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决咬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但秦祯初生牛犊不怕虎,震撼了一下之后反而更加跃跃欲试,岔着个腿就敢不怕死地往下坐。
吓得宋决一脑门子汗。
“这样不行!还是…还是我来。”
秦祯得意地舔舔犬牙尖,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要不着的。他无师自通地跑到一边的地上趴着,久等宋决不来,还摇了摇屁股。
等宋决杀进来,他才晓得什么叫苦。刚刚吞了半个头,就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他两腿一软,在地上摊下了。可怜宋决被他溜了一通,怎么硬着出来,怎么硬着回去。还得听他神神叨叨地总结,“是真的不行!”
他在宋决怀里坐着,环着人家的脖子,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你要是宋啸,我今天多半要被干死了!哪能活着回来!还好你不是!”
宋决垂眼微笑,“你说的对。”
还好我不是。
我不是宋啸,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你;也不是宋鸣,一个不顺意,就往你的身体里塞东西。我是老好人宋决,我不会伤害你,让你不开心。
但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你们每个人都可以。
秦祯,这样的我,说爱你,根本没有意义。
10.
小区早上有鸟叫,叽叽喳喳地自以为婉转动听。秦祯被吵得脑仁疼,拉开窗子朝外面不甘示弱地吹了一阵口哨。余光一扫,守在门口的瘟神已经走了。怪事。
他转过身,钻进厨房,往苏畅背上一跳,差点把苏畅压上灶台。
苏畅缓了缓,调整好姿势把他背着,任他像个猴子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苏苏,我把作业带来了,你帮我做好不好啊?”
苏畅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地切着萝卜丝。秦祯又在摸他了,沿着T恤下摆,卡进一根指头去,把他腰上的皮肉细细地抠、慢慢地捻,让他又疼又痒。酥麻的感觉,沿着肋骨两侧,直往他脑袋上爬。
最开始他就是这么着道的。
春游的时候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挑了个又高又峭的紫平山给他们爬。班主任怕出事,让他们拍成一排,在较陡的台阶处一边抓着护栏,一边抓着前排同学的衣服,搭着肩也行。
秦祯就站在他后头。
苏畅开始很不乐意。这秦祯,他知道。宋家人,打小被宠坏了,顽劣任性。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先不去提,因为不关他的事,但他进了高二,忽然就浑身带媚,到处胡乱勾人。作风不好,这是最令苏畅厌恶的一点。他讨厌所有自诩风流的行径。
“放/荡无耻!”秦祯第一次把爪子搭上他腰侧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沿着边去用指甲刮他的皮肤,他咬着牙根忍耐着,在脑子里不停地骂他。但那截路实在不好走,他也不好咬定人家就是故意的。
等到了缓坡,队伍稀稀拉拉地逐渐拉开,秦祯还寸步不移地贴着他,苏畅才确定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他把秦祯的手从自己校服上扯下来的时候,留意到那只手很白很小。指尖从他掌心滑过的时候,是糯哒哒的触感。
秦祯眼睛圆睁着,瞪得比他眼睛还大,扶着一边的护栏,摇摇晃晃地像随时要倒。空了的一只手转去扶着膝盖,白着脸,气都喘不匀了。
他恐高。
前头的人不肯让他跟着,脚下的步子就再也迈不动了,他把手举起来,“老师…老师…”
班主任过来了解了情况,指头随意一点,点了不远处的苏畅把他送下山去。
两个人又对着脸开始比起眼睛大小了。
“你恐高来爬什么山!”苏畅走在他前头,腰被秦祯正大光明地拦着,那手指头时不时擦过他的皮肉,触感发腻,让他背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管我!”秦祯也没好气,爬山爬的一身臭汗,总比回去对着宋鸣强。苏畅对他凶,他就把手心的汗全报复性地擦在苏畅的衣服上。
谁知道直接把人擦火了。
“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苏畅扯他就像扯一只小鸡仔,他绊了两步,把膝盖磕到了台阶上,破皮了。
“你干什么呀!”秦祯抱着自己的腿,撩起裤子一瞧,青青紫紫,五颜六色,委屈得眼眶和鼻头一起泛红。知道苏畅也不会心疼自己,憋着泪花,懒得哭给他看。
苏畅在旁边抄着手也尴尬得很。
“还…还能走吗?不能走歇一会吧。”
路只有两人宽,他们歇在正中央实在碍事。于是苏畅自讨苦吃地把人扶进林子里。秦祯嫌外头晒,走得很深。
四周不见人声了,又静得瘆得慌。秦祯蔫头耷脑地抱着腿查看自己的伤口,没有了往常“花枝招展”的那个劲头,看在苏畅眼里顺眼很多。和两人初见时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他如果一直是那样多好。苏畅忍不住想。
那样是哪样?苏畅答不上来。坐在他旁边听着风声发呆。
实在没料到,没隔多久,他就和这个他实在瞧不上眼的家伙搅合在了一起。
注意,是字面含义上的“搅合”。
幕天野地,他把人给上了。
11.
