如了他们愿,不待主子发话,观战侍卫立刻出动把那些人围住,谁也别想走。
白小渔把剑扔回给残应,取过一侍卫挂在马上的长鞭。再到那些人跟前,白小渔挥动鞭子,劈头盖脸的朝他们落下,那些人捂着伤口叫骂,然而谁骂的越大声,谁挨的越重,到后来,听不见谁还有力气大骂,只听见鬼哭狼嚎。
打人对白小渔来说再熟悉不过,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打过人了,白小渔的笑容越发魅惑,浑身的冰冷气亦越浓。现在的她看在闵枫眼里怎是个冷血、妖娆、冷艳,和在白奇梦里看见的她一模一样。
白小渔还在那不停的挥鞭子。
“姑奶奶,求您饶了我们吧。”被打的那些人抱着头,滚来滚去的告饶。
白小渔挥动鞭子不见停,“你们这群人渣,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禅机
一群人被打的抱头躲避,却如何也避不了鞭子抽上身,终于,白小渔打累了,胸中恶气释放出,她把鞭子扔回给侍卫。浑身的冰冷褪去,眼底妖气也没了,她又恢复成那个娇俏害羞的小女子。
闵枫道:“累坏了,来,擦擦汗。”他帮她拭去额头汗珠,满目心疼。虽说那些都是她前世经历,可闵枫还是痛心,辛好借着白奇的梦,那两人被他亲手剁成几段喂给鳄鱼,也算为渔儿报了仇。
蜷缩草丛里的女子看着方才一幕满脸的不敢相信,白小渔会武功?就算她曾经一点都不傻,她打哪里学来的武功?草丛中的女子正是白青荷。
闵枫帮着给她擦完汗,白小渔才回头,看清草丛里的人,白小渔怔住,白青荷?行至白青荷跟前,白小渔说道,“是你,你不是……”白府所有人全部遭发配,她怎孤身在此?
白青荷眼睛红肿,浑身衣物被撕扯的破烂不堪,她哽咽着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受你恩惠。”
“是呀,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救你。”曾经,白小渔没少受白青荷的欺辱,若知是她,她未必会救她。见白青荷衣不蔽体,白小渔压下内里不喜,到马车上取出一件衣物扔给她,“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说完,白小渔转身朝马车去,白青荷把衣服披上身,站起道:“二姐你等等。”
白小渔背对她说道:“你别乱叫,我不是你二姐,我和白府没任何关系。”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真心朝你道歉,当初的事,我对不起你。”
白小渔冷笑,“我岂敢受你白三小姐的道歉,”转过身,白小渔面朝白青荷说道:“我能有今天,真得感谢你,谢谢你当初把我卖了,否则,哪有今天的我!”
“二姐,无论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别再记恨我。”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么,难不成白府没落了,你想求我收留你?”
白青荷抹把眼角泪,道:“我没任何意思,经过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事,我早看清楚了,无论你信不信,今天谢谢你。”
道完谢,白青荷转身朝着一处而去,她到前方不远点,费力的把躺在地的一个人搬起来,白小渔跟了过去,看清那人是何天烁,白小渔又怔住。看何天烁的样子明显已经没气了,他又怎在这?
白小渔知道,何天烁为了白青荷拒了好几门亲事,这家伙一直就是白青荷的狗腿子,他俩以前可没少欺负自己,“你们为何会在这里?”白小渔问。
白青荷止住的眼泪又流出,哭了好一阵,她把所有细细告知白小渔。
白近隆被抓,白府被抄家,所有人连坐,白青荷同一众人被发配,元月中,白府家眷被押解上路,何天烁一路跟着押解队伍,设法与押解官攀上交情,花了一笔钱把白青荷捞出来。
何天烁要带白青荷远走高飞,哪想行到这里遭遇山贼打劫,何天烁为了护白青荷,被那群山贼活活打死,今儿要不是遇见白小渔,白青荷今日定遭了那群山贼糟蹋。
白小渔暗叹,何天烁这个狗腿子,对白青荷倒是够痴情!
白青荷抱着何天烁的尸身哭得肝肠寸断。
看着白青荷的样子,白小渔对她的恨意似有所减弱,白小渔叫来两侍卫帮着白青荷把何天烁安葬了。
做完所有,天已见暗,白小渔问道:“你打算去哪?”
端立何天烁坟前,白青荷道:“烁表哥已经没了,我去哪都一样。”白府没落,九族被抄,她已无处安身。
白小渔想了想,道:“要不……我送你去下座城,到那以后我们各奔天涯。”这里毕竟荒郊野外,她个孤身女子,说不定还会遇见什么。
白青荷微思,点头答应。
马车边见到闵枫,白青荷朝其点头见礼。闵枫对白青荷也没什么好印象,既然渔儿要做好人,他没意见。
那群山贼被聚成一堆,闵枫丢下话,“杀了。”把人渣留在世上干什么,少了他们当地便安宁了。
残应和侍卫们拔剑去执行命令,白青荷望着那边血肉飞溅,眼睛都没眨一下。
闵枫同侍卫们骑马,把马车让给两位小女子。
马车里,白青荷低着头的隐忍,不让眼泪再流,白府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同白小渔不无关系,她应该恨白小渔才对,然而白青荷却恨不起同坐的女子,岁末那晚,她的亲生父亲竟要拉所有人陪葬,包括她这个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