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留学时学会的,我也只会做点儿简单的。”
许临拿出一根胡萝卜和黄瓜洗干净放在菜板上。
然后拿出一副塑料手套儿带到手上,又拿了一把水果刀切了起来。
“你用水果刀切菜?”旁边儿分明放着菜刀呢。
“用惯手术刀了,拿水果刀反而比菜刀快。”
白笑蕾就看许临唰唰唰的,切了起来,别说切得薄薄一片一片,整整齐齐。
原来那天吃饭,他用手术刀剥虾,并不是在猪鼻子插大葱-装像、耍帅。
他是真的用手术刀更方便,而且在认真的保护他的手。
“你倒挺自律的!”白笑蕾夸赞一句。
“这有什么的,毕竟做手术得靠手嘛,你现在不也很自律,为了保持身材,晚上都不吃饭了。”
白笑蕾笑:“我们俩这算互相吹捧吗?”
“吹捧什么?你去淘米做饭吧。”
“哼,你刚才还说不用我呢!米袋子在哪呢。”
“在下面的柜子里,我说不用你,你就真的好意思不干活儿。”
“为什么不好意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白笑蕾嘴上理直气壮,不过还是乖乖的去淘米。
“叮咚。”放在外面茶几上的白笑蕾的手机响了一声。
白笑蕾从厨房里出来,点开是邓蔓的语音【爸爸,你不是要给崽崽带好吃的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白笑蕾忙小声的回复【亲爱的崽崽,爸爸暂时不能回去,你自己吃吧。】
【唉,花骨朵,你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吃独食。”邓蔓委屈吧啦的回复了一条语言
【没有吃独食,许临回来了,我在他家呢,许临在做饭。】
【大神竟然会做饭?那你好好吃吧。】【星星眼。】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给发一张他做饭的照片吧】
【好啊,好啊】【乖巧坐等】
白笑蕾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口,拿着手机对准正在煎牛排的许临。
“你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许临忽然回头,抓了白笑蕾正着。
白笑蕾不好意思的笑:“哦,邓蔓听我说你在做饭,她想看看大神儿的风采。”
“那你就直接连视频吧。屋里WiFi密码是咱俩生日。”
呦,难得许临这样大方。
白笑蕾连上WiFi,给邓蔓发去视频。
邓蔓可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待遇。
许临边煎猪排,边回头和她打招呼。
“哇,大神儿,你真的会做饭啊!”
“你过来一块儿吃吧。”许临发出邀请。
“不了,我已经让同学带饭了。”邓蔓明白,这绝对就是一句客套话,她可不能去当电灯泡儿。
“那我多煎一块,让笑笑给你带回去尝一尝。”
“啊,太谢谢了,大神,你太帅了,你就是我的偶像!”邓蔓的欢呼声,从电话里传出都挺刺耳朵。
“好了,看把你美的,我给你带过多少次饭了,也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白笑蕾故意吃醋。
“嘿嘿。不一样嘛!爸爸,崽崽也好爱你哦,等你回来。”
邓蔓挂了视频。
寝室里吴叶叶好奇的问:“蔓蔓,你和花骨朵这两天老说什么大神儿、大神儿的,是谁啊?花骨朵有情况儿了。”
“噢,是花骨朵的老乡,在S大念书。”
唐瑶在旁边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S大的啊~”
邓蔓懒得理她。
白笑蕾没想到许临做饭的速度还很快。
四十分钟后,猪排,沙拉,炒饭便摆上了桌。
白笑蕾忙拿相机一通拍。
许临从橱柜中拿出一瓶红酒,又进了书房,打开笔记本,放了一首歌。
是王菲的老歌《流年》。
白笑蕾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当年许林骑着自行车带着她上学,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耳机,听着同一首歌……
许临拿了两只高脚杯,给白笑蕾的杯子里,稍稍倒了一点红酒。
“笑笑。”许临举起酒杯。“为我们的重逢干一杯吧。”
白笑雷举起酒杯,碰了一下许临的酒杯。
两只杯子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干杯!”
