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得极是,妹妹只是开玩笑呢!我知道哥哥就是琴圣也不过,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与那水虺悭臾如此友好。”瑶姬十分不解,哥哥为何会喜欢那条巨大的龙蛇。只不过是厉害了一点,一点雅兴也不懂吧,怎听得懂哥哥的琴音。
“妹妹,这你就不动了,一生有一知己,足矣!”
“还是不懂。”只是觉得那怪物可恶。
果然数百年后,悭臾闯下大祸,躲入不周山中。天界派太子长琴等仙人下界追捕,长琴认出昔日故友,手下留情,却犯下滔天大祸,致使不周山天柱崩塌,天地几近覆灭之灾,悭臾与长琴均遭天界重罚,长琴被毁去凤来真身,贬下凡尘。
长琴仙灵眷恋挚友,眷恋榣山不肯离去,被人间铸剑师捕获,铸成凶剑:焚寂!长琴不甘为剑,一半仙灵挣脱而出,逃离中皇山。
焚寂铸成之后,带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并且能够吞噬人的心智,女娲担心此剑为祸人间,派青盈仙子前去劝说伏羲,收回此凶剑。而此时,应龙却化身魔龙王夺得了此剑。这是他最亲爱的兄弟之灵化身的啊!他日日夜夜把剑带在身边,白天不离手,晚上不离枕。
瑶姬听说又是妖龙作祟,害了挚爱的哥哥长琴,及百姓,心中气恼至极,忙速速下凡打探详情,为除妖龙做准备。
瑶姬打探到应龙全长九十多米,高九米五,头西身东,尾藏匿于山中,头、须、牙、眼、爪、翅、鳞俱全,头长方如鳄,利齿上下两排,张口长舌居中,印吻、吻前双须前伸上昂,下颌平,眉上龙颜,顶生双角,一角斜上,一角斜下,龙头平展仰起,龙颈向后复向下弯曲,又平与腹相连,龙背生巨翅,龙爪从龙胸向前伸出于颌下,落爪于地,通体连贯,三波九折,宛若腾云驾雾……
真是好大一条巨龙,她猜想这应龙莫非就是数百年前她亲手杀死的冤家之一九鳞妖龙。
第4章 陀华山
虺五百年为蛟,蛟千年为龙。
千颜小小的脑袋里幻想着父亲的模样,那应该是一个寐世魔君,有着高强的法力和邪魅的本性。九鳞妖龙?!千颜在心中默念着父亲的名讳,生疏到了极点,这或许对她来说的确太过于陌生。
“然后呢?然后母亲因恨而爱上了妖龙?”
“的确,你母亲爱上了应龙。”伽蓝唇齿轻轻一动,仙人般的光芒流动飘逸。
当伽蓝对她讲起这段母亲未曾开口向她提过片字的陈年往事时,水千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触到最硬的刺。
原来母亲的身份如此尊崇,竟是王母最爱的小女儿,可这又能怎样,母亲还是在孤寂一生中带着对人世的漠然与恨意死去。
在对父亲的恨与爱中,母亲终究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而这一切却因天帝的一纸诏书灰灰湮灭。
“那一天,当你母亲怀上你的时候,天帝派来无数天兵天将斩杀应龙,应龙不幸伏法,你的母亲恨泪长流,痛不欲生……”伽蓝说完,回过头,看了看身侧的小千颜,只见千颜眼里闪烁的光芒竟然让他有片刻的同情,那是……少女的绝望泪光吗?
