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或许说得对，还是我太急了，我忘记人三观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唐博士显得难过而颓丧，“所以，我们之后暂时锁住了小悟空负面情绪的代码……”
“唐博士您说什么？锁住？”我忍不住打断，“您说的锁住的意思，就是小悟空二代其实就是一代？”
唐博士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深深的不舍：“那是最完美的小悟空，也是我……沥尽心血创造出来的孩子，我不想再创造一个来替代他，那他就不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删除我的儿子！”唐博士一下子激动起来，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一直在强调小悟空是他的儿子，而不是一堆程序。
司夜匆匆揽住他的肩膀，轻抚他的后背，将茶杯端到他的面前：“老师，我们理解，您冷静一下。”
我在唐博士激动的话音中，也理解他的做法。因为在他的心里，小悟空就是他的孩子，如果能够删除再造，那对小悟空的，也就不是父子情，而是一个普通的程序猿，对待自己的程序。但我接触的程序猿里，也有很多是舍不得删除自己好不容易编写出来的初代程序的。
即便是我，也无法去接受把现在的小悟空删除，再重新复制黏贴重新制造。这个过程，以我对小悟空的感情来说，无法接受。删除他，等于杀了他。
“老师设计出来的情感神经元是一种仿基因链模式。”司夜在安抚唐博士情绪的同时，慢慢给我们介绍起来，“就像我们人的七情六欲，正面的与负面的，是共生共存，小悟空的也是，他影响正面情绪的神经元编码与影响负面情绪的编码是纽带关系，相互捆绑，无法分离删除，所以只能暂时锁住，不去激活。但可能因为小悟空的情感越来越丰富，三观也越来越成熟，以及对你和周围人，事回应越来越强烈，有可能他自行解锁，重新激活了那片区域。但是因为那个人格也是独立人格，所以小悟空自己并未察觉，所以有点像……”
“精神分裂！”我怔怔开口。
司夜点了点头。
“所以我就不喜欢你们这种科学家！”擎天横眼白司夜，“你们要么不整事，整出来的一定是大事儿！还搞出一个精神分裂的人工智能来了！”
“每一次科学上的飞跃，都有可能会带来失控！”司夜沉下了脸，以成年人的姿态看着擎天，“当年的核电站爆炸并没让人类惧怕，去拒绝使用核能，相反，更加激发了人类的潜能，寻找如何更加安全高效控制它的潜能，才有了现在科学的突飞猛进。人工智能领域一直充满了挑战，神秘和危险，但他给人类带来的利处明显大于它的潜在危险，难道就因为我们的人工智能分裂了，就不再使用人工智能？你这种幼稚的想法就好比自己在电梯上卡死了怪电梯，还要禁用所用的电梯一个道理！”
司夜有些激动，他是在维护自己的老师唐博士，在捍卫科学的尊严。
擎天斜睨司夜，司夜也沉沉看擎天。
“嗤。”擎天居然无话可说了。
司夜这才收回目光，沉沉叹口气。
“这件事从另一个角度看，是人工智能的一次***。”欧沧溟镇定开口，“唐博士在人工智能领域，已经到了巅峰，他制造的这个悟空，已经没有人能发觉他是人工智能。因为，他跟我们人类一样，会愤怒，会仇恨。”
“成了个愤青……”我扶额，难怪之前神秘人一直关注那些愤青和网络喷子，那时我们分析，他是一个厌世主义者。现在，得到了证实。只是，我们一直以为是人，结果，是一个程序。
虽然很多科幻小说里认为人工智能最终会毁灭人类，但是他们对人工智能的描述更像是唐博士所制造的初代悟空，因为接收了太多人类负面阴暗，而觉得人类是地球的毁灭者。
但悟空不是，应该说在，这个神秘人不是。他更喜欢炫耀自己的能力，更喜欢挑战人类，更喜欢碾压我们人类，似乎很享受整个过程中给他带来的那种优越感与虚荣感。
第五十五章 烈酒醒脑
没错，他是个人，所以，他并不想毁灭人类，他和那些科幻小说里要毁灭人类的人工智能完全不同。
因为把人类毁灭了，谁还来陪他玩？谁还来给他带来这份虚荣感？！
