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一片叫好的声音,两人目光一对,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猝不及防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小时候,他们打过无数场架,门派指尖的较量要打,私下里斗嘴斗急了也要打,除了打架,更多的还有暗暗较劲,比功夫比成绩,比谁捉的鬼多谁招人喜欢……现在想来,很幼稚。
后来乔广澜穿越的时候还在想,总算是摆脱这货了,再也用不着跟他较劲了。
路珩一定想不到自己是为了他才遭雷劈的,那也好。
但他也没想到,路珩竟然变成了一只戴蝴蝶结的毛绒小熊,奇迹般地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陪伴自己九生九世。
两个人从小纠缠在一起,不管是厌恶还是陪伴,其实在她们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手,就早已经将对方当成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即使见不到面,即使不在一个时空,也要点击着,割舍不得。
莫名的,乔广澜忽然很想笑,就笑了一下,路珩呼吸微顿,招式顿时有点凌乱。
“结婚好吗?”两人交手几招,接着噼里啪啦的招式撞击声,他弟弟抱怨道:“结了婚意形门归我一半,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么好的时间都浪费来打架了!”
乔广澜道:“我原来以为你很喜欢跟我打架呢?”
路珩的鞭子在旁边的树枝上一卷,解释纵身跃起,避开乔广澜手中飞出的黄符,跟着飞腿踢出,将他逼退后重新落地,这才理直气壮地接道:“能干别的谁还打架!问题是过去除了找你打架,你根本就不理我。”
乔广澜嗤了一声,人随剑走,迎面直逼,同时忽然说了一句:“好啊。”
路珩架开他的剑:“……什么好啊?”
“你不是说结婚?”乔广澜轻描淡写地说,“行啊,结吧。”
惊喜来的太突然,心里还在回味这句话,巨大的喜悦就已经冲昏了脑袋。路珩手中的鞭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乔广澜的剑刃架在了两人中间。
周围的弟子们爆发出欢呼声:“抓到喽抓到喽!”
“师兄万岁!!!”
“帅气帅气,太精彩了!”
路珩丝毫没有在意那近在咫尺的锋刃,紧紧凝视着对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你说真的?”
乔广澜挑眉要收剑:“你觉得呢?”
路珩摘下面罩,捧住他的脸,猛然倾身吻了下去。
“当啷”一声,长剑随之落地。
“……”
欢呼声一下子消失了,周围所有意形门的弟子,都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扼住了咽喉,他们纷纷瞪圆眼睛,张大嘴,看着面前这一幕,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是在干干干干干什么?!
好厉害的妖精,竟然在这种呢劣势之下还能施展媚术,反败为胜!
杀呀,杀呀,救出师兄——
心中的呐喊山呼海啸,然而现实中,大家的叫仍然像钉在地面上似的,一动不动,仿佛下一刻就能在风中散落成沙。
“你、你、你仔细看看。”潘亘一把掐住了身边温轩的胳膊,牙齿打颤,“我没看错吧,那、那个妖精,为什么长得那么像路珩???!”
温轩缓缓地道:“潘师弟,请你不要掐我的胳膊,瞪大眼睛再看看,我认为他就是路珩本人。”
潘亘放开手,温轩一下子就坐地上饿了。
潘亘:“……”
没给他太多的时间由于要不要把这位装大头蒜的师兄从地上浮起来,周围再次放出一片小声的喟叹,有人弟弟说道:“我天,为什么还有戒指?!!!”
他连忙回头一看,指尖亲吻的两人已经分开,那张暴露在众人面前的英俊面孔赫然就是乔广澜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路珩无疑,他正变魔术一样从外衣兜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取出其中一枚戒指,给乔广澜戴上,乔广澜竟然也没有反抗。
这不对!故事的走向很不对!
为什么不打他、踢他、骂他、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知道知道调戏意形门少掌门的后果?!
师兄啊,你怎么了?你中邪了吗?这样我们真的很害怕!啊啊啊啊啊——
看见乔广澜脸上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旁若无人地将路珩那枚戒指也街道手中,替路珩戴上,周围的弟子们不禁热泪盈眶,怀疑人生。
“兄弟们,不好意思,有个事一直没跟大家说。”
乔广澜拉着路珩转过身来,目光清明,声音愉快,毫无神志不清之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路珩,过一阵子打算结婚,到时候都来啊!”
……
这个重磅新闻在天没亮的时候就席卷了整个风水界。
人人都知道,夭寿啦,长流派和意形门居然要联姻,联姻的还是各自的少掌门和少门主!!!
真是为和平下了血本啊!
更多的人在心里哀叹:暴殄天物!这么帅俩男的,别互相糟蹋行吗?其实,我可以——
一直到两人婚礼那天,还有不少人抱有着这种认知缓不过神来。倒是无奈站在一起的长流派弟子和意形门弟子无形中好像真的亲近了不少——都被自家师兄给驴了,同病相怜。
潘亘小声跟身边的林星絮叨:“林师弟,你是不知道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那个心情呀,简直吓尿了好吗?亲眼看见两个打的你死我活的人突然抱在一块亲,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见鬼都没有这惊悚,你是没看见……”
林星一边默默点头,一边心想,真相跟你说,我也看见了。
——不但看见了,还把你们少门主当成充气娃娃了呢!
乔广澜和路珩穿着一模一样的西服对面而立,他们或许听见了这些私语,或许没有,但两个人都不是在意他人看法的人,只是望向彼此。
他们在最纯真的年月相遇,曾经势如水火,曾经共历生死,曾经都为彼此付出过生命,最后终于无可避免的,相爱了。
那些痛苦、悲伤、求而不得,都在此时此刻,烟消云散。
“路珩。”乔广澜看了他一会,笑了笑,与他交换了戒指,说道,“辛苦了。”
多少波折尽赋于这三个字当中,没有太多的感慨或是客套,却可以在关键时刻生死相随,他一向如此,路珩亦是心照不宣。
“啊,不辛苦。”路珩执起他的手,轻轻在戒指上一吻,眯着眼睛微笑起来,“我只是很感激能爱上你,以后还能一直一直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