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根黄瓜折成两半,一半给钟灵运,一半自己配馍吃。
冰冻爽脆的黄瓜配咸香劲道的馍还算不错。
我吃到一半发觉钟灵运盯着手上的馍一动不动。
“你不是饿吗?”
“呕~”
我刚说完他就捂嘴干呕。
我挑下眉头继续吃我的,吃完后把剩下三个馍和一根黄瓜我放进背包里。
钟灵运还在对着馍进行死亡凝视。
我用手推推他手臂:“不用看了,快吃吧。”
他说:“我好饿,可又恶心,吃不下。”
我摊开右手手掌:“哦,那给我吧,留着下顿吃。”
他恋恋不舍递过来。
递到半途中,他的手忽地又缩回去:“算了,我还是吃吧。”
靠!!!
我脱鞋用脚轻轻踹他屁屁两下,指着对面的桌子,说:“去对面吃,我要躺一会。”
钟灵运拍两下被脚碰到的地方,抓着馍和桌面的菜刀默默转移阵地。
他忍着恶心慢悠悠吃完没夹肉的馍,然后像对面毫无形象的大姐一样瘫在沙发上。
我躺着无聊,伸手去拿小屁孩不要的半截黄瓜咬一口,之后依旧是躺着,时不时咬一口黄瓜。
好丧。
唉!无处话凄凉。
饱暖之后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还有点伤春悲秋。
伤感哀叹完,我望向对面的小孩:“你想活到多少岁啊?”
他:“七八十吧。”
我:“这么老啊,以你现在的实力来看,有点困难哦。”
他:“哦,那随便吧。”
过了会,他问:“你呢,想活多久?”
我:“三四十好了。”
“哇!”钟灵运惊呼:“你干嘛想不开啊?”
我丧气道:“唉~,主要是老了好丑,不能忍受,活这么长也没意思,整天打打杀杀的,连觉都没的好睡。”
钟灵运思考了半天:“也是,我还是不活那么长了吧。”
我没说话,对话停止整个广场再次归于宁静。
我忽然道:“你刚才好成熟的样子,昨天挺会装嘛,又卖可怜又卖萌的。”
钟灵运忧伤地叹口气道:“还不是生活所逼,再天真的小孩都要变成大人啦。”
“再说,如果我像刚见到时那样拽,你肯定见死不救,留我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等死。”
我嘴角抽了抽,好有道理哦,我竟无言以对。
秃废地咬一口黄瓜,没味道,我将剩下的丢回吧台里面。
此时,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悄无声息靠近地下广场。
成百上千人涌进地下广场,玻璃大门被牢牢关紧,隔绝了尾随过来的丧尸大军。
看似很丧,实侧时刻戒备的我,一听到异动立即抓刀蹦起来。
“怎么啦?”
钟灵运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嘘~”我悄去拉他躲到吧台后,然后才小声对他说:“有人进来了,也有可能是丧尸,我听到广场入口大门关闭的声音。”
很快一群人走到店外,有的冲进隔壁拉面馆,有的或坐或躺在光洁的地面,其中还有少数会用布或者纸皮之类的铺在上面才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三两两各自找个角落呆着,也不跟任何人说话,统一都是逃难一般的模样,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空洞的,被妇女抱着的小孩也是呆呆的,吓丢魂似的。
还是不要被外面那些人发现的好。
我给钟灵运使个眼色,他立马会意和我一起把地上的残骸收拾干净。
第31章 k004号列车
不只隔壁的拉面馆被洗劫一空,整个地下广场的美食店和小超市都惨遭肆虐。
还有个体形肥胖的男人想进我所在的凉皮店,发现门被反锁了,他气愤地踢了一脚玻璃门出气。
他一屁墩坐地上,嫌地面太凉,不知从哪儿弄来两张纸皮铺地上大摇大摇躺上去,以臂为枕双脚挠着不停抖动。
胖男子一脸凶相,看起来就不太好惹,周围人都缩着脖子默默离他远点。
大概一小时过去了,也许是觉得安全了,不少人咝咝沙沙拿出食物开吃。
最惹眼的是背手站的笔直穿迷彩服的两个人,他们在广场人群最密集处边上站岗,另有小队手持棍棒和护体盾牌在广场内巡逻,以防有人滋事。
地下广场很大,至少2000平方米,尽头有厕所和热水。
半夜,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包括我和钟灵运。
突有人争吵的声响起,大家都被吵醒了。
