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咽下喉咙的酸涩,他想反驳的有很多。例如你明明交往过男朋友,你该知道没有什么是不能分开的。又例如你才18岁,真的知道一起到老到死这句话的分量么。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在他耳边低语道:“以后作业还是要交,上课也要认真听,你可没有特权。”
他看到梁屿瞬间落下的泪,他的嘴角却不合时宜泛起一个微笑。
随他去吧,他想。反正日后没人会追究今天的话。
离开教师宿舍,晚自习已经开始一个小时。谢潮声搂着梁屿的肩膀回了办公室,他向其他老师解释学生病了,然后作势把人搂得更紧一些。
梁屿全程低着头,他挽着谢潮声的胳膊,整张脸都红红的,没人怀疑他病了的说辞。
今晚不是谢潮声看晚自习,他特意回来给梁屿请假,又亲力亲为替他收拾好书包,最后搂着人又急匆匆地走了。
深沉夜色中,没人发现谢潮声的手从梁屿的肩膀,挪到他的腰间。地面两人相依偎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好长好长。
也许是哭累了,回到家梁屿困得眼皮直打架。谢潮声让他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他看着人进了次卧,给他掖好被角,又在额头和嘴唇亲了亲,才让他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谢潮声洗澡前关掉屋子的灯,这里他住了一年多,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洗过澡,他随意在下身围了条浴巾,掠过主卧,径直走到次卧。次卧大床空荡荡的,梁屿并没有躺在上面。
谢潮声皱了皱眉,他在客厅、阳台、书房、厨房都找了一遍,愣是没看到梁屿的身影。最后他来到主卧,推开房间门,梁屿乖乖地躺在床上。见他进来,噌的一声坐起来,张开手臂示意要抱。
谢潮声走过去抱着他,揉着他的脑袋问怎么来这里了。
梁屿揪着谢潮声的浴巾,执意要将它解开。他在谢潮声下巴上舔了舔,沿着脖颈一路吻到胸膛。最后他跪在床上,仰头望着谢潮声,极小声地问道,老师,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偷情?
谢潮声低头看他,问道,你害怕吗?
梁屿摇头,拉住谢潮声的手,牵引着他上了床,完完全全覆在自己身上。
谢潮声双手撑在梁屿颈侧,后背拱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他再次问梁屿,你真的不害怕?
梁屿迫不及待同他接吻,将他没问完的话全都堵在嘴里。谢潮声反客为主,吻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激动且全情投入,仿佛遏制不住心里那一点逐渐攀升的背德的快感。
我们在一起是卑劣的、苟且的,永远永远见不得光。
窄门关上了,我们要一起下地狱。
第二十九章 贪欢
当晚是没有做的。事实上谢潮声险些就要提枪上阵,身体里的火流窜至四肢百骸,胯下的硬物早已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攻进某个从未探访过的秘地。
他很久没有如此强烈的想插进谁的身体里的冲动,但那一刻,他的确很想遵循内心不管不顾做个痛快。
梁屿也不懂怎么就停下来了。他被扒得精光,谢潮声的手着了火似的滚烫不已,全身上下被他摸过的地方都像被烫着了一般。尤其是臀部,谢潮声的大手包裹住他的两瓣臀肉,抚摸揉捏的动作尤为急迫,甚至用手指搔刮那道隐秘的皱褶。
铁杵般的硬物屡次在那皱褶地试探,梁屿的两条腿被以最大限度弯折,他的叫声既痛苦又快活,像极了某种叫声很好听却突然被扼住了脖子的鸟,须臾间发出的求救声也婉转动听得很。
梁屿不太记得当晚详细的情形,只记得他曾小声地哀求谢潮声碰一碰他的前面,那不知羞耻兀自吐出黏液的地方。谢潮声用手让他又哭又叫地泄出来一次,而抵在他臀缝的那根硬物早已胀大到极致,他以为下一秒就该捅进来了,然而没有。
最后谢潮声是让他用嘴弄出来的。梁屿嫌趴在床上舔弄的姿势不太舒服,索性下了床跪在地上,卖力地用嘴吸吮吞吐着。他记得谢潮声摁着他的脑袋,盯着他看的眼神又深又沉,像面露凶光但善于伪装的兽类——明明一言未发,已叫面前的猎物心甘情愿摇尾乞怜。
梁屿再次吞下了谢潮声泄出来的东西,他想像上次一样对他笑一笑,略微得意地向他邀功讨赏。但谢潮声反应比他更快,当即掌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个昏天暗地。
睡着前仍是难舍难分、时断时续的吻。而后梁屿蜷在谢潮声怀里,一夜无梦。
隔天清晨醒来,梁屿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他冲出卧室,一眼就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谢潮声。
谢潮声正笨拙地用锅铲给煎蛋翻面,瞥见梁屿过来了,他只让人快点洗漱换衣服,表情语气都与平常无异。
梁屿洗漱完来到饭桌前,谢潮声给他盛了碗燕麦粥,将装着煎蛋的碟子推到他面前,又按照惯例给他倒了杯牛奶,这才招呼他坐下吃。
许是起得太早,人还有些恹恹的。梁屿安安静静地喝粥,话不多,偶尔回一句谢潮声问的话。谢潮声问他煎蛋咸淡、燕麦粥的稀稠之类的问题,又问他这样的早餐吃不吃得惯。
梁屿咬了口煎蛋,蛋煎得太老,盐放多了有点咸。他看见谢潮声碟子里的那块,突发奇想伸筷子过去拨了拨,有一面果然完全焦黑了。谢潮声轻咳一声,道:“这是失败品。”
梁屿咬着筷子问:“那我这块煎蛋是成功的吗?”
