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开了半小时的车才到中学门口。
夜晚的学校很安静，只有路灯还在坚守岗位，发着明亮的光。
学校是早就决定要拆的，建立几十年，即使翻新过几次，教学楼也显得太旧，不如拆了重新盖。
楚淮下车，走进校门。
“还记得这块篮球场吗？”秦寻慢慢道：“以前你都是在这打球，周围总是围着好多看你打球的女孩子。”
楚淮弯起唇角：“记得。”
“那你记得我也会来看你打球吗？”秦寻轻声问：“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你们都不让我上场，说怕别人觉得你们欺负小朋友。”
楚淮：“也记得。”
两个人开着手机手电筒，在学校里转了一圈。
楚淮难得有这种什么都不需要思考的闲散时光，连带着一天的疲累都放下了。
两个人转到每个学校都会有的一片小竹林前，秦寻停下了脚步：“我以前好羡慕别人，羡慕别人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而我不行，我要一直忍、一直忍，怕被你发现，怕你讨厌我。”
楚淮：“……”
他心情有点复杂。
他不是很想听秦寻的暗恋史，太别扭了，自己眼里的回忆，在他的眼里就是另一种模样，而且还是苦情戏。
可是真的听到了，他又会觉得秦寻好像有点……可怜？
“哥哥，”秦寻深深注视着楚淮：“如果我是女孩子，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楚淮想了想，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
“就算你是女孩，我也还是只会把你当妹妹。”
秦寻：“……”
他忍不住开始怀疑楚淮其实根本没有性取向这种东西。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喜欢过别人？”他往楚淮面前走了一步。
楚淮没有退，“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那你来试着喜欢一下我吧，”秦寻弯起眼，一本正经地说：“毕竟我长得帅，聪明，还有钱，符合绝大多数人对初恋的幻想，你喜欢我，不会吃亏的。”
楚淮：“哦？”
“而且，你喜欢我，还有一个好处。”秦寻继续道：“大多数人不能和初恋一直在一起，但是你可以，和初恋情人白头偕老，多浪漫，你不喜欢这种完美的爱情故事吗？”
楚淮垂着眼，似笑非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是啊，真浪漫，我喜欢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秦少爷还怪会说的
第17章
秦寻总觉得，楚淮捏他脸的时候，就像在逗一只小猫小狗之类的，反正不把他当成具有侵略性的男人看，也不把他当弟弟看。
太惨了，没想到表个白连弟弟都做不成了。
他抓住楚淮要收回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捏我脸干什么？”
楚淮“唔”了一声：“可能是觉得你好玩？”
“好玩？”秦寻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道：“我还有更好玩的，你想玩吗？”
楚淮楞了一秒，而后反应过来，这崽子刚刚是在对他说荤话。
简直是没大没小。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给自家司机打了个电话。
秦寻知道他生气了，连忙认错：“我错了哥哥，你不要生气啊，让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楚淮往学校门口走：“你没错，你哪来的错，青春期的小狼狗压抑不住躁动的荷尔蒙而已，很正常。”
“既然正常，那你躲什么？”
秦寻跟在他身后。
楚淮回过头，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因为我不想玩啊，多简单的答案。”
秦寻轻声说：“我也没说现在要玩。”
楚淮真诚地说：“我怕你忍不住。”
“……”秦寻委委屈屈地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在我心里还是听话的弟弟呢，可你是吗？”
秦寻：“你把两件不同的事情混为一谈，你不讲理。”
楚淮：“嗯，我就是不讲理。”
秦寻：“……”
任由他怎么撒娇，楚淮哥哥郎心似铁不为所动，他只好闭嘴，乖乖和楚淮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他家的司机。
司机不多时过来，楚淮直接上了车，司机看到秦寻站在原地不动，便问道：“小少爷不上车吗？”
“不用管他，他自己开车过来的。”
司机：“……”
他有点搞不太明白为什么秦寻都开车过来了楚淮还是要他来接，难不成两个人闹脾气了？
可是这大晚上的，他俩在曾经念过书的学校里闹什么脾气，闹得跟小情侣吵架似的。
他转向，车灯扫过站在一旁的秦寻，看到秦小少爷脸上委屈的表情，司机更迷惑了。
这种深深的、仿佛被渣男无情抛弃的怨妇表情，真的不是他眼花出现的错觉吧？
＊
综艺播出不久，果然不出所料，随着收视率不断提高，各路观众也炸成了花，激情发表观看评论。
“你们chgg是什么招蜂引蝶的人设，Pluto全体箭头chgg真的笑死我了。”
“为了和你再次相见，我的妈，这是什么魔鬼对话，好，这对cp我嗑了！”
“？？谢程居然就这么跑了吗我惊了！”
“？？？我们chgg居然是这么下场的吗，chgg也太惨了！”
“我靠这个大反转的剧情，美人鱼公主居然是才是真的幕后主使，美女黑化666。”
第一期综艺放完，眼看着各路邪教cp拔地而起，秦寻：“……”
虽然他在播出之前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但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非常不高兴。
假cp到底有什么好嗑的，他和楚淮才是真的好吗，你们都什么眼光。
不高兴的秦寻想到楚淮现在还没理他，更不高兴了。
他那天算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出那句话的吧……不过其实也没那么冲动，准确来说应该是蓄谋已久，情难自禁，一个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太早了，即使谁都清楚有着心上人的热血冲动的青少年们会在夜里做些什么，他也不能真的把自己的欲望表露在楚淮面前。
毕竟楚淮还没有接受他，更没想过被那什么，他这么一说，很大可能又要把楚淮吓得往后退。
他本来就没前进过，一退又不知道要退到哪里了。
秦寻抿起唇，思考起补救措施。
而在他思考的这几天里，楚淮一直都泡在工作室。
工作室最大的房间被他改装成了乐室，里面堆满了各式乐器，正中间摆着一架三角钢琴，楚淮坐在琴前，按着黑白琴键，心神恍惚。
他没什么灵感，最近也没什么事做，索性泡在乐室里，漫无目的地瞎弹，试试能不能当一回撞上死耗子的瞎猫，唤醒他沉睡的灵感。
然而或许是因为他的视力太好，他没能当上那只幸运值满点的猫。
楚淮有些心烦意乱，弹出的曲调都带着杀意。
这样不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辜的钢琴不该成为负面情绪的发泄渠道。
他垂下眼睛，像刚学弹琴的新生一样，一根手指按着琴键，慢慢弹着一首简单轻快的童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楚淮启唇，跟着节拍，无声唱完了这首歌，焦躁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他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已经黑透了。
楚淮决定今晚不留在工作室了，回家休息一下。
当然，不是回楚家别墅，而是回他在工作室旁买的房子。
虽然说他答应过秦寻不躲着他，可这句话实在有很大的漏洞可以钻，怎样才叫躲怎样才叫不躲，两个人都没有具体说明。
当然，楚淮哥哥觉得自己这不能算躲，他经常不回家，现在不回也很正常，这都是因为工作而做出的变动，怎么能说是躲？
根本不算。
楚淮理直气壮地回到住处，进门先洗了个澡。
洗完澡，他找认识的私厨，点了份外卖。
他是真的不会做饭，他住处的厨房都是摆设，里面干干净净，连口象征性的锅都没。
没多久，铃声响了起来，楚淮不觉得私厨做饭有这么快，打开监控一看，发现门外站着的是秦寻。
楚淮：“……”
哦，怎么就忘了，他可以躲，秦寻也是能找的。
他决定假装自己不在。
可惜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没多久，秦寻就给他发信息，说道：你再不过来开门，我就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