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萋白了她一眼,不过,刚刚楚湘兰提的那个名字,好像很有趣。她从楚老爷手中挣脱昂着头看着面前的男子,顾寒尘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扫过面前的人,平静的眼瞳里有了几分摇动。
像,真像。
尤其是眼角的那颗朱砂痣,和她极像!
朱红灯笼下白净素淡的脸上蒙上一层红纱,一双柳眉下明眸中晕了万点星辰,眼角朱砂平增三分垂怜,樱色的唇瓣微启,语言又休,凌乱的发丝在晚风中摇摆,弱柳扶风,楚楚动人。
“阿湄……”
顾寒尘喑哑的嗓音轻唤着已经有些陌生的名字,手不自觉的按在心口,双眸中有几分失神。
白萋听到这个称呼,一个激灵,脑海中浮现出书中情节,紧绷的嘴角不禁扬起,她粲然一笑,扑到了顾寒尘的怀里。
“寒尘哥哥!”清亮的嗓音雀跃欢喜,带着少女三分羞赧的娇甜,只一个称呼就能喊到人心坎坎里。
所有人脸色陡然一变,旁边的侍卫也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楚老爷看白萋这般不敬,上去就要抓人,白萋搂着顾寒尘的脖颈转到了顾寒尘的身后。
“寒尘哥哥,人家好想你。”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顾寒尘有几分恍惚。
白萋看他失神的双眸,惊异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作者成不欺她,命不该绝,好死不死就真的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寒尘哥哥,你怎么了?腿不好吗?为什么坐着轮椅啊!”软甜的声音在耳边萦绕,顾寒尘握住了白萋圈住自己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顾寒尘还未来及开口,楚老爷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头,给顾寒尘请罪。
“惊扰了王爷大驾,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白萋一脸天真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楚老爷,“爹爹,您怎么了?寒尘哥哥这么凶吗?”她说着还不忘看着顾寒尘,拉着他的衣袖乱晃。
楚湘兰听了这话和母亲相视一眼,又打量着楚白萋,咬着唇,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于是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王爷,家姐神志不清已经请许多名医诊治,今日之事,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看楚湘兰反复向顾寒尘强调自己脑子不正常这件事,白萋也知道她的心思,如果她真的抱上了顾寒尘这条大腿,她这位亲爱的反派妹妹不就没戏唱了吗?
虽然可惜,但白萋没打算留机会。
“寒尘哥哥别听他们乱说,阿湄好着呢!”
她柔软的手指缠在了顾寒车的大手上,公然在人前拉手,简直就是极为不雅之举,可顾寒尘也没甩开她,就代表有戏!
“寒尘哥哥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了,我陪你回去好不好?你怎么来府中了,昨日的事啊,你可吓坏我了,当时都没看清就偷跑了……”
白萋一路上喋喋不休,顾寒尘则一路沉默,余光扫过旁边的侍卫,一个个严阵以待,将两人包围其中,大有一种只要白萋有一点点越轨之为,就将她碎尸万段!
一直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方才停下,侍卫拉开了小院的院门,过了影壁墙,是一个非常规整的四合房。
“寒尘哥哥住在这里啊,还挺好的,这么宽敞,这院子也漂亮,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白萋说个没完,一点小事都能念上半天,推着顾寒尘进了前堂,身后的侍卫将房门关上。
一直沉默的顾寒尘,终于开口了。
“你不是阿湄,你是谁!”
第三章 (改)
楚白萋心中一慌,瞪大眼睛,指着自己,向顾寒尘解释,“我是啊,我是阿湄,也是楚白萋,阿湄是我小名。”
楚白萋笑眯眯的说完,拿来茶盏倒了一杯水送到了顾寒尘的手中。
顾寒尘和门口的侍卫相视一眼,接过茶盏,心中疑虑万千,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一道银光架在了白萋的脖子上。
“你说谎!”沉默不语的侍卫开了口,他带着杀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白萋,白萋手一软,手中的水壶摔在了地上。
“我没有!”楚白萋大声的喊道:“我就是阿湄,你为何不信我!”
“阿湄姑娘早就已经离世了,你怎么可能是,你又有什么本事证明自己就是!”
