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一曲唱毕,女孩拿着一个木碗挨个讨着赏钱,有的食客看着这爷孙两可怜,给个一两个铜板,而每遇到有人施舍,女孩总是恭敬地鞠躬道谢。没有施舍的,女孩也是微微一笑,并不纠缠。
“这爷两也是可怜,女娃的爹爹被抓去充军,走了没两天,她娘就被一个垂涎已久的恶霸拖走,听说没两天就投井死了,这留下这么点个小丫头和这一个老人,也亏的大家帮着点,要不早就饿死了!”小二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可怜心疼他们,怎地不带回家养着,也算积德行善!”旁边一个食客顺势而道。
“我是有心!无奈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养得了他们,听天由命吧!”店小二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小女孩拿着木碗走到旁边的那四个锦衣公子桌前,一个穿着浅青色锦缎长袍的公子一把抓着小女孩的手,同时而道:“这么辛苦卖唱要饭,不如跟了哥哥我,以后吃香喝辣的少不了你的!”说着,抚摸着女孩细嫩的小手,吓得女孩猛地一抽手,顿时,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撒落四处......
溪玥看着,心中气急,不禁握紧拳头,正要起身,却被秦暮羽拽住,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别生事,这半大小孩有什么好玩的,现在昊月军在咱这云州驻扎,还是少惹事。”另一个紫衣公子不悦而道。
“瞧把你给吓的,都是一群屠夫莽汉有什么好害怕的?!”青衣公子说着,踢了小女孩一脚,小女孩重心不稳一下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此时,周围刚刚还在伸着脖子看热闹的食客,都不约而同的低下脑袋,装作吃东西的样子,竟没有一个人出手。
溪玥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正要掷出去,却又听见紫衣公子一拍桌子,不悦而道:“让你不要乱来,你非不听!......”话还没说完,坐在对面的一个公子赶忙打圆场,“算了,算了,何必闹的不愉快,没人敢告到昊月军那!贺瑞兄,别生气了,我们接着喝!”说着,一脸坏笑,看了一眼紫衣公子,只见他依然眉头深锁,于是转移话题而道:“你们说那两个公子是不是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断袖之癖?”听着,背对着溪玥的锦衣公子回头看了溪玥一眼,突然来了兴致,猥琐而笑道:“断袖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有没有听说这最近驻扎在我们云州城的昊月王爷就是个断袖,听说他和齐国太子殿下交好,这在云京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的,你们想这昊月王爷怎么说也是身高八尺,如此伟岸健硕,如果做娇柔女儿态,岂不恶心!哈哈!”
“这算什么,我有幸见过这昊月军的一位将军,也是花容月貌,莫不是也是这昊月王爷的入幕之宾......”这个锦服公子话还没说完,便被两双筷子抵住喉咙,随后一个声音冷冷而道:“你再乱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就让这几根筷子穿透你的颈脖!”冰冷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这个锦衣公子更是背脊一冷,身子也不禁微微发抖。
“刚才不都聊得很开心吗?不实之言就是被你们这种人以讹传讹,黑白颠倒!”溪玥继续冷言而道,抓紧筷子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不已,“这小姑娘才多大?!你就想糟蹋了她!你还是人吗?”说着,手腕猛一发力,锦衣公子的颈脖间便渗出丝丝猩红。
看见自己同伴受伤,刚才的青衣公子不禁气急,霎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刺向溪玥,同时愤愤而道:“也不打听打听,这云州谁敢动我们四兄弟!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当老子是吃素的不成!”他离溪玥很近,说话的功夫,剑锋已至近前,仿佛瞬间就要刺破溪玥喉咙,看着,周围的食客具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大家预想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青衣公子的剑锋被瞬间而至的一道寒光挑开,只轻轻一旋转,青衣公子手中的宝剑已被天彤拿在手上。
“妄想伤我家主人,活腻歪了!”天彤说着,提剑对着桌子便要砍下去,却被秦暮羽喝住。秦暮羽看着被小雅扶着从楼梯下上来的爷孙两,似乎并无大碍,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天彤,别生事!我们是来吃饭的,别影响心情!”说完,拉过溪玥,重新坐了回来......