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和个把脸化得比墙还白耳朵上戴着两个金耳环的矮瘦中年女人在对骂。
骂战愈演愈烈,无人劝阻。
连站岗的迷彩服都当过眼云烟,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最后有个穿黑色T恤衫的男人过来呵止,两人仍在对骂,不把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放在眼里。
黑衣男怒了,他让白脸女人走开,然后抓着中年男人的衣领恶狠狠道:“闭嘴,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再吵吵把你丢出去喂丧尸,我还治不你了是吧。”
中年男人嚣张气焰顿时一熄,秒怂:“不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女人故意找茬。”
黑衣男:“我不管你们谁干嘛,出去,你现在滚出去。”
中年男人怕了,他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我钱包丢了,被人偷了,心情不好,我不是故意吵的。”
围观群众听着觉得是借口,不知真假。
黑衣男不留情抓着他胸口的衣领推他往广场门口走:“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中年男被往后推,踉跄几步才站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哀求道:“我错了,不要赶我出去。”
“这次放过你。”黑衣男松开中年男人衣服,他目光环顾广场一圈,扬声警告道:“谁再给我惹事,不管男女老少,我弄死他。”
黑衣男警告完就走了,中年男人不甘心灰溜溜离开这片区域。
风波停止,我拍拍身边眼睛睁得老大的钟灵运的脸蛋:“睡吧。”
他靠着吧台,调整一下坐姿,闭上眼睛歪头重新入睡。
坐着睡实在难受,盯着他看了一会,我站起来走向沙发。
一出吧台,有人透过门口的玻璃看到我,仿佛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抬手拉紧外套背过身去。
经过刚才一事,我光明正大躺沙发上。
门口地上胖男人格外响的鼾声声也没影响我再次入睡。
第二天早上一阵呼啦啦的骚乱把我吵醒,穿迷彩服的军人指挥广场里的人往一处走。
我叫醒钟灵运,抓紧时间把冰箱里的黄瓜装满背包,然后和他跟在队伍后面。
“阿姨,我们这是去哪儿呀?”我问离我最近的一位女士。
她扭头看了看我,说:“你刚才没听见吗?坐火车呀。”
火车?
我有点意外,火车我是没坐过。
走着走着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火车站的地下广场。
思来想去,我决定跟着去好了,反正也无处可去。
坐火车必须得出地下广场回到地面从安检口进入。而突然间成千人出现在火车站口,必定会引来丧尸,我抓紧钟灵运的手,怕他到时候走失。
大家也意识到危险,又心急怕人多挤不上火车,通通都红了眼往前冲,特别是后面陆续出现丧尸时。
当走到狭窄的地下通道,更是发疯了你推我挤。
这时候什么尊老爱幼是不可能的了,踩踏事件发生,老年人和小孩子是受害最严重的,地下通道乱成一锅粥。
好不容易挤出地下通道,火车近在眼前,钟灵运却不见了。
“钟灵运?”
我心急火燎走回头,但迎面奔来的人群推我不得不后退。
我大声呼唤钟灵运,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就是没有他的身影。
“姐姐。”
我转头一看是他,来不及高兴就拉着他冲上火车。
此时火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一节节车厢找过去,所有位置上都有人,无奈只好站着了。
有很多人都没有位置,站也没地方站。
我和钟灵运就把洗手台霸占了,打定主意不挪地,一走开就无处落脚,连厕所门都被人堵住,有人想上厕所都要一堆人挤到一边去才打得开厕所门。
我把包里剩下的三个馍拿两个出来和钟灵运一人一个。
吃的时候周围人都盯着看,有几个还偷偷咽口水了,还好没到要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