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货架之间的通道很窄,只够通行一个人,翟一旬让林杭走在前面,让他往最里头走。
不远处有超市工作人员在走动,正在检查货物和是否还有逗留的客人。
有工作人员往他们这边走来,在隔壁货架朝这边扫视,两人已经走到了货架尽头,翟一旬身旁空了一道缝隙,他怕被看见,赶紧把前面的林杭翻过身来抵在货架上,自己挤进空出来的空间,手撑在林杭旁边的货架上,面对着他。
“这边没问题。哎,终于可以下班了。”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拉了电闸,超市里没多久就一片寂静,静得能听见外面的雨声。
货架狭窄,翟一旬的胸膛紧紧贴着林杭,两个人里面的校服衬衫都湿得紧贴在肉身上,林杭能感觉到翟一旬冰凉的衬衣和滚烫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涌动。
雨水滴答滴答地溅到地板上,格外响亮。已经没有人了,但翟一旬没有抽身离去,紧紧贴着的身体让他口干舌燥,空气中萦绕着暧昧的气息。
湿腻腻的雨水在肌肤表面散着寒意,肌肤下却是沸腾的滚烫的热血,躁动不安。
林杭也没有动,他舔了舔嘴唇,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翟一旬撑在他旁边货架上的左手滑到了他的肩上。右手伸到了林杭背后,摸到了他凸起的肩胛骨,轻轻往自己胸前一推,就把他整个人圈紧到了怀里。
翟一旬用左手的指腹不停地摩挲着林杭颈后的皮肤,温柔又小心翼翼,右手又狠狠地把人往怀里圈紧了几分。
心里像是有洪水猛兽,有按耐不住的欲望想要把怀里的人再抱紧一点。现在这样,根本不够。
外套磕得慌,他又把外套敞开,把自己和面前的人裹在里面。
林杭全身都在颤抖,没有外套的阻隔,隔着薄薄的湿衬衣,他清晰地感觉到两颗心跳得极快,小腹处是翟一旬紧实的肌肉线条,他不自觉地抬起了手,抚在了翟一旬的腰间,又缓缓地往上游走,落在他胸腔上。
翟一旬被他的这个动作惹得燥热不安,用手轻掐了一下他的下巴。他比林杭高差不多半个头,轻轻一低头,嘴唇就落在了林杭湿漉漉的头顶上。
翟一旬用唇蹭了蹭他柔软细密的头发,半晌才开了口:“你有事瞒着我。”
“你也有事瞒着我。”林杭眼眶湿润了。
“我……”翟一旬正准备往下说,响起了一阵铃声。
姜晚怡在那头问他怎么还不回家,在哪里,要不要过去接他。翟一旬说遇到了几个抢劫的,又报了地址让她赶快过来。
“回家说吧。”翟一旬从货架中抽身出来,拉起林杭的手往外走。
“去我家。你一个人别回去了,不安全。”他扭头看着林杭,满眼怜惜。
第23章 阁楼初吻
晚上十点半,雨势已经小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小商场门口。
保安打着哈欠给两个少年搜身,确认没有偷窃物品后放走了两人。
林杭看见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模样,身量颀长,黑色大衣随着下车时的摆动掀起一角,肩上落了细细密密的雨点,沾在衣料上却不化成水渍,是很好的羊绒大衣。
他眼尾有皱纹,架了副金丝眼镜,整个人不苟言笑,和翟一旬不笑的时候一样,给人一种冷淡不易靠近的感觉。
男人手里撑了一把黑伞,另一手还拿了一把未开的,黑皮鞋越过水滩稳重地走到两个少年面前。
看到翟一旬后,脸上就展开了笑颜,像被暖阳融化的冰山,给手里的伞给他们递过去。
“哟……怎么是您来了啊,您不是日理万机吗,我妈呢?”