千颜倔强地含泪低着头,不言不语着。即使,父亲是应龙又怎样,即使父亲就是那被天帝通缉的九鳞妖龙又如何?相爱了,便不复曾经。有誓言昭昭也罢,无承无诺也罢,母亲终究选择了去爱一条妖龙。身份悬殊不过是世人捉弄有情人的借口,爱情若相合,门不当户不对,亦能美满。只是这世间条条框框太多,终不能不被束缚。
她什么也没说,起步跟着他而飞,半空中,快要接近巫山十二峰时,千颜被瑰丽无穷的自然景色迷惑了——
有多姿多彩的峻岭奇峰,变幻无穷的云雾缭绕,清幽秀洁的飞瀑清泉,神秘莫测的悬崖古洞,茂密繁盛的山林竹木,是一处玲珑奇巧的天然盆景。
周围有攀树纵岩的嬉戏猴群,成双成对的结伴鸳鸯,展翅纷飞的各种水鸟,畅游碧水的多种鱼类,树丛里百鸟啼鸣的欢歌笑语随时可闻,是一幅名不虚传的风景动物图。
而且,旁边有迷存千古的巴人悬棺、船棺、古寨,的确是珍贵的遗迹。
这奇特的峡谷风光,自然景观同人文景观融为一体,是长江三峡水道线上的一颗永放光芒的璀璨明珠。
只见伽蓝站在最高的山峰上施展佛法,念起术语,顿时天边彩云片片,映照三峡,满面红光冲天,瞬间把火魅之魂安抚于巫山首峰。
只见无数山精/水怪瞧见此盛景,连连探头出来围观。千颜天生法力,自然可瞧见一二,心中欢喜,不觉母亲之死心中的悲戚便化去了一半……
安置好母亲,伽蓝便带千颜来到了陀华山。
陀华山位于昆仑山脉东南方,山上种满了寒梨树,正直清晨,春寒料峭,梨花满树开放,胜雪三分白。
千颜随伽蓝踱步走在梨花小径上,欣赏这梨花盛景,心中满是欢喜,竟忘了母亲的死对自己的打击有多大。
“喂,你母亲死了,你怎的还笑得出来?”伽蓝回过头,忽然看到她望着枝头的梨花,满心笑容的痴妄做作之态,不由分说道。
“哦,母亲没有了父亲相伴,过一天也是凄苦罢了,不如去天国见父亲,也好!便成全了他们。”水千颜有些讪讪地说来,心,不是不痛,而是自己都是个孩子,又怎知人世悲苍?
“你真是个无情的小妖精,就像你为所欲为的父亲。”伽蓝恶狠狠地评判她的不懂事,而她虽然没有反驳,可却深深记得那天他鄙视她的表情。
来到陀华山顶,太阴庙。
太阴真人热情接待了千颜,并为她收拾了房间。午时,准备了一席饭菜。虽然都是斋菜,可是对于几天没吃东西果腹的千颜来说,已经是世上最好的美味珍馐了。她吃得很急促,太阴真人在旁边念叨着:“慢点慢点,还真是饿坏了咱们的小龙女。”
出乎千颜意料的是伽蓝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留了下来。
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终究没走。
他总是在寒梨林中铺琴常抚,有时候就是一整天,那双眸子如镶嵌了水钻般,越发显得明亮皎洁。
她总是在不远处偷偷的观望着他淡蓝色的身影,不敢靠近。有次,茂木丛里,她红色的衣襟随风摆动,不小心红裙被刺勾下一片红布,她的手指去扯衣裙,也被划出了血珠,疼得溢出了眼泪。她怕他瞧见,径直跑回小庙,锁上了门,独自伤心。
他始终不允许她靠近他。直到有一次,在一起吃晚饭时,她说下次你抚琴时,我为你伴舞,可好?
他明亮的眸子终于不再蔑视她的存在,嘴角勾起一丝惬意的笑意,“真的,你可会?”
“不会,可以学。”千颜有些怯怯地说道。说真的,她还真不会,只不过看母亲在弱水底跳过。
这一天下午,她随伽蓝来到了梨花树下,伽蓝席地而坐,琴声如淙淙流水般从他的指尖飞跃而出,时快时慢,抑扬顿挫,绵延流畅……
“你谈的真好听!”千颜不禁夸赞。话一落,琴声嘎然而止。
“你究竟是要跳舞,还是要打扰我抚琴。”伽蓝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气焰,为何自己越来越心神不定了呢?是不是因为我……
“我跳舞,你继续。”千颜嘻嘻哈哈地笑着,于是摆动手臂,妙曼扭动肢体。十来岁的小女孩身体还未发育成熟,可却是难得的青嫩,一张还未展开的脸,透着淡淡稚嫩,五官娟秀却隐隐张扬。
第一次跳,显然不是很娴熟,但伽蓝并没有说什么,他依旧专注于他的琴音。
一年又一年,在陀华山的日子安静而甜美,两人在一起虽然少语,除了吃饭便是在寒梨树下抚琴弄舞,但也并不觉得乏味。可终有一天,伽蓝说他要走了。
她说她要送他。陀华山的景色秀丽如画。她送他一直送到日落黄昏。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花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光芒。
她终于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因为不说可能会错过一辈子。今生今世就这一辈子会遇见他,她不能放手。她说:“留下吧。我需要你。”
他笑了,“凭什么?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我希望有一个爱我的人,留在我身边。”
“可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