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了慕如兰一个警告的眼神。
慕如兰无奈,但还是对她行了一礼,目送她离开。
送走亓官,慈安院已经乱做一团,慕老夫人直接被气晕过去。
几个夫人们在大声哭喊。
等到慕老夫人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满脸无奈,守在她身边的慕如兰。
她瞪大眼睛抓着慕如兰,“兰儿,把她赶出去!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慕老夫人捶着床沿哭嚎不止。
慕如兰轻拍她背,安抚她,却对赶出亓官一事只字未提。
慕夫人,即慕如兰母亲低声呵斥道:“兰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愿将那个女人赶出去吗?”
慕如兰手上安抚慕老夫人的动作未停,“母亲,奶奶,你们今后避着点亓官姑娘便是。她之于我,乃是有救命大恩。”
这是慕如兰思索良久想到的说辞,“她在府里一日,我才能保得性命一日。即使孩儿的救命恩人,还望您二位,看着孩儿性命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了。”
“这是怎么回事?”此话一出,慕老夫人和慕夫人皆是一脸错愕,脸上愤恨不再,转而是一脸担心。
慕如兰也不愿和她们多做解释,只是道:“时日不会太久,到时候,事情尘埃落定,孙儿自会来和祖母解释清楚。”
“我的儿,我的儿!”慕老夫人拉住慕如兰的手,满脸担忧。
第13章 亓官现真身
话说亓官离开慈安院后,也不知慕如兰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反正她最近过得很是安生。
整个慕府对她非常恭敬,有时,她甚至会错觉自己待在地府。
不过,亓官现在没心思想慕府里的事情。
对她来说,上一次在慈安院发了通火,让全府的人安静下来,目的达到,她已不用再管。
她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城外,两个男人,一胖一瘦走在路上。
胖的那个叫阿木,瘦的那个叫阿奇,两人都是北戎人。
“阿木,”阿奇突然叫了他一声,“你看前面是什么?”
“哪有什么?”顺着阿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陡然发现,他们两人正前方有一小堆黄金。
阿木哈哈一笑,看看四下无人,快步走过去,两人把黄金一下子捡起来塞进衣裳里。
阿木说,“你说我们两,还真是走运,这两天逢赌必赢,走路上都能捡到金子。老天爷这是要我们发财啊。”
“那可不,”阿奇也高兴,“要说上次没有抓到慕如兰还被还一阵训斥,没想到老天爷看我们可怜,还给我们送金子来了。”
“走走走,你不是说,一直想去月柳阁逛逛吗?今儿个,我们就去一趟!”阿木搂过阿奇的肩膀。
“老天爷赏金子,当然得花!哈哈哈……”阿奇大笑。
“要说月柳阁,总是这上京的达官贵人去,我们这些穷人连门都进不了,那里面的姑娘可是没的说啊……”
声音渐渐远去,暗处,亓官走了出来。
也真亏他们现在才开始花钱,要是早花钱,亓官早就收了他们。
她冷冷一笑,身形消散在日光下。
是夜。
月柳阁跌跌撞撞走出两个人来,一胖一瘦,正是阿木和阿奇。
两人早已喝的醉醺醺的,一身酒气。不过月柳阁的妈妈和姑娘们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是搂搂抱抱的,笑嘻嘻的对他们说,“公子,下次再来啊。”
几人在月柳阁门口缠缠绵绵,腻歪了好一阵才离开。
她们走后,月柳阁妈妈一甩手中小帕,高兴的尾音上扬,“姑娘们,快看看,收了多少金子?”