“来的时候雨大,路不好走,你妈妈又心急,我担心她,所以自己过来接了。你们俩快上车吧,外面冷。”
翟一旬撑着伞让林杭先上车,自己再收了伞,关了车门。
快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橘色的车灯扫破黑夜,拐进了小区,停在一栋小洋房门口。
林杭透过车窗,远远的就看见一位搭着针织披肩的漂亮女士和温柔可亲的阿姨立在大门口。
翟一旬先下车,姜晚怡跺了跺脚,又气又心疼,揉着翟一旬的湿发,看见林杭下来,楞了一下。
“他是……”
“我同桌,林杭,今晚睡我家。”说罢就拉着林杭的小臂往里走。
姜晚怡两眼亮闪闪,立马嘱咐刘姨去煮牛奶,再赶紧备一间客房。
“啊呀……你就是杭杭呀,看着就是个乖孩子!你比电视上还要清秀好多分呐。”
“杭杭你饿不饿啊,阿姨去煮了牛奶,你还想吃什么,家里都有,别客气!”
姜晚怡在客厅里拉着林杭的手,絮絮叨叨,比看见亲儿子还要开心。林杭害羞,软糯地应着她。
“老妈……你先让我们去洗个澡吧,都湿透了,难受……”翟一旬撇开她的手,揽着林杭往楼梯走去。
两人上了三楼,翟一一听到动静在自己房门口探头探脑,看见林杭的瞬间,整个人差点没摔到客厅去。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是在梦游吗……”
自己的爱豆突然出现在自己家,还要过夜!这种不可置信的体验!翟一一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
“你……你好,不好意思今天要打扰大家一晚了。”林杭记得这个粉丝,主动上前给翟一一打了个招呼。
“不……不不不不打扰!!非常!非常欢迎!啊啊对了……上次那个信,不是我写的!”
这种时候,激动万分的翟一一竟然还维持了三分理智撇清关系,那不就等于公开处刑他翟一旬。
小少爷炸毛了,非常生气,面子都要丢尽了。
“你给我闭嘴!滚去睡觉!”
林杭在身后捂嘴笑得****的,小少爷气呼呼地把他强行拽进了浴室。
三两下反锁了浴室门后,翟一旬把他压在大理石墙面上,左手用力扣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挑了一下面前人儿的下巴,一双浓墨似的瞳仁紧锁着他的目光。
“笑够没有。”
“你早就知道了?”
浴室光线昏黄柔和,林杭耳尖绯红,他感觉整个人都要陷进面前人强势又热烈的目光里,羞得不敢做答,双手紧张地发冷。
翟一旬触到他冰凉的指尖,松了手,转身出去拿了自己的睡衣睡裤塞到林杭手里。
“手这么凉,别感冒了,你先洗。洗完了,收拾你。”
“上……上次你不是把我的衣服穿回家了吗,正好,我穿我自己的那件……就……就行。”
“不行。乖。不然一件都不给你。”
林杭抱着衣服羞嗒嗒地站在浴室门口。“你……你的嘴角。还有身上,伤到没有……”
翟一旬摸了下嘴角,轻轻按压有些肿痛,回他,“不碍事,我现在去抹药,你快洗哦。”
抹完药,翟一旬进了翟枫的书房,向他描述着今晚那几个男人的外貌特征,十几分钟后才从书房里出来进另一间浴室洗澡。
林杭在三楼小厅的沙发上等他。翟一旬穿着拖鞋边走边揉着半干的湿发啪嗒啪嗒的走来。
到他跟着的时候,翟一旬站着,用柔软的白毛巾轻轻揉搓着林杭深棕色的头发。
林杭也没有说话,双手搭在翟一旬的腰间,心噗噗跳着,白皙的脸上浮起水蜜桃般的红,像一只被遗弃在家的小猫终于等来了归家主人的疼爱。
揉到九分干,翟一旬把毛巾扔在了沙发上,拉起了坐着的人。
“跟我来。”
楼梯间没有其他人,翟一旬明目张胆地和林杭十指紧扣走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上,像是即将通往一个只有他两的隐秘世界。
翟一旬推开了四楼一间阁楼的门,两人进入后,把门反锁了。
他没有开灯,因为不需要,秋雨停后,夜空清朗,有月破云而出,盈盈的水色月光透过顶上上的一方天窗照进屋里,光线微弱却并不暗淡,可以清晰的看见阁楼里的大部分陈设。
林杭看见整个阁楼不过四五十平大小,正中央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斜斜的天花板上嵌了一方两三平米的天窗,隐约可见闪动的星子。
他想到中秋夜弹奏的那首《月光男孩》,便径直走向钢琴,轻轻打开琴盖,坐着弹了一小段。
翟一旬跟过去坐到了他旁边,看着他水葱般细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