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也不确定!”花满楼叹息道,“可是在场的除了我和小白并没有第三人。且我让小白跑,可她却出现在了死者身旁。”
“那你可知道她杀那些刺客用了什么武功?”
“若是我没有听错,应该是来自苗疆的金蛇鞭法、北方鸳鸯腿、军中惯用的地躺刀法以及类似于东瀛流派的斩刀。”花满楼道,“这些武功都不能证明逆查她的武功派别。”
“七童,你可知道,两脚踢散一个人的脑浆,一脚踢断胸前肋骨需要什么样的力量?还有一刀斩首的刀法需要修炼多久?小白顶多八岁,这一点脉象无法作假,甚至没有什么内力,你觉得她可以做到这一点吗?尤其是最后一个死者全无外伤,极有可能是被内家高手震死。”
“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可是直觉告诉我,杀了他们的就是小白。”花满楼抿了抿唇却说出自己的隐忧。
陆浮白出手杀人时就宛如换了一个人,她的过去不是战士就是有人惊醒培养的杀手。可谁会让一个小孩子去做战士,还有陆浮白一家的来历虽然不可查,然他们检查尸体时,却非常确定陆浮白的家人不是官场的人也是世家弟子。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会让孩子去做杀手呢?
“算了,这些事等小白醒了,你再问问她吧!”花二哥嘀咕道,“为什么七童每次出门都会遇到意外?”
“二哥,自从看不见以后,我自己只出过两次门而已。”
“是只有两次,可是上次遇到陆小凤也是好大麻烦,这次和小白出门——等等,莫非姓陆的有毒?”
“不管是陆小凤还是小白,都没有让我真正陷入危险不是吗?更何况,这次刺客是冲着花家而来,若不是小白舍命相救,或许我就回不来了。”花满楼无奈道。
“哈哈,我懂我懂!小白确实是个好孩子,那样的危险,你将她送出去,她还返回来救你,可见是有情有义的。”花二哥笑道。
“二公子、七公子,陆小姐醒了,可她一直喊头疼,喝下去的药也都吐了。”兄弟二人正说话,丫鬟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可有请大夫来看?”花满楼忙问道。
“已经去请了,只是尚要等一会儿才到。”
“二哥,我去看看小白。”
“我与你一道去!”花二哥忙道。
兄弟两人到了陆浮白院中,果见陆浮白趴在床头,还一直按着头说痛。看她脸色苍白,仿佛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一般,委实痛苦的很。
花二哥忙道:“小白这样子倒像是摔倒头了,莫非是滚下山碰到头了?”
“小白,你现在觉得如何?”花满楼温声问道。
“七童哥哥,头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大夫马上就要来了,你不会死的。”花满楼劝道,“二哥,你快来看看,小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花二哥上前探了探脉象:“从脉象看,并不像受伤的样子,倒像是内力耗尽而已。”
“小白本来就没有什么内力,且就算内力损耗过度也不该是头痛才是。”花满楼不满道:“二哥,你到底行不行啊?算了,还是等大夫来看吧!”
花二哥:“……”
大夫来的很快,可是对于陆浮白的头痛之症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开些安神的汤药。如此熬了几日,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没了,将花家几个嫂嫂心痛的要命。
“小白,你可还记的那天在灵隐寺外用的武功?”这天难得陆浮白的精神好了一些,花满楼才开口问道。
“唔~记得一点。”陆浮白咬着果子道。
说来能嫁到首富花家的嫂嫂们也都不是寻常人,听说陆浮白一人击毙了四名歹徒,美救英雄后,嫂嫂们不仅不觉得一个小女孩这么凶残有什么问题,还将她当做大功臣,每日都准备许多好吃的来投喂。在花家嫂嫂的努力下,陆浮白没有胖,每天和陆浮白在一起的花满楼却圆润了不少。
“那你可知道是谁教你的,或者你从何处学来的?”
陆浮白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好像天生就会一样,也许是上辈子学的呢!”
“那你可知道其他武功?”
“唔~不知道!”陆浮白想了想道,“我每次想都不知道自己会什么,可是那天遇到危险,就用出来了。要不然七童哥哥你攻击我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其他东西?”