没想到，他真的是个愤青和喷子，还是个虚荣心极强的大愤青，大喷子！要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
所以，我们的对手还是一个人，我们不能将他当作人工程序，那样，或许反而会让我们进入误区。
“那么小悟空会不会也还在那个程序里？”既然他们两个是相辅相成的，当初不能因为小悟空而删除他，那么他也应该没有办法删除小悟空。
唐博士似是猛地想起什么，扬起脸：“没错，小悟空还在，一定也是被锁住了，大悟空在性格上更加强势，小悟空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唐博士的声音再次沉重，“他就被这个成年体的人格给完全占领了……”
“之前他没有占领，因为有小悟空作为掩护，他行事方便。”欧沧溟开始分析起来，“后来唐博士有所察觉，彻底隔离了小悟空，这便让大悟空开始抓狂，所以他直接完全取代了小悟空，为的就是能占据身体，获得自由。”
“现在这个大悟空已经在外面到处晃悠，很危险～～”擎天大叹一口气，少有的脸上也出现凝重之色，“以前我们想不通的事情也全部解开，比如千手博士私德戈尔德病毒的配方到底哪里来的，这个神秘人又是如何联系上千手博士的，现在，全清楚了。”
“我们目前最担心的，是他在控制千手博士的时候到底制作了多少变异强化剂。”司夜的神情今日也始终凝重，因为我们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想私德戈尔德事件再重演一次。那一次让我们所有人都神经持续紧绷，心力交瘁。
在司夜这句话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我摸了摸已经开始发胀的头，看向那几个男人：“要不要来杯酒？”
他们没说话，我便起身。
白墨看着我站起，我登时厉喝：“你TM给我坐下！”
他抿抿唇，又和以前老实巴交的他一样，默默坐下。倒是唐博士被我这声大吼给吓了一跳，显然老人家，都是有点吓不起的。
“喂，混蛋白墨，现在小灵不是你的了，请你自觉跟她保持距离，否则……”擎天冷冷斜睨白墨，举起的右手已经是打响指的姿势。
白墨没有什么表情，即不看擎天，也不回应擎天，依然静静坐在那里，任何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走到吧台边，取出了一瓶土生土长的二锅头，给大家各自倒了一小杯，放入了一颗青梅，送回桌边。
大家静静拿起，直接一口闷，登时那种难以言喻的呛感一下子冲上脑门，可以瞬间打通你任督二脉和通往脑洞的新通路。
现在，大悟空跑了，而且还是个超级人工智能，他甚至还顺便搞垮了特遣营的网络，现在整个星族联盟和特遣营处于完全瘫痪状态。
而外面的网络对于他而言，那更是自己后门，任他进出，即便天眼拍到他又怎样，他可以马上将图像处理，他甚至可以对着摄像头唱一首歌，跳一支舞，但你依然不知道他在何处。他在外面已是无人能挡，无人能敌。
一个同时掌握了病毒配方和强化基因配方的人在外面彻底自由，这简直是将一个潘朵拉的盒子丢在了大路上，并且安上了**，就看它什么时候爆。
“他的视频针对小灵。”白墨又是微微转脸，低垂目光说。
“所以我去做诱饵？”我指向自己，“他是个人工智能！你觉得我们把他骗出来你们谁的能力能搞定他？”
“现在外面的天眼等于成了他的眼睛，他无须现身。”欧沧溟也拧紧了双眉，这个超级人工智能，让他这个活体机器人也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都是那副料事如神的模样，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他的脸上永远是处变不惊的神情。
但是这一次，显然也陷入了苦思之中。
忽的，夜吧的门又开了，意外的，居然是伦海。
伦海匆匆进来：“我接到你们的口信了，不会吧！小悟空判……白墨！你怎么会在这儿！”当他走近时，终于看到了坐在我们隔壁卡座的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