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一样心大……”韩玮如简直无言以对，“所以你就把大好机会让给王俊凯了？”
这个问题似乎带来了一点点惆怅，王源摇摇头：“他也不会去的。”
“你们商量好了是吧？！”
“不是，”王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电影节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了，但是我知道他也不会去的。”
其实在说好要各自闭关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去的。
会做出这种约定，就是因为他们还没做好公私分明的准备，还远远不能在工作中职业化地对待彼此。
这其实是件很难做到的事情，毕竟两个人之间互相牵扯的感情太多，又都是为了对方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想做的人，所以有这个结果真的毫不意外。
“你以为你们这是为彼此好吗？你们这是害了对方知道吗？”韩玮如声音透着少有的严厉，“你不去，他不去，自然有人会去！这个圈子竞争压力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一不留神就被人踩下去，你们居然还敢这么任性？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不成熟也要有个限度吧？？”
“玮如姐，别的也就算了，我们在害对方这种话，拜托您以后就不要说了……”王源皱了下眉头，“我们这样是因为……”
“好了我不想跟你在电话里说这种话题！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韩玮如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撂了电话。
“回公司吧。”王源叹口气，对司机道。
韩玮如的气他能料到，但是听到那些打击人的话他还是会介意的。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上的选择，他认为自己没有错，他认为他们两人都没有错。
全力以赴了，是因为对彼此来说对方是最值得郑重以待的对手。
抽身而退了，是因为他们都不舍得让对方有任何为难和委屈。
“王俊凯，我看你翅膀是硬得很了？”看见王俊凯走进办公室，谭向晖不怒反笑，“听说你大摇大摆去试了镜，然后又跟导演说你不能演？”
“我跟导演已经解释清楚了，”王俊凯平静地道，“他说可以理解。”
谭向晖一脸嘲弄：“怎么你跟导演说你和你的小男友玩着玩着认了真？所以要把大好机会让给他？”
“我说了，感情的事情我从不玩，”王俊凯忍不住皱了眉头，“我这么做也不是把机会让给了他，他也不会去的。”
“所以你这话是要证明什么？证明你俩傻吗把这么好的本子让给其他人？！”谭向晖暴跳如雷，“你知道公司为了替你争取这个角色，花了多大代价吗？你早说你不乐意啊好苗子多着呢不差你一个！”
这话里隐隐透露着不好的意思，王俊凯也能感受到压力，但他没有反驳，只是不动声色地道：“谭哥，你知道整件事里最有意思的部分是什么吗？是我们俩本来都不知道对方在准备《风音》的试镜，也不知道是谁想看我们俩起内讧所以捅了出去，这才让记者问到我们这里。”
谭向晖一愣，立马想起来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宝贝闺女，没做声。
“至于您说公司的损失，”王俊凯笑了笑，“《风音》的出品方明天会跟公司联系的，他问我有另外一部作品能不能出演，不比《风音》差。”
结局有点出人意料，谭向晖这才明白王俊凯为什么不打算接角色却还是去试了镜，不单是为了不得罪导演，更是因为他对自己其实相当自信，损失的都能收回来。
情绪得到了缓和，谭向晖冷哼一声：“不要把运气好当成很平常的事情，这碗饭不是这么好吃的，有的时候一次选择做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十五岁的时候我能担得起别人二十五都不见得有的一切，那我二十岁的时候就能承担自己选择所带来的后果，二十岁之后也能继续创造更多的价值，”王俊凯没有反驳他，只是道，“但是公归公私归私，十六岁的时候我就找到了值得一生去生活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一个人，那我六十岁的时候也还会跟他在一起，这个谭哥您就管不着了吧？”
推门而入的时候，王源趁着韩玮如眼里小火苗还没烧到自己，眼疾手快地把一个U盘丢在了她桌上。
果然韩玮如的怒气被打断了，问道：“这是什么？”
“新专辑，”王源有点小得意，“闭关准备试镜的时候写的，制作老师评价很不错，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也算是弥补一点损失吧。”
韩玮如发现自己对这个机灵的小孩真的是没脾气，只好装作无所谓地收起来：“所以呢？这一次弥补了，以后你和王俊凯还要这么折腾吗？”
“并不是这样的，”王源摇摇头，“我也知道这种做法很不成熟，现在的结果纯属运气好，可是……这真的是我们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说着，他乖巧地笑了笑：“毕竟我们年纪也还小不是吗？偶尔幼稚一下也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就你会说话，”韩玮如也是无奈，“可是你们真的不是商量好的吗？你怎么就判断王俊凯也一定会放弃呢？”
王源想了想，道：“没什么判断不判断的吧，我太了解他了，就是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他也了解我，知道我也会这么选择……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总是劝我跟他分开或怎么样了，毕竟——”
他勾起嘴角露出了很温柔的笑容：“人的一生大概总能遇见爱自己或者自己爱的人，或者幸运地与人相爱。只是再爱也要花很多时间磨合了解，在这个过程中错失又分离的人那么多，偏偏我却有了能相爱又能互相了解的人，一起不断纠正人生轨迹，好好在一起，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能不破坏就别破坏了吧？”
笑容温柔，这话说得更是温柔，韩玮如知道自己再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只好跟他念叨：“可是你们也要考虑现实条件吧？两个人经常不在一起，感情真的能保持不变一直到老？平常人都很难做到吧更何况在这个圈子里？你看那些所谓的模范明星夫妻，一年到头分好几对，闹得也难看，更何况你们的情况更为复杂……”
“没错，很多对普通人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并非容易能够做到，需要更多的勇气，甚至付出一些代价，”王源突然掏出了手机拨弄，“所以，有的时候就需要一些不顾一切的气魄吧。”
电话响起时，王俊凯还在谭向晖的办公室。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冲谭向晖说了声“不好意思”就接了起来：“源儿？”
“王俊凯。”王源对着电话说，眼睛却看着韩玮如。
“嗯？怎么了？”
“我们一起住吧。”小兔子露出小天蝎的笑。
王俊凯这次没有一愣，他也看着谭向晖，平静地回答：“一起住么？好啊。”
走出公司的时候，王源又接到了王俊凯的电话：“怎么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跟我住在一起很不安全的。”各方面都是，王俊凯在心里补了一句。
“我不想要安全，我想要你。”小天蝎今天出乎意料地直白，“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重要的话说三遍，知道对方看不到王俊凯却还在傻傻点头。
王源也笑，但也不放过他地问：“肯定被老板骂很惨吧？不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王俊凯理直气壮，“唐瑜说的对，说到底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但你不是。”
“哦？那我是什么？”好奇宝宝问道。
“你是我的人生。”王俊凯坦然给出的答案。
电话那头的王源突然有点说不清的欣喜与惆怅，隔了半晌才突然感叹似的说了一句：“明年就十年了啊。”
“第一个十年了。”王俊凯笑了笑：“怎么样，还满意不？”
“勉勉强强吧。”十年了还是他的小朋友，对着他有些傲娇的样子。
王俊凯却突然拉下了脸：“可是我不满意，我要收回原来的约定。”
“哈？？”王源一脸“你特么在逗我”。
“三个十年不够长，”王俊凯没绷住笑了，“三个三十年还差不多，必须重新定一次。”
王源又好气又好笑，如果人在眼前绝对抬腿就踢他：“还三个三十年，你变成老妖怪我可不要你！”
“哈哈……说真的王源儿，现在要我死我都甘心，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