白萋看着顾寒尘,他神色淡然的望着二人,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楚白萋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我是的,我就是阿湄,十年前,淮水河畔,我和娘亲救了寒尘哥哥,难道寒尘哥哥都忘了吗?”
白萋越说越伤心,话都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拿着杯盏的顾寒尘微垂眼眸看不出眼神里的思绪,白萋抽泣声不绝,跪坐在了地上。
“你若不信就杀了我吧,我无话可说,寒尘哥哥,当初你我二人在淮水河畔,一起唱歌你忘了吗?你教了我一首你们国家的小调,还说我唱的不好听……”楚白萋掩面痛哭,顾寒尘一直落在别处的目光回到了她的身上。
楚白萋哽咽着,用手背蹭了下脸上的泪水,手上的灰摸脏了白净的小脸,委屈的眼泪不住,凭生许多可怜凄惨。
“我也不知要怎么证明,当时我们分别的时候,我送你的平安扣你还记得吗?可能已经扔了吧,他们说你是王爷,对,你是王爷,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我这样的人……”
白萋越说越伤心,颤抖的肩膀摇晃不定,顾寒尘轻叹一声,手搭在胸口,那个平安扣,自分别之日起他便一直随身携带,从不曾遗落。
“你知道平安扣的模样?”顾寒尘声音轻柔许多,白萋哭红的小脸望着他,拼命地点着头。
“知,知道啊!平安扣上面刻着两只老鼠,因为我属鼠,所以,所以……”后面的话都藏在了不住地抽噎里,顾寒尘冰冷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不舍,他轻叹一声。
看顾寒尘还不开口放她,白萋心一横。
“寒尘哥哥不信我就罢了,我今天就死在这儿,我去见我娘亲,我和娘亲说,我见到了寒尘哥哥,但他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白萋说完用力向刀刃撞了过去,侍卫看她此举猛收回刀,白萋失去重心摔在地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寒尘哥哥,若有来世,我希望还能遇到你。”
她爬起身冲过去和侍卫抢刀,本就是女流之身,加之白萋瘦弱,自然没什么力气,侍卫都不需费力,就让白萋毫无办法。
“罢了,我信你。”
顾寒尘看她这般认真,又一声长叹,看着眼前的人儿,心有千千结,却无人能解。
“真的?”白萋收回了手,看着顾寒尘,已经停止的眼泪再度决堤了。
“真的吗?寒尘哥哥,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顾寒尘微微颔首,深沉的双眸抬起,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白萋。
“信你。”
白萋的嘴唇抖了起来,扑到了顾寒尘怀里,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不住地哭泣,“寒尘哥哥,我好想你啊!”
顾寒尘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本王知晓,莫要哭了。”
白萋抽泣声不断,顾寒尘轻声安慰,靠在顾寒尘怀里的楚白萋嘴角漫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眼神里透出精光。
小说里对顾寒尘着墨不多,可是却绝对称得上是大佬中的大佬,
顾寒尘是邻国质子,十五岁时归降渊国,第一次领兵出征就身受重伤。被路过的一对母女搭救,捡回了一条性命。
此后数年,精于排兵布阵,用兵出其不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为了渊国鼎鼎有名的一代战神。渊国先帝驾崩托孤,将四岁的小皇帝交由他照顾,原本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邻国质子的顾寒尘摇身一变成了渊国摄政王。
好景不长,新皇登基,边境苍国接连来犯,顾寒尘亲自带兵出征,伤到左腿,此后岁月只能轮椅出入,腿伤加之连年征战留下的病根,在他成为摄政王仅一年后,就薨逝归天。男主代为监国,从原本的一个将军,成了国公,楚湘兰看男主飞黄腾达,红杏出墙,故事由此进入了高潮。
原文中,在顾寒尘去世前,一直在寻找这对母女下落,但一直无果。当时分别之际,女孩将自己随身佩带的一个平安扣赠予,愿他岁岁平安,顾寒尘也将此物贴身佩戴,睹物思人。
少年时的感激,化作了日久经年的思念,短暂的相逢,也成了照射在顾寒尘寂凉一生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