“这也是个办法!”花满楼沉思道,“你那天用鞭子极好,不如就从鞭法开始试。”
“好呀!”
花满楼让人取了鞭子过来,一与人对照,陆浮白就仿佛天生知道如何应对。只是她的鞭法,有些肖似苗疆那边的路子,可是又并非是苗疆那边的招式。
花满楼又让人换了剑来试探,然花满楼至少试出了不下于十种剑法,其中有武当剑法、峨眉剑法、华山剑法等,还有几种花满楼甚至完全不曾知晓的。花满楼有些明白,怕非生死之战,很难探出陆浮白真正的底细,她博学的就像一个江湖名宿而非八岁的孩子。
到了月底,陆小凤再次回到了临安,他是因为收到消息说陆浮白得了怪异头疾才特意回来的。见面花满楼与他说起陆浮白精通多种武功后,陆小凤也对陆浮白的来历多了一些兴趣。
“或许我应该继续查一查小白的身世,也许这背后会有一个大秘密。”
第693章 无情剑道(四)
“陆小凤,你走的这段日子,难道不就是在调查这件事吗?”
“哈哈哈,花满楼还是你最了解我。”陆小凤笑道,“我查了近三个月各地官府官职调动,在小白出现在临安城外的一个月前,五羊城知府白芳辞官回乡了。”
“白芳莫非与白氏镖局的灭门案有关系?”
“我只查到白知府与白氏镖局的老镖头乃是同乡,都是湖州人士。白知府辞官携眷归乡,按理说该到了,可是湖州府至今没有白知府一家的踪迹。白知府没有妾室,返乡前遣散了丫鬟仆役只留了管家和小女儿的奶娘,除了妻子家中有两个年长些的儿子和一个八岁的女儿。”
“知府既然与白老镖头是同乡,那么他一家返乡,很可能请白家镖局的镖师护送。除镖师外,一家六口加上幸存的小白正好七人,死者年龄性别都吻合了。”花满楼点头道,“可知道白知府为何辞官?或许与小白一家和镖局的灭门案有关。”
“这就是玄妙之处,白芳不过四十上下,在五羊城任职两年,可谓年轻有为。他在任期间劝课农桑,刑狱分明,在当地是个百姓称赞的好官,就连五羊城的藩王南王都极为称道。白芳在朝堂上虽然不涉党争,可在朝堂上也没有仇恨太深的敌人,仕途还算坦荡,然他就忽然决定辞官了。”
“若是白家镖局的普通江湖恩怨,当不至于杀死白知府一家。若是白知府家在朝堂上带来的灾祸,护送知府一家返乡的那些镖师也就罢了,没有必要将临安城内镖局的人也悉数灭口,这个案子里定然藏着极大的隐情。”花满楼叹息道。
“我也正如此意,看来还是要从白芳辞官的真相入手。”
“小白,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花二哥笑道。
花满楼和陆小凤回头,陆小凤就见陆浮白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从她的神情看,她显然已经全部都听到了。
“小白,你还好吗?”花满楼有些担忧道。
“七童哥哥,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的。”陆浮白咬着嘴唇道,“没有关系啊,我已经忘记了。虽然知道你们说的是我的爹娘,可是我心中并没有很伤心。”
陆小凤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花满楼说她的身体记得曾经学过的武功。学过的武功尚且没有忘记何况是血肉至亲。
陆浮白却对他笑了笑:“大哥,谢谢你帮我查到这些。虽然我忘记了,可若我的家人被人所害,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
“可是你不是忘记了吗?”花满楼不解,“小白,不要让自己活在仇恨里,人不是为了仇恨而生的。”
“我不记得我的家人了,也不记得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听到他们的名字,我感觉就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我不会活在仇恨中。”
“可你还是决定要为他们报仇不是吗?”花满楼叹道。
“我决定为他们报仇,不是为了仇恨。杀人就该偿命,我不知道这桩灭门案缘何起,可是我知道一件事,就算有因果,大多数人都不该死。既然我活了下来,就该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若是坏人不能被绳之以法,那么世上多该多多少坏人,又要少多少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