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网络同人)【ME】长情告白(130)

作者:望北之川/兔吱吱/兔唧唧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希望我放手的话就说出来,Wardo。”Mark说,“像刚刚那样,对我说‘别碰我’。”

Eduardo张了张嘴,但喉咙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对他来说太艰难了,半晌,他小声道:“可是是你……”

“不管是谁,只要让你感觉不舒服,你就可以要求不被碰触。”Mark握着他手腕,“你不用担心会伤害到谁。”

他哄着Eduardo,“说出来,告诉我别碰你。”

“我不是很舒服,”Eduardo挣扎了好久,才换了种说法,“你可以放手吗……”

闻言,Mark配合地放开手,“很好。”

这个练习并不是Dr.Stuart为他们设计的、

Mark私底下和Stuart在Eduardo的状况上有过很多交流,他自己在哈佛时就是修心理学的,母亲也是心理学专家,很多事情自然触类旁通。

Mark很清楚PTSD和人格解体导致的僵直状态的心理机制。

普通人在感受到危险时——比如看到一个飞过来的足球,会下意识蹲下或侧身去躲。但这么简单的事情,对Eduardo来说,现在却很难做到。

因为车祸陷入昏迷前的那段濒死经历,ICU时意识长久被困在无法动弹的残破身体里的无助,以及新加坡警局给他的残忍的车祸调查报告,这些联合摧毁了他的反应机制,使他潜意识里深而绝望地相信,在面临危险和威胁时,自己无法反抗,只能承受。

因此他在闪回或感到恐慌时,往往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且脑中一片空白。

Mark有时候会看到Eduardo出神地发呆,他知道那是Eduardo闪回后的人格解离。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Dr.Stuart的治疗,次数已经渐渐少了,当Eduardo告诉他今晚整件事的时候,Mark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酒吧这种嘈杂的地方本来就极不适合现在的Eduardo去,更何况还有人对他动手动脚。那个男人轻率的行为一定是使恐慌的他进入了僵直反应,所以才没法躲开对方的索吻,更因此触发了PTSD。

而Mark要做的,就是引导他重新学习反抗和拒绝;而当他清晰地表达出来后,Mark会立刻放手,借此建立反抗和拒绝的有效循环。

Mark希望通过这种简单的练习来巩固Eduardo的身体记忆,慢慢恢复他潜意识里的自信和反应机制。

他们重复了将近十次,到第七次的时候,Eduardo已经可以比较顺利且不犹豫地表达自己想要Mark放手的意思了。

Mark让他休息了十分钟,问他还要不要继续,大概是这些普通人看起来不屑一顾的进步,却让Eduardo很有成就感,他表示还想要再练习一会儿。

对此,Mark自然没什么意见。

“Wardo,接下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停止动作。”Mark把规则说得更清楚,“你要尝试反抗我。”

Eduardo点点头。

“我可能会使用让你感到不适的力道和方式,”Mark进一步说明,“或者让你非常不舒服的接触方法。你需要一个安全词吗?”

“要用到安全词吗?”Eduardo疑惑,这在他看来是非常严重的程度了。

“或许,保险起见。”Mark说,“想一个。”

“Red.”Eduardo想了想。

“你是故意的?”Mark皱起眉,“算了,就这个吧。我要开始了,Wardo。”

他最先制住的仍然是Eduardo的手,但是当他握上来那一刻,Eduardo就觉得这跟刚刚的练习完全不一样。

刚刚Mark拉住他只是用了一点力道,远不到禁锢的程度,他感到不舒服只是他心理上排斥和他人皮肤上的接触。

但这次,Mark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手牢牢圈住Eduardo的手腕,虎口甚至卡在脉搏的地方,这让Eduardo的手指很快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开始麻木。

生理上的不舒服成倍放大了心理上的不适,恐慌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Mark?”Eduardo开始紧张。

Mark没有回应他,他脸上完全没有表情,从颧骨到下颚,每一道线条都是削尖了的,嘴角紧紧抿着,眼神也没有任何情绪。

这个模样瞬间就让Eduardo将眼前的他和当年质证时那个年轻的暴君重叠了,但下一刻,Eduardo又想起他们那次失败的性爱后,Mark克制的暴怒。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把Eduardo击倒了。

