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白昱杭还在老家的时候,跟这个大堂兄也时不时一起玩。
这次回来之后,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也没深谈。
白昱杭过去的时候,白佩泉正在听戏。白毅君也在,不过他是庶出,在白佩泉面前服服帖帖,商场上的气势全都收敛起来。
兄弟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会儿老太太做大寿的事情。白佩泉就把话头说到白昱杭身上了,问他:“林老一直惦记着你,似乎是想你去书院帮忙。”
白昱杭只道:“我会去拜访他老人家的。”
白佩泉似乎很满意他这态度,笑眯眯道:“对了,林老也喜欢玩这个,你记得带些好料子过去。”他做出一个握刀篆刻的动作。
白昱杭听到“玩”字,心里莫名一阵烦闷,忽见白佩泉掏出鼻烟来吸,便问道:“这味道闻着香,都是什么配的?”
白佩泉本就爱玩,听白昱杭这么一问就洋洋得意介绍一番,什么吕宋岛上的烟叶,加上薄荷,肉桂,麝香等等数十味药材,混合出来的味道浓郁芳香。
又道:“杭弟也爱玩鼻烟?我前两日才叫他们绘了两个新的,拿过来给你吧。”
白昱杭推辞了,只卷走了两盒配好的烟丝。
他那天一闻唐清知吸的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烟。想来一个男人还要带个孩子,自然是不能抽好烟。
白昱杭一走,白毅君就向兄长问道:“我听林老说老三这回是栽在得罪人上面。”
白佩泉不置可否唔了一声。
“是卢相?”
白佩泉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只道:“他……算什么东西?”
说话间全是地头蛇的味道。
白毅君只觉胸口一窒,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了。
白昱杭回到家中,小仆人迎上来道:“方才有人送了东西过来。”
说着就捧了一个食盒过来。
白昱杭一看就知道是唐清知来过了。他不禁露了微笑,刚把烟丝递给小仆:“你去……”转瞬又道:“不用了。”
他想还是自己去吧。
第8章
白昱杭自己走了一趟,给唐清知送去了烟丝。
唐清知这天回来得算早,正在给自己做晚饭,他一个人吃就十分简单,什么菜都不做,光是下了个面条。里面切了些连肥带瘦的咸肉,打了个蛋,再烫了几根青菜。一碗下肚,就图个方便,味道也不错。
刚吃完白昱杭就来了。
唐清知那个美啊。正好吃饱了,抽上一管好烟,白昱杭又在他面前。
“少爷吃过了么?”
“我约了人去喝酒。”白昱杭说得有点心虚。其实自从再遇到唐清知之后,他就少出去喝酒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特意跑来的,只好说自己是顺道。
唐清知立刻道:“空腹喝酒伤身。我给您做点什么先垫着。”
说着就要去厨房,白昱杭唤住他:“别忙了,我这就要走了。”
唐清知急忙道:“少爷不是喜欢吃年糕么?我忽然想起来厨房里还有条年糕。”
白昱杭一听年糕二字就走不动了。
等了不久,唐清知就端了一小碟煎年糕片出来。年糕削成片,拿猪油正反两面一煎,一咬上去有些脆,下口一嚼又粘粘的有嚼劲。正是白昱杭最喜欢吃的小点心。
正好外面有些落小雨,风飕飕的。坐在桌前吃着热乎乎的年糕,白昱杭顿时觉得十分快活。
“可惜我这里没备桂花。若是有桂花蜜或是玫瑰露那味道还要香。”
唐清知光是看着白昱杭吃就眉开眼笑了。只觉得他专心致志吃东西的样子比英子还乖,跟从前那个十几岁的少爷没什么分别。
这么一想,心里喜欢得直痒痒,恨不得当下就按住白昱杭作个嘴儿。
白昱杭吃了年糕,就说要走。
唐清挽留他:“这会儿还有点雨,再等等吧,看样子一会儿就要停了。”
白昱杭执意要走,道:“你拿把伞给我。”
临走时候撑着伞,回头望了眼唐清知,轻声道:“别送了。过两日我会来还伞。”
唐清知也看不分明他伞下的神情,只觉心头一动。
过了两日,白昱杭果然来还伞。这天有些热,白昱杭穿了件薄衫,也没戴帽子。
唐清知正在拟菜单,说过几天城北的林老先生要在自家园子里宴客,他过去帮忙。
白昱杭听了就笑,道:“那你多拟两道我爱吃的。”
原来林老那天请的人里面就有白昱杭。
唐清知看着他的笑容,简直挪不开眼睛,半晌才道:“莫说两道,就是全做你喜欢吃的都可以……”
白昱杭只觉得心里发胀,忙转了话头道:“上次你同我说英子的事情,我在家中也闲来无事,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他发蒙。待得他年纪稍大些,再给他寻个好书院。”
唐清知一听自然欢喜,又问:“不会扰了你吧?”