白笑蕾一口喝干高脚杯中的酒,嗯,甜丝丝的还挺好喝。
她眼巴巴的就瞅了瞅那瓶红酒。
许临摇头,:“红酒劲大,你不能喝。”
白笑蕾撇了撇嘴,好吧,不喝酒,吃肉。
就用叉子叉起一块儿猪排:“嗯,许临,你的厨艺不错啊,外焦里嫩,好吃好吃。”
白笑蕾不住口儿的夸赞。
却没听到许临的声音。
他怎么又不吱声了?嗯,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白笑蕾侧脸,就瞧见坐在她身旁的许临正专注、温柔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不吃啊?”白笑蕾下意识的摸摸唇角,是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许临笑了,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流光闪烁。
他伸出手,从桌上的纸抽里抽出两张面巾纸,轻轻的给她擦了擦嘴边的油渍。
“笑笑。”
他看着她,缓缓开口:“对~不~起!”
白笑蕾的手一抖,当啷一声,手中的叉子掉在了桌子上。
“对不起,这五年,我没有跟你联系。
其实从我离开C城的那天起,我就一直都在想你,想给你打电话。
可是我没有勇气!
我也恨自已没有勇气,只是那个时候我还困在自己的坏情绪中。
原来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我的父亲,我的家,是一个笑话,是令人痛恨、鄙夷的。
所以我只想逃离,我不敢面对你,我怕有一天你也看不起我。
笑笑,但我这次从美国回来,就准备回C城找你。
只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考来了S市。
你实践了我们俩当初的约定,笑笑,你比我想象的更勇敢。”
白笑蕾低着头听着许临的话。
这五年来,她一直觉得她是理解许临的,理解他的杳无音信。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可真到了重见的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有着苦涩、伤感和埋怨的。
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洒脱。
五年前,许临的离去,她让失去了她信任、依赖的竹马。
失去了她曾经以为会天长地久的纯真感情。
她是他们两人之间被无情抛弃的那一个。
所以再见面的那天,她喝醉了,说出了心里话。
……她是想他的,但也是怨恨他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许临会向她道歉。
此刻五年来所有的委屈、伤心、等待、期盼都化成了眼泪,扑哧扑哧的掉了下来,滴在桌面上,很快形成了一个小水塘。
……诶,这小身板里竟能容纳这么多的水。
许临叹息般的轻唤一声:“笑笑~”
伸手抱住了白笑蕾。
白笑蕾无声挣扎,不让他抱。
只是许临坚决不放手,她稍稍推开他,他又紧紧的拥住她。
一番对峙下来,白笑蕾觉得自己手脚没了气力,但又拿头撞了撞他的月匈口。
许临感觉她慢慢柔软下来,忙放轻自己的动作,唯恐再惊扰了她。
但她的眼泪仍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上。
只有极伤心的眼泪才会是无声的。
许临又一次感到了无比的后悔,五年来这后悔在不断的啮咬着他的心。
“笑笑,你能原谅我吗?”
白笑蕾伏在许临的月匈口,听着他的心在咚咚咚的剧烈的跳。
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乞求。
……可她怎么可能不原谅他呢?
他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她二十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特殊的、重要的那个人。
白笑蕾伸手抱住了许临的腰。
她清晰地感觉到许临的身子猛的一颤。
许临几乎是有些狂喜的收紧了手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她听见他略带颤抖的声音:“笑笑,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真的?你不许骗我。”白笑蕾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
“真的,笑笑,我不会骗你的,你要相信我。”许临的脸蹭了蹭白笑蕾的头发。
白笑蕾把脸在许临月匈口上蹭了蹭:“那好吧,我原谅你了,我再信你一回。”
白笑蕾听见许临在她头顶笑了,那笑是发自内心的,他的月匈口随着笑声在隐隐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