谢潮声“嗯”了一声,问他好吃吗。梁屿将煎蛋几口吃完,笑得眼睛弯弯,回答说很好吃。
早餐吃完,梁屿收拾餐桌时看到垃圾桶里一堆的蛋壳,还有好几坨黑糊糊的明显不能下咽的煎蛋。谢潮声换好衣服出来,梁屿洗干净手,走到他面前说道:“老师,你有样东西忘了给我。”
“嗯?”谢潮声不解,“是什么?”
“早安吻。”梁屿双手攀上谢潮声的肩膀,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双唇。谢潮声搂着他的腰,及时攫住那红润的嘴唇。
吻像昨晚一样温存而缠绵,感觉到舌头入侵嘴巴那熟悉的力度和气息,梁屿心里松一口气。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确定昨晚的一切并非黄粱一梦,不会到了白天就统统消失。
他把谢潮声抱得更紧一些,无限顺从地承受越来越激烈的吻,几乎就要喜极而泣。
唇分时,谢潮声舔了舔他唇边暧昧的水渍,彼此额头相抵,低声道:“下次喝完牛奶不许接吻,听到没?”
“老师你明明就亲得很用力。”梁屿啧声道。
谢潮声笑了笑:“是你勾的我,可不能赖我。”
他轻咬梁屿的耳垂,继续与他亲密耳语:“昨晚睡得怎么样?你睡着了就爱往人怀里钻,我被你弄得大半夜都没睡着。”
梁屿立即变得面红耳赤,眼珠子转了一圈,他瞬间就想到回击的话。“可是老师的东西硬硬的杵在我小腹,也经常弄得我睡不着觉。”他故作委屈地抱怨。
谢潮声眯起眼睛,在梁屿后腰上狎昵地掐了一把,面上的表情却很正经:“是吗?那对不住了,以后习惯就好了。”
梁屿笑眯眯地回道:“彼此彼此。”
外头阳光猛烈,直直地照进客厅。也不知道是谁的唇先贴上对方,最后的结果是谢潮声把人压在沙发上亲吻。他闭着眼睛,正面对着阳光洒进来的方向,太阳熨在眼皮上,视网膜上一片猩红。
他吻得心无旁骛,只专注品尝嘴唇的柔软和甜蜜,直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才肯停下来。抬起头正好看到大片灿烂的阳光,谢潮声伸手挡在额前,他几乎就要以为这会是他们的未来。
阳光普照,光明敞亮。
当天回学校后,谢潮声在办公室接待了一个不速之客。对方自称是梁屿的叔叔,年纪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谢潮声来到家长会客室正好看到他用眼镜布擦拭镜片。
对方直接表明来意,说梁屿已经很多天没回家,他有点担心,遂代替他的父母过来看看。谢潮声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很多天没回家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过问,这种不称职的父母长辈他向来是看不惯。
他语气冷淡地解释这几天梁屿都夜宿在他家,他很好不需要担心。
对方又提出希望谢潮声劝一劝梁屿回家,谢潮声答应了,但又补充道要看学生的个人意愿,他不干涉学生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