“放开我……Mark,”Eduardo难受极了,他颤抖着重复刚刚练习的成果,“我,我不喜欢这样……”

“挣开。”Mark不为所动,他甚至用力把Eduardo整个人拉过来,近距离的接触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或者说出安全词。”他强迫Eduardo。

Eduardo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说出安全词结束这一切,因为恶心的感觉太强烈了,Mark冷酷的脸近在咫尺,酒店房间顶部精致的装潢和地上柔软的羊毛地毯,好像都装在了游乐园的旋转圆盘上转个不停,令他晕眩。

但是那个简单的词语到了嘴边,又被吞回去,心底有个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声音一直在阻止他俯首认输。

他想起海勒·赫伯特扭曲的笑容和傲慢的、带着欲望的眼神,想起他按住自己的手和吻过来的嘴。

他的气息带着酒味,并不是特别好的酒。

Eduardo从小的吃穿用度就是最好的,劣质的味道被感官放大数十倍落在自己嘴唇上经久不散,舌头像蛇一样舔过自己的唇。

他想推开他,甚至想揍他,但是他动不了。

他厌恶这个人,但更厌恶无能为力的自己。

Eduardo不想认输。

面对Mark,他可以说安全词结束这种不舒服的局面,退回安全区域,但面对其他人呢,面对他以后漫长生活中的别的威胁和危险呢,难道也是一个词语可以结束的吗?

人生没有安全词,最终他还得靠自己,就像Dr.Stuart说的,哪怕在车祸发生后濒死的那一刻,他仍然可以为自己打一通电话,也正因此,他现在才能和PTSD展开这么漫长的一场搏斗,而不是长眠在Saverin家族的墓地。

“Wardo,看着我。”Mark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脸,“看着我。”

Eduardo回过神,他汗津津的脸上能感觉到Mark手掌的温暖。

Mark的手指轻轻撬开他咬紧的牙关。

“你很安全,”Mark反复告诉他,“你做过力量训练,你学习过巴西柔术,记得吗?你要甩开一个人非常简单。”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整整三次,Eduardo涣散的眼神才慢慢对焦。

Mark其实早就不忍心了,Eduardo看上去如此痛苦,而使他陷入这种状态的是自己,这对Mark而言无异于拿刀子在心上一刀刀地慢慢割,割得鲜血淋漓。

他应该放手,然后为Eduardo擦汗,哄他去睡觉;他甚至罕见地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样的练习是否过于冒进。

“要不这次就算了吧”的想法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强烈,Mark几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理智和自制力,才没有真的放开他。

“安全词,Wardo。”Mark问他,“你要说吗?”

“能说话吗?”他反复确认Eduardo的状态,“如果你想停止,就点头,我会放开你。”

Eduardo怔怔地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他,汗水沾湿了他的眼睫。

然而出乎意料的,Mark看到他摇头。

在Mark看来,他似乎又因刺激而陷入了人格解体中,但事实上,在Mark耐心地不断重复的“你可以”“非常简单”话语里,Eduardo原本僵硬得仿佛灌铅似肢体在慢慢复苏。

就像寒冬结束,蛰伏的种子,艰难而缓慢地顶开坚硬的冻土。

他尝试着动了动,而几乎在感觉到Eduardo的手腕有他自主意识的拉扯感的时候,Mark纵使有钢铁一样的意志也没忍住心软,立刻放手了。

Eduardo手腕上被他握出一圈红痕。

“……你自己放手了。”Eduardo半晌说,“我没有说安全词。”

“对不起。”Mark道歉,然后问他,“我可以碰你吗?”

Eduardo点头,Mark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

大概是刚刚不舒服的感觉还在,Eduardo的手指反射般抽搐了一下,但他没有进一步的抗拒。

“感觉怎样?”Mark轻轻握着那只手小心地搓揉,帮他促进血液循环。

“我还是挣脱不了……”Eduardo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多练习几次。”Mark回答,“这次我觉得已经很成功了。”

“还能再练习一会儿吗?”Eduardo问。

“你确定?”

“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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