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死太监+番外(66)

宫女等的便是皇后娘娘这句话,笑吟吟的道:“娘娘,婢子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就不知可能替娘娘解围。”

“哦?”皇后狐疑的瞧她,道:“平日里怎么不知你是个鬼主意多的?什么主意,权且说来听听。”

“是。”宫女怎敢在皇后面前卖关子,道:“是这么回事儿。太子殿下跟前,如今有了掌事内使,却并无詹事大人,若是皇后娘娘请旨,请皇上派个知冷知热的自己人过去做这詹事,厉长生一个小小掌事内使,有人日常管教着,还能叫他翻出了天去?”

“詹事……”皇后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若是有人压了厉长生头等,也便不能叫他在太子身边为所欲为了。不过……”

皇后侧目瞧着那小宫女道:“这话儿可不是你能说得出的。你老实交代,是谁叫你到我面前说道这些?你口中那知冷知热的自己人,到底是谁?”

“皇后恕罪啊。”小宫女连忙道:“婢子不过想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罢了,并无异心。这詹事之位,负责太子殿下大小事务,当然要寻个最合皇后娘娘您心意之人。若是让婢子说,轻舟大人最为合适!”

“呵——”

皇后用帕子掩着嘴,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道:“轻舟啊?原是这小子闲不住了,竟买通了本宫身边的丫头,来替他说这些个好话。”

这陆轻舟不是旁人,可不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弟。陆轻舟年纪轻轻,为人最为机敏圆滑。只是陆轻舟并非皇后亲弟弟,乃是庶出之子,在家族之中地位并不高,倒是与皇后干系尚且不错。

皇后眸子微动,沉吟半晌道:“这事儿……本宫且好好儿考虑一番。”

那面儿荆白玉欢欢喜喜归来,片刻时辰也不耽搁,立刻拽了厉长生和灵雨,并着一些从者侍卫,便立刻出了宫门。

厉长生来大荆时日也是不短,这出宫之事也是头一遭,别看他平静如常,其实心中多少也有些波澜。

只是……

厉长生垂头瞧了一眼迈着方步,气势非凡的小太子荆白玉……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这……这出宫去窦将军府上,为何还要将兔子顽偶一并带出?”

小太子的确气势不俗,只是再一细看,他怀中还抱着白兔顽偶,好端端的气势瞬间被一股奶萌之气冲得荡然无存,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荆白玉咳嗽一声,道:“怎么的?谁说出宫不能带它了?若是我一回来,它不见了可怎生是好?”

厉长生好笑的很,这太子殿下的东西,旁的人谁敢碰一下,好端端放在太子榻上,除非兔子顽偶成精,否则想不见都难。

灵雨倒是帮着太子说话,道:“今儿个日头大好,带着兔子出来晒晒也好,免得生了虫子,倒是对太子殿下不好。”

“对,就是这个理儿!”荆白玉立刻点头附和。

“你们现在倒是同仇敌忾起来。”厉长生无奈的摇头。

其实荆白玉抱着兔子顽偶,不过是想要出来显摆一番。真可是独一无二的顽意,旁的人根本没见过,不只是宫里的人瞧着稀罕,宫外的人也决计纳罕,想想便酸爽至极。

一行人出了宫,手里提着一些个礼物,也不见得多少,却都是荆白玉亲自定夺,全按着那窦将军喜好挑拣,只盼这次能将窦将军拉拢了来,免得叫陵川王抢先一步。

他们也不乘舆马,慢条条走在街上,是瞧什么都新鲜,左顾右盼,一双眼目愣是不够使唤。

“厉长生!”

“厉长生你瞧!”

“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

“呀,从没见过!”

厉长生跟在荆白玉身畔,片刻不敢离开。只是太子跑得着实太快,厉长生无有办法,只好伸手领着他的手,叫他不要跳窜窜的没了影子。

“厉长生,你是什么呀,你倒是说说呀!”

荆白玉便像个陀螺,一行转着一行问着,不知疲惫不肯停休。

厉长生一副胜券在握四平八稳模样,其实他心中纳罕一点也不比小太子荆白玉少。这些那些的,他全无见过,今儿个也是头一遭,自然无法回答太子。

“往这面再行两条街,便是窦将军府邸了。”灵雨抬手指着远处,似乎已然隐隐能瞧见一处巍峨府邸。

“太……不,公子,小公子!”