见秦暮羽发话,天彤虽然心中不快,犹豫了片刻,于是把手中的宝剑狠狠地摔在锦衣公子的桌上,冷冷而道:“要不是我家主子发话,跟你们没完!”说完,一跺脚转身坐到秦暮羽旁边,与此同时,小雅拉着爷孙两也坐了过来......
看溪玥等人坐下,邻桌的四个锦衣公子互相对视一眼,起身便要离开,天彤看了秦暮羽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于是站起来一个箭步挡在前面,厉声而道:“我家主子还没说话,你们怎敢离开!”说完怒目而视,并不打算让开身!
看着,四个锦衣公子面面相觑,竟然不知如何应对,犹豫了片刻,紫衫公子上前一步,正要推开天彤,却见一个华服长者自楼梯下冲了上来,环视一圈,而后疾步冲到溪玥面前,急切而道:“王爷,您让下官好找!”说完,抬眼看着秦暮羽,行礼而道:“下官纪文忠叩见齐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98章 身份
纪文忠行完礼,秦暮羽微微颔首,笑道:“我就是陪少桦贤弟来此解解馋,这种虚礼就免了吧!有什么事,跟少桦贤弟说,不必顾忌我!”说完,低头夹了一筷鸭肉,自顾吃着,再不多话。
“纪大人,什么事竟然找到这里?本王就是礼佛这些日子清寡了些许,馋这里的吃食了,吃完自然会回军营,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溪玥当然能想象,自己礼佛这些时候,纪文忠等人一定是急坏了,但表面上却装作淡淡而道。
听着,纪文忠犹豫了片刻,还是从衣袖中抽出一本绸册,恭敬地递给溪玥,“王爷,明日便是移灵大典,这是典礼所需的各式礼器以及祭品等等,王爷您奉旨主持此次典礼,所以,敬请王爷过目!”
纪文忠说完,溪玥不禁暗揣:“把圣旨都抬了出来,这个纪丞相真是小心谨慎,责任推卸得倒是挺干净!”想着,拿起绸册随着翻看了几页,然后又道:“这些东西,它们认得本王,本王却不认得它们,看不看都一样,纪大人,您也是此次督军,又久经官场,想必对此种事物不会陌生,还是全权交给你安排吧!如果真有不明白之处,问我的副将纪修宁及云青晟即可!”
听溪玥拒绝得如此干脆,纪文忠也不好再多加纠结,于是接过绸册,微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才走没两步,又被溪玥叫住,抬眼看了看邻桌,“这几个人,纪丞相可曾认得?!”
听着,纪文忠转过身,仔细打量了四个锦衣公子一眼,随后回道:“下官只认得其中之一是这云州府尹的四公子,其它三人不曾识得!”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回身在四个锦衣公子前转了一圈,随后问道:“你们三人什么身份?”
刚才溪玥和纪文忠的对话,这四个锦衣公子听得真确,早就吓得冷汗连连,暗自懊悔出门没看黄历,这背后调侃别人都能遇到‘真身’,真是倒霉至极!现在见纪文忠问起,以为溪玥和秦暮羽要追究自己之过,更是害怕不已,嘴上哆哆嗦嗦竟不知如何回答。
等了片刻,纪文忠见没人应答,再次提高声调问道:“你们三人什么身份?!难不成要王爷和殿下亲自问你们才能说吗?”
听罢,紫衣公子犹豫片刻,随后转身朝溪玥和秦暮羽恭敬行礼,声音却略微颤抖,“回昊月王爷,齐王太子殿下,我四人刚才对你们妄加非议,多有得罪,恳请王爷!”说到这,又朝秦暮羽恭敬拱手作揖,才又继续说道:“恳请齐王太子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等再不敢乱嚼舌根,妄议他人!”
听罢,溪玥脸上神色一收,眯着眼冷冷而道:“纪丞相问另外三人什么身份,你这说着一堆不着边际的废话是何用意?”
“我......”紫衣公子一愣,怔了怔,才应道:“我是云州城郑府的四公子,姓郑名梓龙,我爹是云州府的府尹!”说完,看向青衣公子,“他是柳河山庄的少庄主,姓柳名祁锐。还有两位是云州城丰和行的少东家和九福居的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