白昱杭连连摇头,说正好还可以给自己解个闷。
两人不知不觉又说起当年趣事,说着说着白昱杭就夺过唐清知手中的笔,道:“唉,你总还跟从前一样,字又丑,写得又慢!不如你来说我来写吧。”
唐清知乐得清闲,点了烟,又剪了剪烛花,靠在桌边,一边说一边就一个劲儿盯着白昱杭修长白皙的手指看。
“……嗯,再添个樱桃肉,荷叶豆腐,行了。”
写完了之后,唐清知拿着菜单检查一遍。白昱杭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唐清知却坐在那里不动,既不出声留他,也不起身送客。
白昱杭便有些尴尬,只好转身离开。
刚迈了一步,唐清知就猛地拉住了他。
“阿唐?”
唐清知一下子把他搂到怀中,双手已经在他背上抚摸起来。
“阿唐……你这是做什么……”白昱杭身体已经软了,只觉得越来越热。两腿之间也被唐清知插了一腿,两个人整个扭在一起。他不自觉就抬腿抵抗,但更像是在唐清知身上磨蹭撩拨。
“做什么?少爷不想吗?”唐清知在白昱杭耳边边吻边喃喃,“若是不想……总来干什么?”
言毕就一把把白昱杭抱起,进了内室扔在床上。
白昱杭此刻也是欲火中烧。两个人干柴烈火,床下立时一地凌乱衣裤。
白昱杭那里已经有十几年没用过了,唐清知为了进去急得心急火燎的,又是抠又是揉,弄得稍稍有些空余就挤进去,两个人都是痛得直哼。
过了片刻才缓过来,慢慢摇起来。一得了趣,就开始把床震得震天响,四条腿都要抖散了。
白昱杭也不记得两个做到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早晨朦胧醒过来,忽然发现两个人东倒西歪,肢体纠缠,床上一片凌乱。
他脸不禁一热,昨天半推半就的情形全想起来了。
第9章
白昱杭坐起来一动,唐清知也醒了。
两人目光一对上,白昱杭就赶紧扒拉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唐清知躺在那里就笑了起来,帮他把衣服理好,又抱住他,道:“少爷,别急。这里没别人。就我们两个。”
白昱杭心里其实高兴,复又躺下。两个人依偎着,唐清知亲亲他的鼻子眼睛,手在被子里捏捏他的腰,一边“嘿嘿”直笑。
白昱杭笑眯眯问他:“笑什么?”
唐清知回答:“高兴。”
两个人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磨蹭了半天。唐清知还得去望江楼,不得不起来了。
临走时候也没忘记烧好水,做了一碗热乎乎的鸡蛋羹捂在灶上。
过了两天白昱杭去林老家里。
林老不光是扬州文坛的领袖,更有一个身份为人津津,二十年前林老还在京中时,曾为先帝授业,先帝唤为“先生”,是不折不扣的帝师。
白昱杭当初少年得意,仕途顺坦,除了自身不俗之外,也因为入了这位林老的法眼。
如今白昱杭白身而归,颇有辜负恩公之感。
林老在园子里请的客人多是当下才俊名流,也不乏他看好的年轻人。
“远舟,帮我来瞧瞧这些年轻人的文章。”
还未开宴,白昱杭陪着林老在书房中。林老直接把一沓文章全丢给白昱杭。谁的文章若是在大考前得林老一句称赞,那十有八九能成好事。
白昱杭看着,不时点评两句。
林老听了只呵呵笑,道:“我原本还担心你一蹶不振,不过今日见你并无多少颓废之气,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