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这是,这是怎么了?”
马永红可怜孩子,去拉张大青,给张小洋扶起来。
结果人还没站起来,他就扑在张大青的腿上去了,头跟铁打的一样撞上去,一下子给张大青撞了个趔趄。
“都不活了,死了算了。”
跟仇人一样的,马永红拦着都拦不住。
张小青是真心累,昨晚上才拉架了,现在这声音他站在胡同口又听到了,赶紧过来了,他的一条腿不太好,走快的时候能看出来一瘸一瘸的。
“小洋,你这是干什么,他就是再不对,也是你爸。”
向着自己亲兄弟,拉着张小洋板着脸要教训。
慢慢赶紧退后了一步,觉得怎么可能听你的呢,能听话的就不是张小洋了,那是在混合双打之下都不会认输的爷们啊。
果真,下一秒张小洋就断绝父子关系了,“我没有这样的爸。”
张大青也惹急了,对不起老婆,但是他自己觉得对得起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开了,他难道就不要面子啊?
而且打小就看着张小洋不顺眼,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种孩子,也没有多少耐心。
“你吃我的,喝我的,有种你给我都吐出来啊,你命都是我给的呢。”
娘们在家里种地看着家里面,爷们在外面赚钱跑车,慢慢觉得这话儿不能这么说,又不是你一个人养家,她动了动嘴,去小声的劝着张小洋,“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爸他说气话呢。”
结果张小洋聋了,压根就听不见,“那还给你就是了,我也不活了,活什么劲儿,都死了才好。”
说着就跑出去了,慢慢拦着他,怕他寻短见了,结结巴巴的,“不能走,冷静,冷静啊,别想不开,会后悔的。”
她压根没什么力气,一边拦着张小洋,一边给张小洋推开了好几步,撞在门上,然后拽着张小洋的衣服都给他一下子扯开了。
眼睁睁的看着张小洋撒着脚丫子就往东沟子去了,她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太疼了,张小洋着死孩子踩了她一脚,真疼。
“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就不活了,不是要我死,我就死给你看。”
那东沟子,就是慢慢家门口那一片儿,前边就说了,总共就两三米的高度,最高的也不超过三米,下面是小树林,野草丛生的,关键是很多垃圾,层层叠叠的都是垃圾脏死了。
从这里跳下去,别说是送命了,就连缺胳膊断腿的事儿都不能发生,顶多就是个擦伤。
张大青多狠心的人啊,冷笑着看着张小洋,“你跳啊,你跳下去,谁怕你啊,你威胁谁呢?”
“我告诉你,你跳下去算什么本事啊?有种你去跳楼去,在这里我跟你说死不了人。”
马永红使劲的拍着他的胳膊,“你说什么话这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孩子气头上,干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张小青跟冯娘娘拉着张小洋,冯娘娘都快亏下来了,一边哭着一边求他,“小洋,小洋啊,别听那个东西的话,咱们回去,回去啊。”
张小洋就是魔怔了,场面失去控制了,慢慢站在那里,觉得这样的场面真让熟悉的可怕,没有人能劝得住。
她觉得自己应该给这两个人一人一巴掌,清醒一下,千万不要这么失去控制,干出来的都是傻事儿。
“让他跳,你们都别拦着他,让他死去,我当老子的,养着他还成了我的错了,他今天还精神了,对着我大小声,哪里凉快死哪里去,这里死不了,换个地方死去。”
慢慢就恨死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她看着那影壁哪里放着空花盆,是马永红养花养死了,就给从屋子里拿出来,花盆就堆在哪里了,大大小小的好几个。
弯腰抱起来一个最大的,谁也不注意她,一直小弱鸡在这样的情境下,连个存在感都没有。
她抱起来,到了前边,然后举起来,“砰砰——”
哗啦的声音,太大了,吵得不可开交各种各样的声音就突然安静下来了。
当然不是因为花盆的声音太响了,而是——
“咋了这是,你好好儿的,砸花盆干什么啊?”
“快点,去医院去。”
“赶紧的啊,别闹了,千万别留疤了。”
慢慢这个倒霉催的,她举起花盆的那一瞬间,以为这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勇敢,最有存在感的一件事情了。
想象之中,花盆落地的时候,应该是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控制住全场了。
结果,大家确实是安静下来了,毕竟这是真的血,而且还蛮多的。
那花盆,四分五裂的,刚好有那么一片不凑巧了,往慢慢的脸上蹦跶去了,结果额头那里,一个口子出来了,血直接流了一脸。
她还没觉得疼,但是看到血滴下来的时候,自己绷不住了。
慌里慌张的,“我要死了,要死了,好疼啊。”
“快救我,送我去医院。”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走了。”
后悔死了,明明是要砸在张大青脚底下的,结果怎么就到了自己脸上去了,可心疼自己了,从小打到,最大的伤口就是这个了,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不是吹的,没有受过外伤的。
她觉得自己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呢,赶紧晕过去吧,受不了这么疼,受不了这个伤口的委屈。
说起来也是真有意思,慢慢算是能吃苦的孩子吧?
可是还就是不能受疼,身体不能有伤口。
自己特别忌讳这个,她有时候看着人家治病那么痛苦,无数次跟自己说了,真到了那时候,体体面面的走,千万别受罪。
那种截肢啊,开刀之类的,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接受。
现在好了,一下子来这么多血,马永红去屋子里纳了卫生纸,那么一卷放在额头上。
张大青给她背着,张小洋跑得快,先去了医院打头阵,跟医生说准备好,张小青扶着,冯娘娘跟马永红给她捂着伤口,慢慢生不如死的在那里很想晕过去。
“我——”
“你别说话,别说话。”
“我——”
“好孩子,你趴着,趴着,马上就到了。”
“我有点——”
“到了,快到了,你们都扶好了啊,别晃悠出血快。”
“恩,知道知道,你快点。”
“哎呦,血这么多,都浸透了,换纸换纸。”
“我这里还有纸,我来。”
慢慢听着杂七杂八的,觉得流年不利,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着自己呢,还不让说话,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的害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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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暴利
下面的村医院,虽然只有三个大夫, 还是父子三人支撑起来的, 但是感觉中医西药,挂水理疗, 还有什么妇科小儿惊风之类的,样样俱全,啥都会。
老中医的大儿子看了看慢慢的头,“要缝针。”
慢慢吓死了, 这电视剧里演的,怎么就自己遇上了呢,可是缝针啊,不是一般的事儿。
人家电视剧里面缝针, 就是拿着针在蜡烛上烧一烧, 然后穿线, 她不能想象针头在肉里面穿梭的样子, 想想就不能活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
眼泪先干为敬, 眼巴巴的看着马永红,这事儿马永红说了算。
马永红也怪害怕的,缝针啊这可是,她不敢看,“那什么,不缝针性行不行啊, 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夫到底是大夫,一副看淡的样子,进行了合理的分析跟解释,“这是在头上,都是皮肉少,伤口不仅仅是难愈合,而且也容易崩开,因为都是皮嘛。”
“而且要是不缝针的话,好的慢不说,还容易留疤,越是自己愈合的,留下来的疤痕就越大,到时候万一好的慢,发炎了什么的,里面的肉还得给切开了,重新清除消毒。”
这后面一句话,更恶心。
慢慢就陷入了如此两难的境地,她都不用选择的,马永红说了一句,“缝针吧。”
然后局部注射了麻药。
三个男人给她拉住了胳膊手的,医生还要带着恐吓的,“不能哭,哭了皮皱起来到时候缝起来了也是有褶子的,到时候不好看我还得给你拆开了,再重新缝起来。”