那时秦祯吹完了伤口冷不丁地抬头,一双眼睛里因疼痛蓄起的泪已经收干了,水汪汪地盯着苏畅的侧脸瞧。
苏畅长了个好鼻子,高挺笔直。他这个人是有些尖锐的,还好面相看着却不显刻薄。发呆的时候睫毛扇乎着,有种少年人特有的清爽利落。
苏畅也回头瞧他。
悸动来得很安静。
秦祯朝他笑了,他们之间谈不上一笑泯恩仇,可苏畅确实是把那弯笑看进心里。
“你朝每个人都这么笑吗?”他想问。不过问出口的还好是另一句话,“好点了吗?”
秦祯瘪嘴,“好什么,疼死了。”
“不就磕了一下。”嘴里是这么抱怨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抓起秦祯的脚腕,把他放下的裤脚重新撩起来。
伤处确实不严重,但印在秦祯的白白的小腿上,就显得有几分狰狞了。膝盖伤得狠些,骨缝青紫。苏畅把掌心盖在秦祯的膝盖骨上,给他暖着,缓解疼痛。
敷了一会,又问:“现在好点了吗?”
“应该冰敷啊。”秦祯挑刺儿挑得很小声,他晓得苏畅不过是暂时和他缓和,根子里还是看他不惯。
“冰敷凝血,热敷化瘀。你这印子已经出来了,血都凝了。”苏畅的手大,圈着他的膝盖,跟玩似的。
秦祯不大信他,但也没反驳,被暖烘烘地捏着,眼睛滴溜溜地转。
“你把我抱着呗,地上凉。”眼看苏畅又要冒火,加了一句,“我受伤的时候,我哥都抱着我。反正你坐着也是坐着,帮我垫垫屁股,怎么了!”
苏畅眉头一跳,居然真的被他说服了!
秦祯有意勾/引,苏畅抱着他挣脱不得。牙根都要咬碎了,在秦祯耳边咬牙切齿:“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祯的脖子正和他贴着,颇有几分耳鬓厮磨的意思,“以前你不是也挺喜欢我的,怎么后来就不喜欢了?”
苏畅皱着眉。
“你说呀。”秦祯在他怀里头乱扭,“你说嘛。”
苏畅要把他放下来,两个人扭打着滚到地上。最后秦祯只揪到对方的衣角,就顺着那衣角往上蹭,在苏畅软软的肚皮上胡乱抓挠。他也没想怎么样,但和苏畅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要闹他。这人爱干净,现在和他一样滚成了个泥猴,不知道气成了什么样子。
越想越乐。
苏畅被他抓得吼了一声,按住他的手不准他再动。
秦祯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他脸就红了,低头一瞧,笑得更欢。
“你那个了!”他像发现新大陆,得意得很,却没有旁人可以炫耀。说给了当事人听,把人气得脸色铁青。“你想要我可以帮你嘛!”
“不要!走开!”苏畅没能起来,秦祯起了顽心,打蛇随棍上,缠出了韧性。骑在他身上压着,按住他的脸要亲。
苏畅一个不慎被他亲到了。嘴唇的触感太软,又软又轻,他不知道秦祯的吻为什么可以软成这种样子。像把他整个包裹着粘住了,陷进去,怎么都舍不得拔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变得更硬,太阳穴被血液冲击得发疼。本来是秦祯来逗他,最后挣扎的也是秦祯。
他进去的时候秦祯滑出两滴泪,怕伤了他,他停了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