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短暂,很快冷空气席卷云镇,又到一年冬季。刚入冬的时候,广告公司一行来了五人。是一个年轻的团队,其中有位卷发红唇的漂亮女子,瞧起来和傅真差不多年纪。
他们从庆市来,应是天未亮就启程,抵达傅家还不到午饭时间。拍摄采访到中午,董亚华请大伙儿吃家常便饭,下午接着拍,夜里才收工。
显然他们团队功课做的足,晚饭时他们提出想去记录造纸过程,请傅晋引荐。
“一张年画,两项非遗,是很不错的噱头。”
傅晋当即打电话与宋从福约了时间,第二天清晨拍摄,于是他们夜里歇在云镇。
傅真代替父亲送他们去旅馆,旅馆离傅家远,周骥开车过去等她,停在旁边昏暗无人的巷子深处。她陪他们办理好入住后,坐进他的副驾驶。
车内暖气开得足,里面暖意融融。
他将特意为她买回来的奶茶插上吸管递过去,傅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推回去让他也喝了一口后,才接到手里。
“拍得顺利吗?”周骥关心道。
“挺顺利的,他们明天还要拍宋爷爷,我和我爸带他们去一趟。”傅真侧着身子看着他问,“赵悦言她男朋友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李赛负责跟进,他明天带助理到现场看一下,拍鸟瞰图回来。”周骥把驾驶座椅背往后调,前面空间宽敞了,他拍拍大腿:“过来我抱你。”
“那多不好意思。”傅真脸热。
“这里没人。”周骥倾身过去揽她腰,“我明天一早到南省出差。”
“要去几天?”她配合他,一半主动一半被他抱了过去,跨坐在他身上。
“最少两天。我爸的一个好朋友,在郊区接了一块地开发生态度假庄园,他卖我爸的面子,想让我做这个项目,我过去实地考察。”周骥告诉他。
傅真“啧”了一声:“你有一个好爹。”
“我非常乐意和你共享。”周骥笑。
傅真不接这话,问:“如果这个项目接下来,你公司人手肯定不够了吧?”
“我让行政发招聘了,约了几个作品不错的人下周面试。”他又笑,“你这个老板娘什么时候屈尊到公司视察员工工作。”
“我这个老板娘八字没一撇呢,名不正言不顺。”傅真被逗乐。
周骥挑眉,故意说:“不想去看看我有没有招漂亮的女同事?”
傅真不上他的当:“我信任你,你不会因为人家漂亮就招进公司。”
他向她确认,尾音上扬,没安什么好心:“真的这么信任我?”
“主要是有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她手指隔着毛衣戳戳他心口,自恋道,“你这里被填得满满的了。”
“说得很对。”周骥显然被她的回答哄高兴了,凑上来吻她。
第二天,傅真还未起床,周骥便离开了。她醒来看见他的消息:“我出发了,不要太想我。”
傅真能想到他输入这行字时臭屁的神情,不禁勾起唇角,睁开眼睛便是好心情,她拨了电话给他。
“起床了?”他接通。
如果他车里没有其他人,他一定说的是:“这么快就想我了?”
傅真只为说一句话,“到了向我报平安。”
“放心,我知道。”他问她,“给你买礼物回来,想要什么?没有‘不要’,没有‘随便’,也没有‘都行’。”
“不要给我出难题。”傅真失笑。
“好。”周骥说,“等我给你一个惊喜。”
她不影响他开车,主动挂了电话。
早饭后去宋家,傅晋乘坐广告公司团队的车子指路,傅真载那位与她年龄相当的漂亮女子。
她的姓比较少见,名又太常见,傅真印象深刻,记得她叫蒲娇。
车上两人聊天,蒲娇对她说:“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愿意做非遗文化传承者。”
平铺直叙的语气,不是刻意赞美,也不是抒发感叹,单纯为了与她拉开话题。
“这也算采访吗?”傅真开玩笑。
“当然不。”她摇头,笑眯眯的。
“那我可以和你说实话了,我没有那么高尚,除了做年画,我没有其他技能了。”傅真放松道。
“昨天我在工作室看见几幅浮世绘风格的画,那也是年画?”蒲娇说完补充,“我不太懂艺术,如果说错了,你别见笑。”
“不会。”傅真解释,“那是我自由发挥的木版画,不是年画。”
“我很喜欢,可以卖两幅给我吗?”
“我可以送你两幅。”傅真与她投缘,大方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讨要的意思。我男朋友也是手艺人,我知道完成一件作品很不容易,需要付出许多心血,有偿是应当的。”
她既这样说了,傅真便道:“我给你打折。”
蒲娇坦然接受。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傅真好奇。
“他做铁器。”
蒲娇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图片,傅真侧过头迅速看了一眼,她有被惊艳,真诚道:“真酷。”
“谢谢。”蒲娇认真说。
那天拍完造纸过程,广告公司团队返回庆市,离开之前,蒲娇果然来买了两幅画。她与傅真加了微信,将版画挂在她男朋友店里的墙上作装饰,还特意拍照给她看。
“我后悔买少了,你可以再寄两幅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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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60
周骥在南省多耽搁了一天,回来又立刻到公司处理工作,下班时团队有人提议聚餐:“老大,这次签了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单子,今晚是不是应该出去庆祝一下?”
“今晚我有事。”周骥笑着补充,“明晚团建,我个人买单。”
那人就问:“有什么事啊?”
“老大是有女朋友的人,礼物都买好了,你说能有什么事?”和他一起出差的同事打趣。
“懂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办公室里发出一片暧昧的笑声。
周骥也不否认,调侃他们:“别光羡慕,你们单身的也赶紧找个女朋友。”
“我们的时间全都贡献给工作了,哪有空去认识女人,得让嫂子给我们介绍。”
“行啊,哪天你们自己跟她说。”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晚上你带她一起来吃饭吧。”
“我问问她有没有别的安排。”
周骥将车子驶出地库才发现外面下起大雨,一直到零点未停。
傅真撑了一把伞出来,她上车后一边将湿透了的雨伞放下,一边说:“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受不了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结婚啊?”
周骥忍着笑:“这话我更想问你。”
“你不是说总有一天可以让我爸放下成见接纳你吗,到底是哪一天?”
隆冬深夜,正是躺在温暖的床上酣眠时,却要冒着寒风冷雨出来做贼,她发牢骚实属正常。
周骥怔了一下,一时没有开口。
傅真马上便后悔了,他比她更辛苦,她不体谅他反而抱怨,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
他叹口气,倾身抱了抱她:“乱发脾气是女朋友的权利,何况你受了委屈。”
傅真噗嗤笑出声,沉重气氛一扫而空。
周骥放开她,从后座拎出一个袋子,说:“本来应该惊喜,现在变成补偿了。”
她打开来看,是一支香水。
傅真喷了一点在手腕上,闻上去是很独特的甜香,傅真立刻就喜欢上了。她将手腕贴到他鼻子边,问:“有没有觉得很温暖?”
他轻嗅着“嗯”了一声,柔软的嘴唇覆上去,带起触电的感觉。
傅真手颤了颤,竭力忽略掉撩人的痒,问他:“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尝尝就知道了。”
车窗外大雨倾盆,黑夜与雨幕是最好的遮羞布。
他给了她一个辗转湿热的吻,傅真气喘吁吁得出结论:“是咸的,像海盐。”
还有一种辛香料的麻,但她已不确定是香水后劲,还是被他吮吻的后遗症。
周骥动手替她抚平被揉得乱糟糟的贴身毛衣,对她说:“今年过个好年,做好明年陪我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你有什么计划?”傅真好奇问。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右眼皮蓦地跳了两下,她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