灵雨才一回头,惊了一跳,就瞧小太子往相反方向而去,一跳一窜的,差点便没了影子。

还是厉长生反应机敏,一把将太子给抄了起来,道:“一会儿不看着你,便乱走是不是?丢了怎生是好?”

“呀,将我放下来,谁乱跑了!”小太子荆白玉一个劲儿的踢腿,只觉着大马路上被厉长生抱着,着实丢人的很,一点颜面也荡然无存,若是叫人瞧了,恐怕要被嗤笑。

厉长生不肯放了他,道:“这是要去做什么?”

“厉长生你瞧,”荆白玉拽了拽他袖子,道:“你瞧那面儿,是不是有个小姑娘在哭?哭得好生凄惨。”

厉长生不曾注意,这会儿被荆白玉一提,顺着瞧去,果然便见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女娃娃,正蹲在街角哭得伤心。

她并非一人,还有个虬髯大汉跟在一旁,只是那大汉瞧着便凶残,见小娃娃哭了,也不知低声哄上一哄,反而面红脖子的呵斥。

“哭甚么哭?”

“哭得大爷烦了,一巴掌解决了你!”

“还哭?!”

荆白玉瞧得直皱眉,当下胸腔里一团火。他年纪小,秉性又正直,哪里见过这等欺负人的事儿?在太子宫中,还不曾有人这般嚣张跋扈了去。

荆白玉当下道:“厉长生,你把我放下来。那人可是小姑娘的爹爹?怎得这般凶狠?这事儿可不对头,我要去问他一问。”

厉长生一听,小太子荆白玉要管闲事儿,这习惯可不怎么好。都说管闲事儿的人死得快,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只是今日遇见这样之事,若是不管良心难安,厉长生虽是个疏离之人,却非冷血之辈。

厉长生当下将荆白玉放下,道:“你回去,不要过来,我去便是。”

他当下叫了四名侍从跟随,便抬步冲着小姑娘和虬髯大汉而去。

“住手!”

大汉被小姑娘哭得烦了,抬起蒲扇一般的巴掌就要冲着小姑娘扇下。

厉长生当下心中咯噔一声,大声呵斥。

与此同时,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从旁地里斜插出个人影,“啪”的一声,瞬间隔开大汉的巴掌,将那小姑娘一把抱了起来。

“咦,这又是什么人?”

小太子荆白玉生怕厉长生吃了亏,非要带着其余几个侍从去助阵一番。只是厉长生并未有登场机会,倒是叫旁人抢了先机。

就瞧眼前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之人,模样周正的很,大约二十四五年纪,一身气势十足的正义凛然。

那人脸上胡茬子颇多,挡住大半张脸,虽生着一双温柔桃花眼,却也足够让人望而止步,那凶悍模样不亚于虬髯大汉一分半分。

小姑娘吓得一愣,随即又是“哇”的哭出来,竟是比方才哭得更为凶猛豪爽。

高大男子有些个措手不及,他看来并不会哄孩子那一套,只是赶忙道:“你莫哭,这人可是你家人?若不是,不用怕,我……”

“哇!哇——”

男子话未说完,小姑娘哭得已然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便要昏厥,怕得浑身直打颠。

虬髯大汉见有人捣乱,立刻呵斥道:“哪里来的闲人!快将女娃娃放下,你可知我干爹是哪个!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

“呵——”

厉长生止不住笑了一声,这拼爹一说,果然从古至今便是未曾变过,竟是比真理还要经久不衰。

“你这狂徒胆敢耻笑于我?”虬髯大汉恼了,道:“今日我便告诉你,我干爹乃是陆家的三公子!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

“咦?”荆白玉有些吃惊,母后的弟弟?岂不是自己的小舅舅?没成想出了宫门,愣是还能碰见熟人,也着实巧了去。

“可是怕了?”虬髯大汉哈哈一笑,道:“陆轻舟陆公子便是我干爹,你们若是挡了我的要事,你们可担待的起?”

荆白玉不高兴了,板着一张小脸,这陆轻舟的确是母后的弟弟不错,却怎么收了个这样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的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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