“妈妈,你看。”一个蓝衣姑娘手里攥了一把小金块。
“哎哟哟,瞧瞧,真是大方啊。这么大块的金子,随手就给人了。”妈妈在指点姑娘们,“所以我早就告诉你们,上了门的客人,先打量打量腰包再看看,到底该怎么对待人家。”
“瞅瞅刚才来的那两个人,穿的一副穷酸样,可出手,倒是大方的紧啊。”
妈妈和姑娘们笑作一团。
阿奇和阿木两人走在街道上,此时已是深夜,两人走路踉踉跄跄,东倒西歪,还沉浸在刚才在月柳阁的快乐里。
经过一个拐角,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来。
是亓官。
他们二人本是北戎的暗卫,一见到人来,下意识的以为是上级的指令到来。一下跪倒在地请罪,无奈醉酒严重,跪下的那一刻,一个趔趄,没站稳。
这一趔趄,反倒叫他们脑子瞬间清醒。冷汗刹时浸透全身。
要是被上级知道他们不务正业,反而是去寻花问柳,他们就是死罪。
战战兢兢的,连头都不敢抬在等上面的人发话。谁知,竟听到了一声女子银铃似的笑声。
他们这才拿余光瞥眼前人的衣角,看到的,是一身白色的纱裙。
阿奇阿木这才抬头,一看,竟是上次他们掳走的慕如兰的女人。
两人出于惯性,即刻就要抓捕亓官。
等到站起来,还没等他们动作,亓官勾魂索一勾,直接把来两人的魂魄勾走。
这样直接被勾走魂魄死去的人,浑身会呈现黑紫色,身体干瘪,像被人抽空似的。
亓官就这么大刺刺的留了两具尸体在街上,兀自离开。
她一向是没有扫尾的意识的,于她而言,能让自己高兴就行。剩下的事情,与她无关,哪怕别人闹翻天,那也不关她的事。
亓官一走,本地的黑白无常马上赶到。
黑无常阴着脸对白无常道:“怎么办?突然死了两个人,魂魄还不是被地府勾走。”
白无常道:“还能怎么办?如实上报,刚才你也看见了,是亓官山把人的魂魄勾走的。剩下的事情,让阎王老爷去处理,我们这些小喽��,操心个什么劲?”
街道短暂的涌起一阵黑云,很快就随着黑白无常的离去消散。
这时,出现两个黑衣人,他们将地上阿木阿奇的尸体抬走。
北戎探子府
“世子,阿木阿奇两人已死,死状诡异。”
呼延庭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拍打,漫不经心道:“可阿真和我说,他们两人是从青楼出来之后,才死的。”
“的确如此,在出来之后,便遭到了人的堵截。浑身青紫干瘪,像……”探子欲言又止。
“像什么?”呼延庭问。
“像是中毒之后,被人抽干烘烤过一般,只剩下一张干枯的皮子。”
扇子折起的声音传来,呼延庭像是感兴趣了一点,“带我去看!”
阿木阿奇的身体,果然如描述的一般干枯青紫,呼延庭绕着这两具尸体走了几圈,手上的扇子在不停的拍打。
他一身异域服饰,因样貌风流,拿着一把扇子,也不觉突兀。
“有点意思。”他笑。
探子壮着胆子道:“世子,我们在京城里遇到一位天师,他愿为我们所用。这两人死状诡异,说不定是被平昭发现,这才布下诅咒,咒死了他们。”
“而且杀死他们的,就是上次我们要抓来的慕如兰的女人。”
手上的扇子挑了一下阿木的手臂,“不是说自己在京城里找了个天师吗?叫他来看看啊。”
呼延庭一见探子口中的天师,眉头皱了皱。这个男人太过邋遢了点。不过他也曾听闻,平昭国的大能者,大多都是邋里邋遢疯疯癫癫的,可……
他总觉得,这个老疯子身上并没有所谓的天师的气场,反倒浑身阴沉的紧。
这个天师穿了一身玄色衣裳,头发散乱的垂在肩上,拖得老长。嘴角下拉,脸色沉沉,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不高兴。
呼延庭不喜欢他,他觉得这不是位天师,这男人看着,更像是个从地狱里来讨债的恶鬼。
他合拢了扇子,周身警惕起来。
下人给他介绍,“世子,这位是画牢天师。”
话痨?呼延庭奇怪的看了随从一眼。
随从马上就知呼延庭是误会了,“画地为牢的画牢天师。”
原是如此。呼延庭心下了然,冲天师点了点头。
不了画牢完全不曾理他,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到阿木阿奇的尸体前,道:“他们是被地府的鬼差平白收走了魂魄,下次再遇到,能用桃木将她打回原形,让她丧失灵力。”
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让呼延庭忍不住怀疑,这画牢是不是和那个鬼差有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